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缓缓打开,严荆川抬眸便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视线,是纪寒枫。
他浑不在意地绕开,纪寒枫却过来挡在他跟前,四目相对,气氛很快变得剑拔弩张。
“你也猜到你跟苏冉然的事是我在背后推波助澜吧。”
虽然早有预料,对方直白的话也教严荆川有些意外。
纪寒枫看着眼前这个杀他至亲的仇人,无尽的恨意在他眼底蔓延。
穿越过来后没有了法力,在这个所谓文明的世界,他不能随意杀人,于是一直在严荆川身边蛰伏,不放过任何能摧毁他的机会,直到他发现了苏冉然,长得一副人畜无害的乖巧模样,却比他想象中要没有下限,女人见钱眼开,答应与他交易,按照指示编造了谣言在网络传播。
他知道他的做法不光明磊落,可那又怎样,严荆川杀他家人的手段不也恶毒至极,甚至将他父母脱.光衣服做成人.彘!
这样一个残忍无道的人在这个世界竟然摇身一变成了医生,简直太过荒诞!
看到网络上的唾骂,纪寒枫痛快极了,忍不住来嘲讽他,奚落他,一副洋洋得意的表情,
“我就是要让你身败名裂,你身边的人全都离你而去!
他的话令严荆川皱了眉,联想到这几日发生的一切,怒意像压制不住的邪火熊熊燃烧,将他吞噬。
他把纪寒枫拉到只有两个人空旷的天台,目光森冷可怖,
“我警告过你,不要动凌洛,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纪寒枫看出来他现在愤怒至极,甚至能感觉到严荆川说话时身上强烈的内力涌动。
然而对方越愤懑他越是痛快,唇角不屑地勾起,嘲弄的语气说:“哦,你会怎么样?”
“我会杀了你!”
这话显然不是玩笑,严荆川穿着医生洁白的外套,周身恐怖的气场却让他看起来如杀人无数的恶魔一般,眼中怒火暴涨,仿佛下一秒就会残暴地将眼前人的脖子拧断。
“不过凌小姐受伤的事不是我做的。”
纪寒枫一脸坦荡,两手环在胸前,问心无愧地说:“我不会伤害无辜的人。”
严荆川咬咬牙,勉强压制住汹涌得有些邪门的怒意,
“我说过了,曹家人,不是我杀的。”
听他提到亲人,纪寒枫的表情立马变得狰狞,手掌攥成拳头,恨不能对着他的脸砸下去。
“不可能!不是你还能是谁?”
严荆川冷哼了声,轻蔑的眼神有种嘲笑他白痴的意味,
“你说的没错,我与你父母的仇恨不共戴天,我的确是想报仇,杀光曹家所有人,但时候未到,我若提早破了杀戒,又如何修成正道?怎会在闭关时让你有了可乘之机?你说我杀了你父母,是如何得知的?是亲眼看到了,还是旁人告诉你的?”
听他一连串的问题,纪寒枫混沌的大脑如梦初醒,他先前被仇恨蒙蔽双眼,完全没有想过这之中的因果逻辑,只一门心思想活剐了楚怀昭复仇。
楚怀昭杀害他家人的消息是师傅告诉他的,也是师傅替他想到报仇的方法,给他法器引来天雷,然而之中不知出了什么差错,雷鞭一并劈在他身上,
如今他死了,谁还能继任宗主之位?
难道说,师傅也觊觎宗主的位置?
如果这一切都是师傅的预谋,杀了他父母,也设计想除掉他……
这怀疑从心头滋生的时候,他自己也吓了一跳,这个设想太过颠覆,而且他怎么能因为严荆川的三言两语就怀疑自己的师傅?
师傅待他如子,传授他一身武学,他被歹人所害不慎坠崖时,也是师傅救了他的性命,这世上他绝不会怀疑的人,便是他的师傅。
“绝不可能!”纪寒枫眦目欲裂。
然而看着严荆川那般轻蔑淡漠的神色,他的信念还是动摇了。
“你还不明白吗,你被人骗了。”严荆川扔下一句话,便转头离开。
天台的冷风袭过他僵冷的脸,这一刻纪寒枫才终于意识到,如果严荆川所言不假,杀害他父母的凶手当真另有其人,如今他再也回不去,也永远无法替父母报仇,甚至因为自己的无知助纣为虐,让真正的凶手逍遥事外。
他的认知在这一刻崩塌瓦解,整个人陷入前所未有的混乱与矛盾。
事到如今,他又如何能求得真相,探寻是非真假?虚无的执念将困住他,到死都不得解脱。
.
王斯年拎着吃的和水果走进病房的时候,凌洛正望着天花板发呆。
“饿了吧,给你带了晚饭。”
他将口袋放在桌上,里面是他专程买的快餐,清淡不油腻,又不像医院的病号餐那样难以下咽,他印象中凌洛十分挑食,不知道现在是不是依旧如此。
不过凌洛这会儿一点胃口也没有,想着刚才发现的可能是嫌疑人的信息,甚至有些反胃。
见人兴致缺缺,王斯年体贴地帮凌洛拆开包装盖,又端了凳子坐在她床边,
“吃吧,我陪你吃。”
“你没必要这样。”见他不嫌烦地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凌洛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凌洛,我只想陪着你,不会奢求更多,这些都是我心甘情愿的!”
他眼神太过炙热,像从前一般,凌洛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不自在地别开视线。
“别这么紧张,你现在是病人,我只是想照顾你,行么?”
“……嗯。”
凌洛知道劝不走他,便埋头开始吃盒饭了,油炸的鸡排干干的,凌洛咬了一口就搁到旁边,勉强把菜吃完,米饭剩了大半。
王斯年:“你不吃了?”
“嗯。”
“怎么才吃这么点?难怪这么瘦了。”
凌洛瘪嘴笑笑。
想起以前两人在一起的时候王斯年总说她瘦,带她吃各种好吃的,说什么谈恋爱长胖是幸福的体现,短短几个月给她喂胖不少。
男人似乎还没吃饱,筷子自然地伸到凌洛碗中,夹起那块她吃剩的鸡排,津津有味地三两口吃掉了。
他似乎没觉得这一举动有什么不合适,凌洛却霎时间愣住了。
这在异性之间实在过分亲密,凌洛咽了口唾沫强装镇定,但她的心跳还是无法克制地变快。
这一幕正巧被过来探病的严荆川看见,他远远看着两人一起吃饭,凌洛不知为何脸红,心率攀升,在这个男人面前表现出类似于害羞的情绪。
……为什么?
王斯年:“你好好养着,我明天再来看你。”
他今晚还有应酬,经营一家大企业,他的个人时间十分有限,全都分给了凌洛。
“你……”看着人炽热的目光凌洛欲言又止。
拒绝的话哽在喉头,却又说不出口,望着王斯年离开的背影,凌洛痛恨自己的优柔寡断,她怎么就不能像之前那样决绝呢?
莫非她真的被王斯年打动了,如他所说,因为他足够了解她,在他面前她不需要有任何顾忌,她才会在潜意识不愿意放弃这段关系么?
王斯年走出房间,看见一个身型高拔的男人靠在墙侧,神色严峻——是那个叫严荆川的医生,凌洛现在的男朋友。
对于严荆川的存在王斯年并不在意,他只要知道他才是最适合凌洛的人,会是她最终的归属就足够了。
他于是两手揣在兜里,漫不经心正要行过,却听这个男人开口说:
“请你不要插足我和凌洛的关系。”
王斯年却对他的提醒浑不在意,下巴轻扬,偏头看向他:“你知道吗,凌洛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她不可能一直跟你在一起,你趁早退出吧。”
好像他比自己更了解凌洛一样,这让严荆川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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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火难抑,
“退出?凭什么?”
“凭她一定会选我。”
王斯年十分肯定地说,不是挑衅,而是宣布。
.
凌洛下床打算倒点水喝,没走两步,就被推门而入的严荆川挡住了路,
男人推门的动作带点火气,凌洛终于想起来他们之间的问题还没有解决。
“严医生。”凌洛后退半步,心虚似的,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极轻。
严荆川眼睫不眨,锐利的目光盯着她,刚才在门口看着凌洛跟男人卿卿我我,念及她生病本想作罢,但又实在气不过,忍不住回来质问她,
“他是谁?”
“谁?王斯年?”凌洛像被这个简单的问题难住,“他……是……”
“前任,”严荆川索性替她回答,又问:“现在也是?”
“什么?”凌洛感觉严医生周身冷冽的气场快要把她冻僵。
“见到他的时候你总是心跳加快?”
严荆川朝人逼近一步,晦涩而阴郁的眼睛看着凌洛,
“你很喜欢他?”
凌洛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不明白他对自己说的这些奇怪的话,只感觉严医生锋利的目光仿似紧密仪器发出的红外线,将她全身上下每个细胞一一扫过,令她没由来的心生慌乱。
严荆川像过分敏锐的研究者,不放过她任何一点情绪波动,
他看着凌洛闪烁的眼神,升高的心率,十分想追问,你究竟在想什么?
“凌洛,我们已经是最亲密的恋人,你不能轻易的说分开。”
这话像在刻意提醒她什么似的,凌洛耳根不由得热了起来。
严荆川:“我还没问,为什么你受伤了却是别的男人在医院照顾你?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吗?”
“嘶!”凌洛突然表情痛苦地捂住小腹。
“你怎么了?”
凌洛:“感觉伤口像裂了。”
严荆川眉心一蹙,眼神瞬间变得柔软起来,
“很疼吧?”
“哦,其实还好。”
凌洛话音落下顿觉腰间一痒,对方手掌已经托住了她的腰,将她扶到病床上,
严荆川掌在她腰间的手施了些内力,能让她的伤口快些愈合,动作不敢太明目张胆,怕凌洛发现什么端倪。
他想如果他的法力还在,是不是就能更好的保护她,治愈她,让她免受这些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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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打坐的时候严荆川被杂念干扰,一直无法静心,他的大脑不受控制的反复想着白日凌洛与王斯年在一处暧昧的场景,以及男人激怒他的一番话,
他闭着双目,感觉到脑中一团暗红色的虚影像跳动的心脏一样扩张……收缩……扩张……收缩,一道低沉的声音从意识深处传来,
——你到底在干什么,她要跟别的人在一起了!
——把她带回来,带回我们身边!
这声音像来自于他,却又不是他,浑浊而低哑,每说一个字,都令他的神经抽痛。
“你是谁?”严荆川问。
——我是你!
——告诉她,她的生命很快就走到尽头,只有我们能救她,让她回到我们身边!
“不行。”
这样太过卑鄙了。
——你真是个白痴!收起你道貌岸然的伪装吧,你心里那些龌龊的想法我会不清楚吗?
——你以为,我究竟是什么?
严荆川猛的睁开眼,周身血液都凉了下来,他终于明白,这团红色的影子不是别的,正是他的心魔。
几百年来,他从没被执念困扰过,也未曾想过自己竟会生出心魔,被这种邪物控制。
心魔源自他的贪念与痴念,嫉妒与自卑,一旦出现在他的意识海,便如影随形,无法消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