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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他碰到你了

作者:如跃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这就是孟姝要找的刺激吗?


    丈夫才像是真正的局外人,又或者是今晚play的一环。


    ……


    许囿伸长手臂够过孟姝面前的茶杯,自顾自替她斟上,却没再把茶杯推回,反倒用指节敲敲茶托。


    “过来。”


    妻子乖巧地移到近侧,捧起茶水一饮而尽,这才仰头冲他浅笑,许囿慢慢移开目光。余光里,妻子偷偷“嘶”了口气。


    ——舌尖被烫红,就能长教训吗?


    “要是能长话短说,现在就说。要是不能,我们改天再详聊。”


    孟姝给谢畅递台阶,好快点结束赶紧滚,如今坐到许囿的眼皮子底下,她不便再踹人,只好用话明里暗里地示意。


    正斟酌着,小腿被轻轻碰了碰。


    孟姝倏地抬眼,见谢畅揶揄地朝她眉目传情,“那……姐姐,你有时间再单独约我?”


    ……


    一切总是发生得风驰电掣。


    “唔——”孟姝瞪大眼,身体被抵在门板上,一双粗粝的手重重地从唇上碾过。


    “茶烫到了吗?”许囿冷淡着眼问,“我刚才就想问了。”


    “没。”


    “那慌什么,你不想我和那位小谢好好坐下来,慢慢喝一壶吗?”


    别墅院外传来隐隐的人声。


    “我的外套还没拿出来。”


    “先生叫送客,您留下地址,我们会派人送去的。”


    孟姝想起刚刚的场景,心里一悸。


    许囿在外人面前一直秉持着上位者高傲的体面,可就在几分钟前,他忽然插入自己与谢畅的对话。


    “老婆,不介意我替你送客吧?”


    谢畅还在一脸懵逼中,就被管家连拉带拽着哄了出去,门一关,许囿便把她抵在冰凉的门框上。


    唇被指腹磋磨着,加上许囿话里淡淡的逼问,孟姝本就不是个逆来顺受的主儿,钱能让她一时低头,但本性总能在细枝末节上泄出。


    “我要说介意呢,老公?他也勉强算是我的朋友。人在家庭之外,都会有朋友的。你这样赶人走,我和我的朋友还要不要做?”


    反正抓不到把柄的事,抵死不承认就好,就像她那位劣迹斑斑反倒打一耙的老公一样,恐怕还以为自己藏得很好呢。


    “而且,你不过是没把朋友带回家吧?”


    孟姝把朋友两字咬得真真的,又掀起眼来揶揄地瞧他,但她没想真把那层窗户纸捅破,于是话锋一转道:


    “你看,我是不是也没有干涉你交朋友,这也是你的自由。”


    许囿的手指却迟迟没有松开。


    他不带力道地捏着孟姝脸颊两侧的软肉,眼里却又恢复平静,宛若一潭死水。


    衬得刚才片刻的失控像是无风起浪。


    真是个怪人。


    孟姝抬手要打掉男人粗粝的手,她娇嫩的皮肤可受不了这砂纸一般的磨砺。


    许囿只固执道:


    “我看看舌头,有没有烫到?”


    孟姝把这当做他主动讲和的兆头,就知道这件事算是翻篇了,但许囿的退步并没有让她心里舒坦太多,反倒更加印证了一件事:


    他心虚了。


    他确确实实出轨了。


    “你弄疼我了。”孟姝胆子上来。


    许囿闻言立刻放轻动作,蹙眉道:“真烫到了,让我看看。”


    孟姝却不打算轻飘飘放过,“老公,我很难过。你也能看出来,刚刚的谢畅他动机不纯,我真的不敢想,要不是老公你恰好在家,会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但是老公你——”


    说着孟姝顿住,用胳膊挡在眼前,轻轻地抽噎了两下:“你竟然怀疑我把他招来的,所以我好难过。”


    孟姝三两句话把自己从整件事里摘得干干净净。许囿明显是听进去了,他若有所思:


    “是吗?”


    孟姝就是敌进我退,敌退我打的的性子,于是乘胜追击:“可你刚刚还对我那么凶。”


    “不好意思,我没意识到我很凶。”许囿小心翼翼地放轻语气,解释道:“我只是急。”


    “急什么?”


    许囿迟了两秒,才说:“因为他碰到你了。”


    孟姝:“……”


    以为孟姝还在难过,许囿又说:“但我没有丝毫怪你的意思,都是他的错。既然你是我的妻子,那么我会无条件信任你。”


    孟姝空张了两下嘴,一套套骗人的小词现在都多余准备,她有些茫然地看着许囿。


    “嗯……你也看见我踢他了?我对他没意思,我只是在警告他。”孟姝干巴巴道。


    “我相信你。”许囿盯着她的眼睛,“那你现在还难过吗?”


    对方一口一个信任,这倒让孟姝有些无所适从,因为她自己听自己的话,都觉得像是渣男出轨被发现时的那套说辞。


    孟姝抬头,正看见许囿在关切地看着她,她心跳不由地漏跳一拍,可理智慢慢占据了上风,因为她又想起许囿出轨的被拍照片。


    “难过。”她点头。


    “那怎么才能不难过了?”许囿问,“我以后就按你说的,经常回家?”


    也算是间接达成了目的。


    “好。”孟姝被他看着又点头。


    要是能爆点金币就更好了,一个回家的男人只不过是不会乱花共同财产了。


    “今天是你的节日。”许囿说,“我今天回来得急,忘记给你准备花了。”


    孟姝的脸色沉了沉。


    因为她也忘记提前吃上抗过敏药了。


    许囿拿出手机,孟姝以为他要派人闪送过来,结果等来手机“叮咚”一声。


    【转账150000元。】


    “想要什么都给我说,我买不对你就自己买。”许囿说。


    孟姝露出真心的笑脸,笑着笑着,忽然遗憾道:“唉,可惜了。”


    “怎么了?”


    “我好多朋友都发转账截图秀恩爱,她们都爱和老公玩什么自愿赠予的游戏,我如果次次不发,她们一定要背地笑话我了。”


    许囿认真听着,点头:“那别人有的,你也得有。”


    说完他毫不犹豫又转过一笔,同样是150000,且标注了“自愿赠予”。


    孟姝心里乐开了花,第一笔财产到账。如何一句话让豪门老公为我豪掷三十万!


    许囿忽然说:“这是你第一次要把我发到朋友圈,你今晚会发吗?”


    孟姝谨慎起来,“会……”


    “那我是里面转账金额最大的吗?”许囿追问。


    怎么?是晚一步觉察出不对劲来了。


    孟姝踟蹰着要怎么回答,许囿又掏出了手机道:“如果他们的转账金额更大,我现在再补上。”


    孟姝鬼使神差地摇摇头。


    她慌张地转动着手指上的奥本海默蓝钻,又一一摩挲过其他指节上的低调却工艺细致的素戒,这些奢侈的小玩意牢牢地扣在她纤长细瘦的手指上,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她拥有的“幸福”踏实到任何人都不可褫夺。


    她的丈夫如今就安分守己地站在面前,他连外面那些“小心肝”的存在都不敢说出,她直播几年练出的舌灿莲花,足够哄骗着丈夫回心转意,像握紧钻戒一样握牢她的婚姻。


    ——可好难过。


    要是这些幸福原本就属于她多好,要不是她坑蒙拐骗哄来的该多好。她偷来的东西有多好,就好像在提醒着她有多不配。


    就像她在孟家做了二十多年的独生女儿,爸爸妈妈理所当然地把所有的爱都投射到她的身上,可一夕之间,全都变了。


    所有人都在告诉她,这二十几年的幸福全是她“偷”来的,她本该兢兢业业地过着穷日子,现在看真是“赚大发”了,


    仿佛她天生不配。


    就在孟姝坠入更深的情绪旋涡时,她被紧紧地拥入怀抱。


    这怀抱不算温馨,却足够窒息,仿佛对方在抱着溺死她的决心,好继承她为数不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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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遗产。


    甚至对方还恶劣地用手捏住她的后脖颈,粗粝的手掌反复揉搓。


    孟姝忽然联想到被扼住了后脖颈的小狗,痴痴傻傻地任由主人揉扁搓圆,愤怒油然而生,把悲伤冲了个一干二净。


    “你做什么?”


    孟姝张牙舞爪,又踢又踹。


    好在,许囿并没真的打算勒死她。孟姝一扭一挣,就顺利地滑出他铁钳般的拥抱。


    许囿的目光自始至终都没从她的眼上移开,这让孟姝有些不自在,莫名其妙地恼怒起来。


    “听说拥抱会让人心情变好。”许囿问,“你现在心情好些了吗?”


    “我心情很好!”孟姝像是炸了毛的小狗。


    说完她意识到,自己哄骗许囿回家是为了培养他对自己的感情,好更顺利地行骗,于是装回温柔道:


    “我心情很好呀,老公。你既愿意大大方方地给我花钱,又答应我常回家沟通感情,我感觉现在我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许囿比她高上一头,还总爱默默观察她,每当感受到来自头顶的凝视,都让孟姝觉得头皮一麻,好像谎言即将被戳穿。


    “那很好了。”许囿说。


    “但你真的这么爱他吗?”他纠正道,“哦不,我是说,你原来这么爱我吗?”


    “我最爱你。”孟姝说。


    ……


    深夜,孟姝没再像以往那样背对许囿,而是主动揽过男人的臂膀,在他耳侧喃喃道“老公我爱你”,黑暗里男人终于给出了回应,“我也是。”


    于是,孟姝松了口气。


    她太清楚自己婚后五个月放任婚姻成了怎样的一片狼藉。她和许囿毫无感情,却心照不宣地闪婚。她图的是老公的钱和老公的性无能,因为两者兼具就意味着,她可以使用钱却堂而皇之地不交差。


    婚后的生活和她想象中别无二致,一潭死水。孟姝却觉得,她真真正正解放了。


    这是一个看上去具备一切幸福条件的家庭,她可以理所当然地享受所有人的艳羡。


    可她忘记了一点,总有方式能帮助他重振雄风,再不济,他还会精神出轨。


    于是,生活仿佛成了一滩狼藉。


    她本可以忍受这一潭死水的婚姻,如果它能恒久地存在,可现在就连这个都成了奢侈。


    就像自己在孟家成长了二十年,突然被告知是“抱错”的孩子,无形的大刀切掉了她与父母的血脉联系,没有人说过“不要她”,可她却切切实实地感觉自己被“家”抛弃。


    而这样的毫无预兆,很有可能要再度上演一次。可能是在某个平平无奇的早晨,由他早出晚归的丈夫正式宣告这段婚姻的死期,她再度被家抛弃。


    这是孟姝万万不容许的!


    这像是在告诉其他人,一切都是她本不配却强争来的。


    那为什么不能是由她来掌握这段关系的去留呢?孟姝感觉着枕边人的呼吸,轻轻舒了口气。


    安静的夜,沉睡的丈夫。


    和准备作祟的妻子。


    那杯掺了蒙汗药的红酒许囿没有喝下,但好在,卧室床头的玻璃杯上也涂上了。


    回想起今晚的一切,孟姝往软被深处陷了陷,尽管谢畅的突然出现破坏了她完美的A计划,但许囿成功地掉入B计划。


    甚至睡前还是他亲手温了两杯牛奶,用一红一蓝的彩色印花玻璃杯盛着。


    “老公你真好。”孟姝接过红色印花的玻璃杯,瞥向老公手里的那杯,“祝我们都能睡个好觉。”


    两人相视而笑,各自一饮而尽。


    墙上的珐琅挂钟在整点时分再次奏响,在夜里拉得空荡又绵长,仿佛催眠的曲子一般,孟姝困得流下眼泪。


    许囿已经安静了好久,他平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


    ——像是躺在自己的灵堂上那样安宁。


    孟姝眼里又情不自禁地流出眼泪,困意即将把她整个人吞噬。


    她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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