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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 脐钉

作者:游枣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时间不痛不痒大步往前走,黑板左下角高考倒计时倒计时被擦去又重新填上,数字越来越小,和毕业的时间紧紧逼近。


    这是她在宁山的最后一个月,听说上了大学就会忘记高中的痛苦。不知真伪的苏有梦,在课间休息片刻想起联考成绩出来那天。


    他们都在风眠等待结果,苏有梦不焦虑,坐在沈堪眠办公椅上转圈。


    彭嘉宁捂额头:“小祖宗别转了,看得犯恶心。”


    费南风笑她:“那是紧张得恶心,一般心理素质差的人,到这种关键时刻,就是想上厕所,肚子疼,恶心。”


    又过了几分钟,两人同时望向沈堪眠。


    “你看她转圈不难受吗?”


    沈堪眠回:“习惯了。”


    费南风忍不住去按住椅子好心劝说:“妹妹,可不兴这么玩儿啊,这椅子液压的,等会再给你蹦天上去。”


    彭嘉宁让他闭嘴:“椅子我买的,原装进口小两万,说蹦就蹦啊。”


    费南风:“真败家,我办公室椅子多少钱?”


    彭嘉宁:“两千。”


    “艹,明天换我那儿去。凭什么他要坐两万的,我就只配两千的?我的屁股不如他金贵?”


    彭嘉宁微笑:“你的生产力就值两千。”


    “......”


    苏有梦听到价格,反而老实了,放下腿四平八稳做好,垂眼一探究竟多了不得的椅子能卖出天价,再一打眼。


    这不就是她房间那把吗?换了个颜色而已......


    惊恐的捂住了嘴,问:“哥,给我那把也要几万块啊。”喵喵成天在上面磨爪子,皮面早已惨不忍睹。


    “不知道,差不多吧。”沈堪眠手中没停还在帮她转椅子。


    “别转了,我真不配坐,等会儿万一成绩不好,都对不起那把椅子。”


    沈堪眠轻笑:“没事,你反正懒,就当运动了。”


    “......哪里懒,这个礼拜去了两次拳馆,教练都夸我越来越有进步。”


    听罢剩余三人彼此心照不宣忍住笑,拳馆老板是费南风朋友,沈堪眠前年给苏有梦办卡以后,坚持了半年差点让退卡。


    第一节课,苏有梦热身时候就扭了脚踝。


    第二节课,捶沙包把指甲劈了。


    第三节课,一脚飞踢在教练裆部,要不是有护具,都成灭门惨案。


    后来老板硬是从分店找了个女教练回来,把泰拳课爆改普拉提、瑜伽、健身操,总之半年以后才敢换回泰拳。


    “招招,身体协调性真的需要提高啊,看视频每次起跳,都怕你摔飞。”


    “南风哥,你也太夸张了吧,现在练得很好啊,不信问哥哥。”


    沈堪眠表示赞同:“虽然以前她很菜,但是练了这么久,现在也能挥两下。”


    彭嘉宁收起手机接话:“我相信,在招招教练的眼神里明显能看到恐惧。”


    沈堪眠把椅子转到他面前,椅背隔开旁人,弯腰双手搭在扶手上,整个身子笼罩住她。苏有梦不由得蜷起腿,往里面坐了坐,“最近忘了问,你那个表哥还有他同学,没出现吧?”


    “没有,在学校见过几次,也没说话,而且你不是把他删掉了吗。”


    “好,要学会保护自己,有事随时告诉我,听到没。”


    “嗯,最近好奇怪,姑妈没有找我,还有点不习惯。”这两年姑妈找她的频率越来越低,最近一年更是从年头到年尾整个儿消失。苏有梦本来还挺担心姑妈会去老房子,万一看见她不在要怎么解释。


    看来根本没去过。


    “要不要找人帮你问问父母的事?”沈堪眠半蹲在她面前。


    “啊......还是不要了吧,他们都这么久没消息,应该有自己的难处,我也没换过号码,他们想联系的话,会主动找我的。”


    苏有梦并不想他掺和进自己家的事。姑妈一家到底还是不安生的,从小就是嫌贫爱富的势利样。万一沈堪眠牵扯进来,难免惹上麻烦。


    光是之前张俊宇无意间撞见费南风送她去学校,就大祸临头,她再也不想重蹈覆辙。


    沈堪眠看她瓷白皮肤泛着粉红,眼睛圆亮亮盯着自己。忽然觉得莫名可爱,伸手捏捏她耳朵。


    “好,听你的。”


    苏有梦脸更红了。


    晚上八点,成绩刷新那一刻。


    费南风把她抱起来狂转四五圈,晕眩间隙,她泪眼朦胧看向沈堪眠。


    他还是像第一次遇见那样,对她微笑。


    无数画纸,无数日夜,无数被水彩弄脏的衣袖,都在那一刻有了归宿。


    彭嘉宁举杯,香槟冒泡儿:“招招,就知道你能行,早知道这个成绩,就去冲央美了。”


    她目光扫过沈堪眠,回道:“能留在宁市考艺术学院,我也觉得不遗憾。”


    这是她的起点,有他在的地方,怎么都不遗憾。


    ==


    高考冲刺倒数时一个月,苏有梦从卧室出来,沈堪眠调低新闻声音,“早啊,哥。”


    “吃饭吧,今晚七点半,保利剧院,可能没时间去接你,把票拿好。”


    “好,那你准时来噢。”


    “嗯。”


    坐上地铁,苏有梦发出消息。


    【上地铁啦,出发告诉我。】


    晚高峰去往城西保利剧院的地铁人不多,五月的车厢已经开上冷气,她扶着银色把手听报站声。


    风眠年中画展集中,她和沈堪眠这半年,都处于各自忙碌状态。


    他画画,筹备展览,出席各种艺术活动。


    她上学,学习英语,投身各种摸底考试。


    时间悄无声息偷走最后几个月,让她再一抬头,即将到站。


    跟着人流出站,剧场门口熙熙攘攘,她从初中开始听彩虹合唱团。


    终于在今天,可以现场观摩一次。浅黄色信封中的门票,是沈堪眠为她提前准备的六一儿童节礼物。不喜欢这个节日,礼物却很合心意。


    大家陆续进场,对话框没有他回复的消息。


    【先进去噢,开场半小时禁止入场,到哪儿啦?】


    半圆形音乐厅,座无虚席。她找到位置拿出手机,一格信号也没有。工作人员温馨提示,为了音乐会顺利进行,场馆内会进行信号屏蔽。


    她又茫然地坐下,灯光熄灭入场大门关闭。


    很多年后,她都还能记得当时焦灼紧张的等待心情。和沈堪眠的记忆,时常有这种等待,她不安又兴奋。


    乐器上场。


    合唱团上场。


    指挥上场。


    身边位置突然一沉,她扭头,对上沈堪眠还在喘气的目光,他眉梢扬了扬,“还好赶上了。”


    苏有梦带着笑目视舞台。


    他来了,他就在身边,他如约而至。


    因为没有信号,大家都很沉浸,没有人跟唱,没有喧嚣。只有指挥轻声诉说每首歌的心情,诉说夏天的梦是什么心情,猜想如果明天就是下一生,在听到道别是一件难事的时候。


    她的泪水啪嗒掉在裙子上。


    白皙过境,沈堪眠站在楼下张开怀抱的样子仿佛就在眼前。


    在此之前,世界一度苍白无力,万家灯火没有一盏为她而亮,硬着头皮往前走,无论开心难过都没所谓,谁也不会停下来听她说道被丢下的心情。


    生活消耗她的热情,闹事的开发商,随便罢工的水和电,午夜无人知晓的哭泣。


    后来她招手,他向她走来。


    他站在路边拎起她合不上的书包。


    在她身后说画得这么差应该是没大学读了。


    又在看到联考成绩红了眼眶。


    他不是计划之中的来时路,却冥冥之中为她点亮了一道光。


    这道光太亮,亮到无法开口道别。


    她忽然就想通了。


    不再为即将到来的分别而惋惜,时间不过是个符号,往事种种,早已扎根。


    在她种下那颗番茄的一刻,也把他种在了心尖。允许心里有一块地方,让他毫无顾忌地荡秋千。


    最后一首是苏有梦每天都会循环播放的合唱,临到歌曲最后,她偏头看向沈堪眠。


    这是一首表白曲,她没有说话,只是看他。


    他抿了抿唇,冲她一笑。


    等结束全场起立鼓掌,沈堪眠俯身到苏有梦耳边。


    “招招,希望你永远活在爱里面。”


    “会的。”


    因为有你,一定会的。


    演奏会名为——活在爱里面,是彩虹合唱团的一首歌,是所有美好的代名词,是沈堪眠从头到尾最简单的愿望。


    不管他是否在苏有梦身边。


    他都希望苏有梦要永远快乐地活在爱里面。


    ==


    铃声响起,停笔,等待,起身。


    走出学校门,苏有梦恍如大梦一场结束。考点外全是家长,她嘴角含笑环顾四周,真正狂奔跳跃的人没几个,多的是和她一样心里憋着一股劲的人。


    她特意嘱咐沈堪眠不许来接。


    现在开始,他不应该出现在家长的位置。


    并且,苏有梦即将要干一件大事。


    当薄薄的腹部被止血钳捏起,银针上下穿过,她的眉心仍旧深深拧住。


    嘶,是痛的,身体需要接纳新物体入侵一定是有痛觉的。


    黑框雕花全身镜映出她完美沙漏腰身,体脂低加上被逼无奈每周三次拳击有氧。银色带钻小钉子嵌入皮肉,边上泛起微微肿胀的红色。


    怎么会不好看呢。


    连打脐钉的小姐姐都举起手机怒拍十几张,夸赞她的川字马甲简直就是脐钉最好嫁妆,让她速度下单短款衣服迎接夏天。


    轻轻触摸冰凉金属环扣和皮肤相融的感觉,还有些不适应,带着温热与刺痛,像是在自己身体画布上留下全新一笔。


    这一笔她不想展露在外,她希望在他的目光中美丽降临。


    就够了。


    小心妥帖清理好宝贵小肚子,她打开扬声器,套上背心,避开伤口往下拉,高语欣的语气略带急促,“亲爱的,怎么还没出门,我们都到包间了。”


    今晚班级聚会,苏有梦不好推脱,只想着晚点去,一会儿再找个理由趁早溜。


    房门叩叩两声,她回“马上就来”,随即挂断电话,手捏住后腰拉链丝滑穿好裙子,开门。


    沈堪眠倚在门框,衬衫领口微敞,葡萄柚和天竺葵混合清新气味静谧柔和,扑面而来。晚上九点,他正装香水腕表,夜色中帅气高调,苏有梦忍不住多看几眼。


    “你也要出去?”


    “嗯,送你过去。”


    沈堪眠站直身子,隐隐闻到卧室花香中掺杂些许消毒水味道,像走在医院走廊。


    “受伤了?”他问。


    橙色碘伏和防水敷料旁若无人摊在桌面。


    坏了,没来及收。


    苏有梦表情凝固胡乱道:“不小心蹭破了。”


    “哪里?”


    她立马捂住肚子,又口不择言:“腿......大腿!”这么敏感的位置,想必他不好再问。


    他果然没有要求检查伤口,只是礼貌地向后退了一步,发现苏有梦的裙子不长,就迅速收回目光,“腿破怎么捂肚子,严重吗?”


    苏有梦的脑子闪过无数种大腿受伤的方式。


    没有合理解释,而且一旦漏洞百出,八成要拎着她上医院。


    “哎呀,不方便跟你说......皮外伤,等会都愈合了,”她推着沈堪眠往外走,“要迟到了,我们快走吧。”


    “......”


    上了车她才想起来问,“你晚上有应酬?”


    “风眠团建。”


    苏有梦心里疑惑,沈堪眠什么时候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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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过这种活动,费南风好说歹说也不见他去,今天倒是稀奇。


    “不会也是唱歌吧?”


    “是啊,跟你一个地方。”


    “......沈堪眠,是不是故意盯着我啊。”


    也太巧了吧,风眠团建吃饭喝酒露营旅游。从来没听说去唱歌,她毕业聚会,风眠就上KTV团建,也太明显。


    “本意是怕你喝多,鉴于腿不知道为什么破了,建议一滴不要喝。”


    “本来也不想喝,而且我都不想去。”要不是最后一次聚会,不去实在不合群,她怎么会放弃第一个可以睡到自然醒的美好夜晚,肚脐稍动就火辣辣疼,才不会喝一滴。


    她侧身对着沈堪眠:“都毕业了,还是喜欢管我。”


    “好,后面尽量多给你自己的空间。”


    苏有梦抓紧安全带,小心扑通扑通:“不啊,我的意思是,既然哥哥喜欢,就一直管着吧。”


    绿灯仅剩两秒,刹车,等待。


    他被突如其来的回答搞懵,轻咳两声,偏脸看她一眼。


    “裙子很漂亮。”


    “......”


    什么啊,关裙子什么事。


    下车前她瞪了沈堪眠一眼,抱怨:“我不知道裙子漂亮吗,答非所问。”


    “你想听什么,”他绕到车门边,“招招,等去大学,会认识很多人,你应该有自己的空间。”


    苏有梦昂起头:“那你现在把风眠的团建改去其他地方,来证明你要给我空间的决心。”


    “可以当我们不存在,”沈堪眠把遗落在座位上的小包递给她,“当然,如果觉得无聊,也可以来找我们。”


    “才不去。”她边走边捂肚子,得到了全新人生体验。


    气得肚脐眼儿疼。


    歌声和酒精在昏暗包间发酵,拿着麦克风的男同学嘶吼中举杯,把上课交头接耳的劲换了个地方发泄。躁动的音符,明晃晃的液体,乱七八糟的舞步,在苏有梦面前弥漫,她双手交错背靠沙发,面前的冰啤酒因为长久没挪动位置,水珠凝聚滑落在桌边。


    真的无聊,被沈堪眠说中了。


    高语欣从玩游戏那堆人里探出头,看见苏有梦,小跑过来:“你看起来好无聊啊,带你去玩游戏。”


    她伸手,苏有梦拒绝:“不想去,今天不能喝酒。”


    “难得出来玩儿,不喝酒多没意思。”


    她戳了戳自己的肚子,高语欣猛然想起,悄悄凑近:“我的天,真去打了啊?”说话间要去拉苏有梦衣服。


    “别别别,等好了给你看。”


    “疼不?”高语欣有五个耳洞,也跃跃欲试。


    “还行,就是要小心养护。”


    她竖起大拇指,“苏有梦,佩服。”顿了顿又说:“你哥知道吗?会不会骂你。”


    她摇头:“不知道,他才不会管我。”


    不会管,还让她去大学交朋友呢。


    包间门敞开,高语欣抬头,立马剧烈摇晃苏有梦肩膀,“没看错吧,刚才你哥走过去了......”


    她闷声:“没看错,他在隔壁盯着呢。”


    “哈?”


    高语欣跨过几双腿,凑到旁边包间贴着门。


    热闹得很,男男女女十几个,里面烟雾缭绕,桌上七八瓶洋酒,沈堪眠坐在沙发中央,手里夹着烟。


    她绕回来,看着苏有梦:“你哥没盯着你,他正喝着呢。”


    苏有梦听闻举起面前冰啤酒咕嘟咕嘟灌了半瓶,心里平衡一点。


    高语欣:“哎,我的宝啊,你现在不是应该忌嘴。”


    “没事儿,渴了。”


    “行吧。”


    包间里狂欢了一波又一波,声声落到沈堪眠耳朵里。


    冰块融化,把威士忌稀释成浅琥珀色,像极了苏有梦的瞳孔。费南风又听到旁边青春洋溢的欢呼,嗤笑一声揶揄:“沈堪眠,年轻真好啊,不像我们这些老哥哥,跟特务一样。”


    “闭嘴,你玩得不挺好。”


    “好什么,要不马上跟我去二场,咱妹妹难得跟同学聚会,我们一帮人杵在这儿,多不自在。”


    彭嘉宁冷笑:“真是高估了自己,招招玩得好着呢,他们班男生都抢着跟她喝酒。”


    沈堪眠起身,眼神瞬间凌厉:“她喝酒了?”


    “对啊,毕业聚会喝点酒怎么了。”


    他推门出去,走到旁边,大屏上刚放前奏,苏有梦坐在靠里位置唱歌。


    小提琴响起,她握着话筒,白皙手指轻敲节奏。一袭黑色短裙在流动灯光中摇曳,卷翘睫毛遮不住眼里闪烁星星,气息绵长,尾音微颤,每一个旋律都敲击在他耳膜。


    包间突然安静,起哄的声音渐止,大家的目光随着歌声望向她。


    “卧槽,招招唱歌这么好听?”费南风把嘴里酒咽下去。


    “没听过啊,这歌很难唱,俗称——断气决定......”彭嘉宁撞了撞沈堪眠胳膊,“沈老师,你听过她唱歌?”


    没有。


    他从来没听过,唱歌的女孩自信又耀眼,绵软的唇,高音时微微闭起的眼睛。


    好像是他从来不曾见过的人。


    彭嘉宁目光沉沉盯了沈堪眠好一会儿,叹了口气。


    “我们招招长大了,光是今晚,一首歌的时间,就不知道会引得这里面多少男生起心动念。”


    沈堪眠垂眼,没应声。


    他当然知道,只是听到看到的时候,心尖像被谁生生拿走一块似的酸疼。


    一曲结束,包间又恢复喧嚣。


    苏有梦被带着去打台球,她没拒绝,站在蓝色斯诺克桌边,饶有兴致地听身边人讲解要怎么拿杆子,怎么击球。


    俯身试了几下,男生弯下腰,浅浅握住她的手腕。


    她有些退缩,余光扫向半开的包间门,走廊那道身影一闪而过,仿佛是酒精后自己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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