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来到梁尚书府,却被管家告知,梁华熙出门并不曾回来。
“她没回来去哪里了?”
陈决明不解,身上钱财全无还能去什么地方?
管家警惕地打量他们,一个黑袍黑面,一个斜背长剑,这不像是好人啊。
他连忙赔笑道,“不知二位郎君,找我家小姐何事?”
“无事。”
管家听出是小娘子的声音,面露尴尬神色,楚月恒直接转身离开了。
陈决明不明所以地跟在她身后问道,“不是,就这样走了啊?”
“不然你还想直接闯进尚书大人家搜查不成?我看你妖没有抓到,自己先被人家关起来了。”
“那怎么办?我们再去那个破宅院里打探一番吗?”陈决明无头绪地团团乱转。
“我们昨晚已打草惊蛇,那妖怪难不成是傻的,还待在那里等着我们去收它啊?你才当捉妖师吗?”
可恶!陈决明又被她怼得哑口无言。
拜托,他当然不是才当捉妖师,他已经收了很多妖丹了。
平常他都是游历到某处遇见坏妖作恶当场就收了,那里像都城的妖怪这般花里胡哨,故弄玄虚的。
“哼!”
陈决明气鼓鼓地问,“你很懂,那你说怎么做吧?”
“昨夜里那么多娘子在金府门前,跑得了一个,还跑得了全部不成。”
陈决明讶然,“你已经调查了那些人的身份?林二娘,你嘴上说着不管不管,其实还是蛮负责任的嘛!”
楚月恒睨了他一眼,转身朝下一户人家走去。
结果,哎,跑得了一个,就跑得了第二个,这家的小娘子也不在家中。
“去下一户吧。”陈决明精力旺盛地赶着楚月恒转场。
楚月恒沉思片刻,抬手制止了他,又转身去街角巷子里找了几个闲散人士将地址和人物一一说了,让他们去寻。
“你好聪明啊,那我们做什么呢?”
陈决明有点佩服楚月恒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他们妖界民风淳朴,有个什么事情都是亲力亲为的,除了某些爱摆架子的大妖怪,仗着自己名声臭不介意更臭了。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他身上没钱的原因。
“你什么意思?”楚月恒忽然发问。
“就是我们去做什么啊?”
陈决明不明白楚月恒为何情绪波动这般大,自己说错了什么吗?
“等。”
二人就近寻了间茶点铺子进去等着那些人回来通报。
“哇,二娘,你刚才不吃原来是留着肚子吃这些小点心啊!”
陈决明手乖乖放在膝盖上,手指轻敲着转移他自己的注意力,心下懊恼自己的肚子不争气,明明刚刚二娘才请自己吃了饭,怎么肚子又饿了。
他鼻子嗅着糕点香甜的味道,眼神根本控制不住不往它们身上飘,他看一眼移开,再看一眼再移开。
“你吃。”
“好啊。”
没有半分犹豫,陈决明等待地就是这句话。
他伸手,动作迅猛如脱兔。
楚月恒见陈觉明吃得腮帮子鼓鼓囊囊的,担心他噎着,斟了杯茶放他眼前,“悠着点,来喝杯茶,这些,都是你的。”
“谢谢你啊,二娘,我之前不应该那样说你的,你人明明很好嘛。”
“不客气啊,决明。”
陈决明端起茶来一口饮下,毫无评鉴之风。楚月恒见他爽快地整杯喝下,也心情好好地看着他继续吃。
“决明郎君,现下在何处落脚?”
“随处寻了个破宅子落脚。”
陈决明生得磊落光明,但他也不可能说他住在国师府啊。
谁知道他说他住国师府眼前这人会怎么想,怕泄露了国师的身份,他吃饼的速度都慢了下来。
“哦,那很可怜了。”
谁曾想他在楚月恒心中某种不太好的形象过于强大,楚月恒竟然也没有起半点疑心,很不走心的敷衍了一句就步入了正题。
“你是怎么认识罚妖师的?”
“别人一说,我一听,就这样知道了。”
谁在说,究竟是谁在说?
楚月恒恼怒,她让天机阁寻觅了这么多年也不见半个人来跟自己说。
“你们是什么关系?”
陈决明一抹嘴,“二娘,我看你一直在寻他,你先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什么地方出现了你解决不了的大妖?”
“不是大妖,我寻罚妖师是有一件性命攸关的大事。”
陈决明两手一摊,大咧咧地问,“罚妖师不就跟除妖师差不多吗?不过是更厉害了些,除了妖还能解决什么性命攸关的大事?”
“我有一朋友,得了怪病……”
楚月恒话说得缓慢,正当她思忖着如何不动声色地诱导出陈决明的话时,他打断道,“怪病,怪病找罚妖师也没用。除非那病是妖怪导致的,你说说看你朋友的情况,我帮你分析是不是妖怪作乱。”
“我查看了,绝对不是妖怪!”
“那罚妖师帮不上什么忙。”
不待楚月恒与他说些什么,那群寻人的人陆陆续续回来了个全。
“女郎,你说的那户人家的小娘子不在家中。”
“我那边的也不在。”
见前面的人都没有带回来什么有效的消息,丁三拨开众人挤到前头来,躬身道,“女郎,我去那户人家的小娘子虽然也不在家,但是我认识他们府上厨房里的一伙计,我叫他去打听了一下,你看这不回来迟了,跑得我满头大汗……”
楚月恒心领神会,懒得与这人计较,多结了他些钱,示意丁三继续说下去。
“我朋友打听到,那小娘子晌午刚过就兴冲冲地出门了,说是与新结识的小姐妹们聚会去了。”
“有说去哪里吗?”陈决明赶忙问。
“这没有。”丁三摇头。
“你这也没有说出个一二三来嘛!”
丁三转身去看挑衅的人,不服气地道,“你能说出什么五六七来,你说,来来来,你说。”
“行啊,我说就我说。”
男人挤开丁三,谄媚地笑着凑到楚月恒跟前,“女郎女郎,我去寻的是一户木偶戏家的小娘子,她在家中啊!”
又一人挤出来道,“哎哎哎,我寻的皮影戏的小娘子也在家中,听说是为了准备今晚的大戏,在什么地方来着?”
“金樽阁。”“芍药轩。”
二人齐齐喊出声。
这群人兴高采烈地领了钱散去,楚月恒带着陈决明往他们说的方向去。
陈决明一脸肉疼地道,“你给他们那么多钱干嘛?”
“我不止是有点小钱。”楚月恒听出他的羡慕道,“你要是告诉我罚妖师的下落,我给你好多好多钱啊,这样你也不需要累死累活地除妖了。”
“不需要,我除妖不求钱财,只求苍生安定,天下太平。”
陈决明满腔热血,说得慷慨。
“少年,轻狂。”
这边二人前往金樽阁方向去,那边梁华熙早已到达半日闲茶点铺子。
“娘子,今日这被包场了…”老板娘子话没说完又瞧见她颈肩的小玩偶,“呦,瞧我这眼睛,包场的娘子说了,怀揣玩偶之人皆是赴约之人。”
“娘子,里边请吧。”老板客客气气地将梁华熙请了进去。
侍女们夹道迎迎施礼道,“娘子,里边请。”
“小姐,好多人啊。”
梁华熙的丫鬟感叹道,梁华熙也不由吃惊。
昨天夜里行动,为了方便掩人耳目有些人就只带了一个侍女,甚至有的没带。
现在恢复了身份这位娘子带两个,那位娘子带三个的,屋内挤不下,只能让丫鬟出来侯着。
半日闲是永安城内颇有名望的茶点铺子,糕点精致,价格亲民,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平民百姓都有所耳闻。
一走进梁华熙就见烟缕缠绵,蜿蜒盘旋,拨开红色珠帘往里走几步就听雅室内笑语声阗,转过绣着百花图的屏风,她眼前恍然开朗。
众女郎听见声响齐齐回头,这才是真正真正的百花齐放啊,叫梁华熙眼前一亮一亮又一亮。
“哎,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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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啦~”
“嗯,我来啦。”
梁华熙与众人一来一回间,熟悉自若,仿若真是交往了许久的姐妹闲暇无事时出来小聚。
她今日首饰尽失,头发也只是用发带简简单单绑在脑后,毫无半点风度,梁华熙还在犹豫要不要自我介绍时,就有热络的娘子拉着她的手道,“在这里我们不谈身份,我们只是娃娃的阿娘阿姐,快快来入座吧。”
梁华熙松了口气,也自在起来,“那真是太好了,幸好有昨日的机缘能把我们聚在一起,我娘亲总是责罚我不知上进就知道抱着娃娃玩。”
“就是啊就是啊,我阿娘也总是这样说我,讨厌得很。”
“哎呀哎呀,今日高兴不说那些,大家别藏着掖着了赶紧把娃娃们都放出来玩吧。”
一听这话,雅室内顿时安静了,小娘子们你瞧瞧我,我瞧瞧你的。
不同形态的娃娃们也听见了这话,胆子大的自己掀开盒子迫不及待地窜出来,胆子小的紧攥着自家主人的衣袖,怯生生地张望着外面。
布老虎率先三两步跳上桌,众人明明是亲眼见着它用四只又圆又钝的小脚脚踩着木桌,却还是有种虚幻感。
女郎们都没出声,直到小老虎真猫儿似地撅着浑圆的屁股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舒展了身子后坐好还甩甩头,带动耳朵上装饰用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叮铃铃的脆响打破了沉默。
“阿娘~”
“哎!我的宝贝,阿娘在。我是她阿娘,我是她阿娘,我家孩子就是大大方方的啊。”
她身旁的小娘子也道,“噢,我的心快化了,宝贝,你怎么这么——这么——可爱啊!”
小女娘恨不得摸死它,但爱是克制。
手张开了又合上,合上了又张开,宛若那手才是成精的蚌壳精。
一时间半日闲里如同水沸翻了天般,阿娘阿娘个没完。
“天啊,只要三百两就能让我的宝宝活起来,这实在是太值了。”
“我昨天本来还是抱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一试,没想到今早起来一睁眼,娃娃躺在我的怀里睡觉,小肚子一起一伏的……”
众人齐声道,“实在是太可爱了!!!”
半日闲的掌柜娘子亲自带着人来上点心,侍女捧着精致的糕点流水似的一个接着一个进来,让人应接不暇。
一位姿态丰腴的娘子道,“我们众姐妹聚会,我本是想邀请永乐城内最有名的画师胡永青娘子来为我们做一幅画的,但奈何我今早差人去打听时才知胡娘子不幸去世了……”
众人一惊,“啊,怎么会这样?”
“这事我也听说了,已经有些时日了吧,而且啊听我……我听别人说官府和国师都介入了,想来事情不简单,就是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真是可惜了……”
起了这个话头的娘子语气一转又接着道,“但我生平最喜爱奇闻怪事,这不就摆在我眼前的,不知能否请各位姐妹将孩子们都召集起来,我自备了纸笔想作上一画,以记载此事,让其流芳百世。”
“当然啊,当然啊。”
“可以,可以。”
众人同意后,开始帮着收拾。
梁华熙也帮着搬桌椅,摆屏风,放糕点,一来一往间与她们闲谈,听了不少趣事。
“哎,你们知道吗?昨夜去的娘子中,有何家的娘子。”
“这何家的娘子是谁?”
那人就等着人这样问她呢,转眼挑眉看着问话的娘子,“就是木偶戏耍得最厉害的芙蓉轩的何家何娘子啊。”
“我知道我知道,她去给木偶注魂干嘛,以后不耍木偶戏了?我往常也爱去芙蓉轩看她的木偶戏啊,真是可惜啊。”
“非也非也,听说是她手给伤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啊,我想是怕给对面金樽阁的皮影戏比下去,才连夜注魂去的的。”
“那不成木偶自己表演了?”
“是啊,你们谁见过木偶操纵自己登台表演的?”
“没有。”
“那不如……”
“那不如我们一起去芙蓉轩瞧瞧那注魂的木偶是如何登台表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