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元叙欢这么问，宋听愉脱口道：“还好。”
元叙欢啧了两声，评价道：“长得好看，性格也可爱。”她着宋听愉的手机，“还有爱心！”
借着马路上的灯光，宋听愉注意到她的表情，她相信人和人相处久了会和对方有些相似。
刚刚元叙欢那个表情就和唐萱一模一样。
一样的欠揍。
刘叔将车子停在酒店楼下，穿着制服的工作人员立马出来迎接。
宋听愉降下车窗，挥了挥手：“我就不送你上去了。”
元叙欢“哦”了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
哒哒哒故意放大的脚步声贯彻楼梯间，一束白光闪过，年久失修的声控灯缓慢亮起。
陈砚一步两个台阶，走得飞快。
宿舍门还未打开，他就听到里面卷毛声情并茂的声音。
小心翼翼推开门，陈砚避着伸到过道的手走回自己的座位。
陈砚去阳台洗完手，发现夏霁还没有回宿舍。
“妈妈，她才不是什么……”卷毛手脚并用，砰的一声撞在了自己的椅子上。
他嘶嘶吸了半天气，伸出的脚踹在了陈砚的椅子上。
“你有病啊？”陈砚眉宇不悦皱起。
卷毛最近要参加一个试镜，这几天都在宿舍里练他的台词。
陈砚听得耳朵难受，很难想象卷毛是怎么考到表演系的。
他给老师下蛊了吗？
“你的椅子放太出来了，我才会撞到的！”卷毛张口道，“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就是为了害我，想让我不能去试镜！”
陈砚觉得他演技最好的就是现在，那微微泛红的眼眶，明明咄咄逼人的是他，他反倒是把自己伪装成了受害者。
可惜这里没有欣赏他演技的人。
陈砚嘴角微微勾起：“我用得着害你？笑话。就算你状态最佳的时候去试也试不上。”除非那部片子烂透了。
“你！”卷毛眼珠子滴溜溜转，一看就在憋着坏主意。
陈砚拿上换洗衣服，不打算和他多纠缠，破坏好心情。
“我试不上，你就能吗？”卷毛抱着几页纸，挑衅似的看着陈砚。
陈砚闻言，从阳台里探出头：“不知道，我要是成大编剧了，我也不会用你。”
他和卷毛的表面关系早就撕破了，要不是对方总喜欢刷存在感，他完全可以把他当透明人。
陈砚想到今天和宋听愉的相处，哼着歌洗完了澡。
黎浩这段时间一直早出晚归的，宿舍洗衣机里只有卷毛一个人的衣服。
“我要用洗衣机。”陈砚道。
卷毛翻了个白眼，带上耳机，不搭理他。
陈砚只好自己动手把他的衣服从洗衣机里拿出来，触碰到指尖的布料温热，是半干的状态。
陈砚直起腰，有些不可置信。
昨天的衣服卷毛都没晾，在洗衣机里被阳光烤了一天。
他叹了口气，拉出卷毛的盆，把他的衣服放了进去。
一直到卷毛上床休息了，夏霁和黎浩才回来。
“我要睡觉了！能不能小点声？！”在阳台水龙头开始流淌的第三分钟，卷毛嚎道。
陈砚翻了个身，和白越临分享自己的进度。
夏霁和黎浩明显放轻了动作，但一些细微的声音还是无可避免。
陈砚再一次看时间是十二点半，宿舍底下三人正在大吵。
他点开宋听愉的聊天页面，上一轮对话还是陈砚问宋听愉体育选课的话题，粉白的指尖点了一下那个猫猫头像。
宋听愉的朋友圈是开放的。
里面的内容很可爱，她会吐槽天气热，嫌弃学校食堂的饭菜难吃，抱怨溪大不让开车进去的制度……也会发自己旅游的照片，还有淘到的漂亮贝壳。
陈砚看着宋听愉过去分享的总总，名为宋听愉的拼图又跟完整了一些。
“陈砚！”夏霁的喊声把陈砚从自己的思绪里拉了出来。
陈砚拉开自己的床帘，脸上带着几分疑惑。
“他们把你的书弄湿了！”夏霁道。
陈砚：“……”
很难想象他们不是故意的。
……
宋听愉第二天早上见到陈砚，他的眼下顶着大片的乌青。
“昨晚没睡好吗？”宋听愉随口问道。
陈砚将手上的牛奶先递给了宋听愉：“和室友闹了点矛盾。”
这个牛奶是超市里买的，口感像水一样，宋听愉不是很喜欢。
但陈砚喜欢买，那就随他吧。
今天上早课的人比较少，陈砚已经精神不足，开车开得很仔细。
“学姐住得离学校远吗？”陈砚问道。
“不是很远。”宋听愉实话实话。
“那一个月的房租大概是多少啊？”陈砚说着，下意识扭头想去看宋听愉。
“房租？”宋听愉眨眨眼，她还需要房租吗？
她只记得那套房子一共花了四百万。
“嗯。”陈砚点头，“学姐是住在哪里呀？”
“湖畔公寓。”宋听愉道。
说话间，车子已经到了宋听愉上课教学楼下。
陈砚重复了一句宋听愉说的地点，起身把车筐里的早餐递给宋听愉。
去到教师，陈砚立马打开手机看了一下附近的租房信息。
何渺坐在他身边，抬头时瞟到了，惊讶道：“你要出去租房啊？”
“没有，随便看看。”陈砚含糊道。
“你看的这个公寓还蛮贵的。”何渺努努嘴。
陈砚见他似乎了解，于是很认真地看着他。
何渺被看得不好意思了，挠了挠头：“就是我们学校那个网红，恋恋，你知道吧？他就住在那里。”
这已经是十公里内安保最好的小区了。
“我妈妈是做房产中介的，她说湖畔公寓月租是三千起步，具体看大小。”
何渺还没上大学就担心会和室友有矛盾，于是提前了解过。
“好吧，”陈砚有些失落，“你知道学校附近便宜一点的房子在哪里吗？”
何渺拧着眉：“你的心理价位是多少呢？”
陈砚摸了摸紧巴巴的口袋，伸出食指：“一千以内。”
“……”
何渺道纠结了一下，拿出手机：“我让我妈妈帮你留意一下。”
讲台上的老师讲课非常催眠，陈砚昨晚本来就休息不好，课间休息十分钟的时间，他倒头就睡。
除了椅子和桌子的距离变得更宽了，其他都像高中一样。
最后一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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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下课之前，陈砚收到了辅导员的信息，对方叫他下课后去一趟办公室。
昨天晚上宿舍四人的事被人举报了。
天空似乎要下雨了，大片的乌云压在半空中。
陈砚看了一眼时间，想快点赶去网球场能和宋听愉一起打球。
他想着，电动车离开人群后加快了速度。
他们专业的辅导员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等他，宽敞的办公室里还有一个可怜的学生助理在整理资料。
“小助理，你先回去，这个不着急。”辅导员看到陈砚后，朝学生助理道。
学生助理是陈砚同专业的学长，陈砚见过他几面。
“诶，好。”他迅速收拾完自己的东西，和陈砚互相点了个头，离开了办公室。
陈砚目送他离开。
“陈砚，坐这。”辅导员从他隔壁工位上拖了张椅子出来。
他是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beta，脸上带着一幅无框眼镜，嘴角微微上扬，一副和蔼的样子。
陈砚和他接触不多，这个场面看起来是要促膝长谈。
他心里惦念着和宋听愉打网球。
“陈砚？”导员手指敲了敲桌面，把陈砚出走的意识拉了回来。
陈砚低声应答。
“听知情的同学说，昨天晚上你们宿舍吵架了？动手了吗？”
吵架归吵架，陈砚从小到大都是三好学生，还是第一次因为这种事情被叫到办公室谈话。
“没有，没有动手。”陈砚答道。
辅导员舒了口气：“是这样，我今天找你来呢，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看看这个矛盾能不能调和。住在一个宿舍哪里能没有摩擦的，对吧？”
“我看你们宿舍除了你都是其他专业的，对吧？表演系的学生确实比较娇气一点，都有明星梦嘛，你知道的。”
陈砚没有对他充满偏见的话表达意见。
“能说说是因为什么吗？”他说了半天，终于想起陈砚还没怎么开过口。
陈砚大致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描述了一下。
辅导员沉默地听着，等他说完，才道：“老师听起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有情绪激动的时候，一个宿舍互相包容一下。你也知道咱们学校今年扩招了，对吧？我实话告诉你，咱们专业和表演系那边都没有空床位了，如果想重新换宿舍的话，恐怕有点难。”
关于没有多余的宿舍这件事，辅导员早在开学第一次班会课上就讲过了，他原本就没报什么希望。
陈砚见他一副为难的样子，张了张嘴，话还没说出口，辅导员又道：“你也知道，咱们专业和他们专业关联系很强，虽说走红这件事看运气，但表演系那些人，哪个家里没有点底子啊？闹太矛盾最后吃亏的还是咱们这些幕后工作者嘛。”
他软硬兼施说了半个小时，陈砚左耳进右耳出，在乎的只有宋听愉什么时候结束训练。
“我知道了老师。”陈砚道。
“总之，不能打架，打架了这性质就不一样了。”临走前，辅导员警告道。
陈砚点了点头：“明白，老师再见。”
他火急火燎走出办公室，掏出手机想问宋听愉还在网球场吗？
一打开手机就看到宋听愉主动给他发消息了。
“今天还来打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