进入元婴期后破镜便是遥遥无期、不可预测的事了,不再像前边的境界那般、努努力一步一脚印便能破镜;许多修士遇不到机缘,一辈子卡在元婴期也很常见。因此这黑月如水对明易来说宛如水滴入大海——真没什么用。
“好了!”慕雲一翻白眼,“都给我闭嘴,为师说的算!”
徒弟们只好闭嘴。
石映心盯着黑月如水看,耳边听他们叽叽喳喳的,心中其实不大明白,为何大师兄执着变强,而二师兄小师妹却不愿入元婴……至于她自己,她是无所谓的,不过是玩着剑、自然而然地走到了今日。
在其他同门弟子看来,她这一路实在是顺风顺水、少有瓶颈,比她的天才大师兄还要叫人嫉妒;等她这会进入元婴,又是要更新她师兄的记录了……
只是她到今日也没想清楚,破镜是为了什么?她是想破镜还是不想呢?
师父让她安心:“映心不怕,天雷打下来也有为师的法云术抵着,就是挨着了也不疼。”
二师兄道:“还有我的引雷瓶!”
小师妹说:“师姐,我就不添乱了,在边上给你加油打气!”
大师兄表示:“金丹期的雷劫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石映心发现大家好像有些紧张,她稳重道:“没事,不过是九道雷劫。”
其余几人忍不住苦笑。
石映心在院子中心打坐着,先把一些东西从储物空间里拿出来,只留下护身的宝贝,免得到时候不小心被天雷劈坏了。
其实她的储物袋里还真有一些东西,不过除了一把剑以外,都是些杂七杂八的,有二师兄不要的宝器,小师妹送给她的话本,大师兄从山下带来的民间小玩意,最贵的是师父给她的夜明珠……
这么往地上一摆,她又搁那一坐,跟人间买东西的货郎似的。
大家稀奇地打量起来:
“你们怎么尽把破铜烂铁给映心?”
“哪有,这话本可是绝版的呢!”
“欸,我还炼过这个?”
“……破铜烂铁?”
……
耽搁了一些时间,赶紧开始吧!
慕雲用法云术招来一朵白云飘在徒弟上空,又在她面前摆上引雷瓶,大伙避让几步腾出位置来,如此便可以开始了。
石映心坐在那,手上捧着黑月如水,最后看了一眼面色关怀的师父师兄师妹,闭上了眼睛,施法汲取莲花的灵气引入体内。
她熟练地感知着微凉的灵气灌溉着体内经脉,每兜转一周天就渗一些到丹田之中,渐渐地便有满足之感,待这满则溢时,溢出的灵气引来九道天雷,扛过去她便能破镜了。
轰——
夜色中运转灵力的石映心周身发着莹莹的光辉,像是给天雷指明了方向。云雨峰上空早已是间乌云密布,隐隐有雷光的尾巴一游而过。
轰——
天元走出掌门殿,瞧着不远处山峰上古怪的天色,慢悠悠地摸着白胡须。
轰——
人间热闹非常,锣鼓喧天,妽荼从无人的小巷中走出来,耳朵一动仿佛听到了什么,微蹙眉头朝天边望去,夜空月明星稀。
轰——
姬滢在回程的云舟上,姐姐已经在榻上熟睡,她站在窗边摸着罗盘上的蜥蜴骨,抬首看向窗外,一片云海缥缈。
轰——
黑袍隐在树冠中歇息,似有蛇过叶间的簌簌声,他猛然抬眼一瞧,恍若梦醒,红彤彤的眼中落下一滴泪来。
轰——
慕雲等人全神贯注地瞧着石映心的情况,并未发现她边上的帝血剑在隐隐发抖、嗡嗡作响,一条红影藏在雷光中如蛇一般绕了剑面几圈。
轰——
法云已被劈散,引雷瓶不堪重负而碎,雷光照亮了石映心苍白的脸色,她闭着眼,眉目平缓。
轰——
最后一道避无可避的天雷毫无阻碍地劈在了她身上,似乎在报前几道妨碍之仇,这次的雷响得骇人、亮得瞎眼,黑天似乎被它撕成了两半。
石映心瞬间露出痛苦的神色,浑身罩着雷光,被电得滋啦发抖、发丝乱飞。身前漂浮的黑月如水竟飞快地枯萎凋谢了,落在地上成了残花。
“为何会这样……”场外的明易惊诧道,“这不是金丹雷劫的威力!”
师弟师妹立刻惊慌起来:“啊?那映心/师姐怎么办!?师父——”
慕雲眉头紧蹙,额间冒汗,但还算镇定道:“也许和……她镜灵的身份有关……”
明易语速飞快:“她先前不会这样。”
慕雲叹出的这口气也微微颤抖:“时候未到罢了。”
俗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几人只见石映心面色痛苦、浑身打颤,只有她自己明白此中的煎熬难耐,她的心仿若被这雷劈碎了一般,明明是凡心,但她耳里听见的尽是镜面咔咔破碎的声音,细碎的裂缝扎入经脉,流淌在体内每一处,叫她疼得无所适从。
她的心怎么……怎么这般疼……
疼得她撑不出打坐的姿势,往前踉跄了一下,好在是用胳膊支住了身子;轻微的“喀拉”一声,石映心的一只手掌按住帝血剑的剑面,漫漫地溢出血来,但她本人无知无觉,继续硬撑着渡化身上的天雷。
见她都坐不稳了,看着的人更加焦急,慕雲急得踱来踱去,还要警告徒弟们不准轻举妄动。
心急如焚的几人没瞧见有一条血影顺着石映心按着帝血剑的手悄无声息地蹿入了她的心脉之中。
【蠢物!还不快用你的灵力缝补碎镜?】
碎镜……?
石映心这会已经无法有更多思考,她听从这莫名其妙冒出来的念头,慢慢地将灵力往破镜上引去,好在算是无师自通,竟慢慢地如操纵针线一般缝补了起来,一点点、一块块,渐渐熟能生巧……
时间不知过去了多久,大概一个时辰,也许有两个时辰?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她才终于缝补完破碎的镜面,能瞧见其红光一闪,眨眼间又是全然无损的模样;与此同时,身上最后一道雷也闪过奄奄一息的暗光。
渡雷劫总算结束了。
石映心从来没有这么累过,此时此刻只想不顾一切地大睡一场,于是连眼睛都不愿睁开一回,往后倒去就想就地而眠——
似乎是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中,衣衫有些凉,但很快就有胸膛的暖意传来;她又茫茫地听见熟悉的几个声音,听不清说什么,也不想听清,总之……都是好睡的。
*
【……为何?因你不够格。】
你是谁?
【……想我带你走?】
去哪里?
【我没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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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料你。】
石映心从梦中惊醒,天色已亮,窗外传来叽喳的鸟鸣,艳阳高照,正是一日好时光。
脑中的梦转瞬即逝,她摸了摸脑袋,什么也想不起来。等回神时,才恍然想起自己已渡过雷劫,这会应是元婴期了。试着调动了一会体内的灵气,奇经八脉果然宛若新生,充沛着生机。
历劫时的疼痛好像是很久前的事,除了下榻时有些腿软外,石映心已经没了多少感触。喝了一点水后来到院中,石映心瞧见曾换月坐在石桌前的背影,她微微摇着脑袋,似乎在写话本。
石映心能听到笔墨渗透在纸上的柔声。
“换月?”
曾换月闻声惊喜地转过头来,把笔一扔就跑了过去,拉住她师姐上下打量起来:“师姐!你终于醒了呜呜呜!”
石映心点点头:“嗯,我睡了多久?”
“睡了17日呢!”曾换月激动地脸语速都快了一些,“这几日我和师父他们轮流照看你,现在你总算醒了,我们也就安心了……对了,要折传音鹤去告诉师父师兄……”
石映心闻言,变了个传音鹤出来,只是这元婴期的纸鹤也和她以往一般的歪扭,她放在手心上看了看,面色有些疑惑:原来不是境界越高就能折得越好吗?
……算了。
她对纸鹤说了声“师父,大师兄,二师兄,映心醒了”,注入灵力,纸鹤便扇了扇翅膀飞去空中。
飞过一片白日,携来一轮圆月。夜空之下,师徒几人聚集在石头洞的院子中吃吃喝喝,为石映心庆贺喜事。
茶足饭饱之后,师父说起下山的事,前头还哇哇乱吵的二师兄和小师妹顿时噤了声,石映心则是很好奇:“山下是不是很好玩?”
大师兄说:“下山不是为了玩的。”
“嗐,”慕雲摇摇手指头笑道,“既然都下山了,能偷摸着玩一会就玩呗,不耽误事就好。”
明易瞥了他师父一眼:“您这么说,她就要更放肆了。”
“明易啊。”慕雲朝大徒弟同情道,“你就是太不放肆了。为师以前觉得你听话守规矩、是个不叫人操心的好孩子,心中很安慰;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为师却想开了,人生不过及时行乐一场嘛,怎么高兴怎么来啊!”
明易面不改色地转动着火桶上的几把烤串:“于我来说,修炼便是行乐。”
慕雲:……
嘶,这孩子不是脑子有问题吧?
“欸,我觉得师父说得对啊!”顾梦真拍拍大师兄肩膀,笑嘻嘻道,“人生是要及时行乐。大师兄觉得修炼便是行乐,定是没试过其他好玩的事情!日日修炼着,脑子都糊涂了……”
明易肩膀一抬把他的胳膊撇开。
这时候石映心问:“还有什么好玩的事呢?”
顾梦真:“比如赚灵石啊!”
石映心露出“体会不到”的表情:“哦……还有呢?”
慕雲:“比如喝酒啊!”
明易:“师父,您自己喝便是了。”
石映心瞥了眼师父面前的酒壶,微微点了点头,又问:“嗯……还有吗?”
曾换月:“比如谈情说爱啊!”
大伙的视线“唰”地集中在她身上,曾换月一吓,连忙解释道:“怎、怎么了?我说得不对吗……话本里都有这样的桥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