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蕴的灵气汇聚成一片柔和的朦胧光雾。
贺逍目瞪口呆:“这,这种品质的灵石,市面上已经不流通了吧?”
第二抬箱子紧接着进门,被放在敞口方尊旁边。
陈玄姬亲手打开箱盖。
只见里头数个寒玉匣叠放整齐,玉匣本身通体剔透如冰,寒气丝丝缕缕地渗出,即便隔着距离,也能感受到那股凌冽之气。
透过玉璧,隐约可见匣内放着的东西。
一株形似龙角、通体流转着暗金色泽的奇异草药;一枚被冰霜包裹、内里似有火焰跳动的朱果;还有几块形态各异、散发着古老晦涩气息的矿石。
姜芜虽认不出这些是什么,但也知道它们绝非凡品。
陈家这是......炫耀来啦?
第三个木盒紧随而至。
是一柄精巧绝伦的羊脂白玉描金折扇。
扇面上绘制着《百鸟朝凤图》,凤皇羽翼以细碎的火系灵石粉末点染,在烛火下流光溢彩,百鸟姿态各异,翎毛毕现。
显然,这最差也是灵级上品法器。
第四抬,第五抬......
箱子源源不断地被抬入这方庭院内。
每个箱子里的东西都不是俗物,各种珍稀炼器材料,玉简术法,甚至还有珠宝首饰。
最后一个箱子被打开时,三人瞧见里头放着一身叠得整整齐齐的......大红色嫁衣和金凤头面。
姜芜眨巴眨巴眼睛:“陈族长,你们要办喜事了?”
贺逍嘴快道:“恭喜恭喜,不过这与我们要的生死蛊有什么关系?”
谢酝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就见陈玄姬转身,将生死蛊放在箱子上,大手一挥:“这些,都是我们陈家准备的聘礼。”
姜芜好奇:“聘谁?”
陈玄姬的目光凝在谢酝身上,薄唇微启,带着不容质疑的穿透力:“当然是聘你们秋妄阁大弟子,谢酝。”
谢酝:“?”
姜芜:“?”
贺逍:“?”
三人骤然被钉在原地,怀疑自己听错了。
谢酝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下:“你说什么?聘谁?”
陈玄姬声音依旧平稳无波:“陈氏嫡脉少主陈朗月,品貌端方,修为精进,此礼,为求取秋妄阁首徒,结两姓之好。”
谢酝:“......”
他一向平淡无波的脸上出现一抹皲裂。
陈玄姬微微偏头:“朗月,过来。”
陈朗月上前几步,跟着看向谢酝。
先前她只听母亲说过一嘴,却没想到这么快就提亲。
此人风姿清朗相貌优越,修为应当与她相差无几。
若能结亲,使得她的青蛇瞳境界大增,确实是个不错的选项。
她思索片刻,轻咳一声上前:“你放心,待你嫁入陈家,我断然不会让你受委屈,若不得你应允,我也绝不会纳妾。”
“......”
谢酝猛然后撤一步。
这是纳不纳妾的事吗?
他怎么就要嫁入陈家了?!
陈朗月微怔,又上前半步;“难不成你是嫌聘礼不够?还需要什么,尽管说就是。”
谢酝退无可退,随手抓了个幸灾乐祸的姜芜挡到自己跟前,缓过神来循循善诱道:“结亲,应当是从看亲开始才对,你们如此霸王硬上弓,不合适。”
姜芜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不合适不合适,我师兄不是那种随便的人。”
“岂会随便,只是先将事情定下来。”
陈玄姬温声道,“待解决完魔窟神殿的事情,我便亲自去秋妄阁提亲,至于看亲......你们现在看也不迟。”
姜芜一听觉得有理,压低声音对谢酝道:“师兄,你不是最喜欢看亲了?不如看看?”
谢酝礼貌又警告地瞪了她一眼,而后捂住她的嘴:“我早戒了。”
他说罢,婉拒陈玄姬:“不好意思,我不远嫁,也不想掺和到旁人的世家大族中去,即便真要成亲,我也只想寻个志同道合之人。”
“于我们修真者而言,距离算得了什么?你若是想,随时可以回去。”
陈盼长老不紧不慢上前,帮忙劝说,“朗月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陈氏族长,不会有那些弯弯绕绕,你若进来,只有享福的份,至于志同道合之人......相处久了,必然会互生情愫。”
“不错。”
胡氏不知从哪儿冒出来,拉住谢酝的手往他手腕上套玉镯,“日后,我定会把你当亲儿子看待,你就安心嫁进来,别的什么都不用担心。”
“届时你再给朗月生两个姑娘,这陈氏,不就是你的陈氏了吗?”
谢酝一惊,匆匆抽手:“各位自重。”
姜芜贺逍两人总算良心发现,一左一右将谢酝护在当中。
姜芜皱着眉头道:“我师兄不愿意,你们这般做派,难不成是要逼婚?”
陈盼长老搅着浑水:“何来逼婚一说,郎才女貌,多合适?”
“与我师兄郎才女貌之人多了去了,难不成每一个都要结亲?”
姜芜反问道,“你们作为大宗族,强抢民男,就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
“怎能说是强抢民男,这样的聘礼,世间难寻。”
胡氏压低声音问姜芜,“还是说你觉得聘礼不够?不够的话,我再给你们添两抬。”
贺逍高声道:“这根本不是聘礼不聘礼的事情!我们秋妄阁不缺这么点东西,更不可能随随便便将师兄嫁出去!”
谢酝被挤在当中,感动地看着师弟师妹。
好孩子。
没白疼啊没白疼。
只是话说到这份上,陈玄姬的脸色愈发沉。
她忽而抬手,制止还想帮着劝说的陈家人,放着生死蛊的琉璃方盒刹那间落入她手中。
她指腹轻轻摩挲着方盒,嗓音不咸不淡:“我们不会强人所难,只是这生死蛊对我来说至关重要,如今将它算作聘礼的一部分,已经是让步。”
贺逍皱眉:“你什么意思?”
“若是谢公子不愿嫁,我们也不强求。”
她顿了顿,“但这聘礼,你们拿不走。”
谢酝眸色发冷:“你在威胁我们?”
“怎么会?”
陈玄姬笑了下,“就是不知道,你那位四师弟还撑不撑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