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音若是订的餐厅徐轩洲只会选择直接回家,但她很明智,预约的是新加坡很火的一家酒吧。
她早就来过多次,但带着徐轩洲还是第一次。
“Aix-en-ProvenceMartini。”
赵紫音连菜单都没有翻开,直接叫了杯她最喜欢的酒。
随即转过头,问身边的人:“你呢?”
徐轩洲扫视了一眼菜单,随便点了杯招牌:“AtlasMartini。”
服务员点头,把他们手里的菜单收起放在桌子的角落,离开前没忍住回头又看了两人好几眼。
这间酒吧的风格十分复古,典型的ArtDeco风,不论是椅子还是酒杯,都精致到无法形容。
金碧辉煌却又不落俗套。
在这种场景之下,他们就好像是这座宫殿的主人一般。
旗鼓相当地般配。
赵紫音身形颀长,长相美艳,明亮的眼眸中隐隐藏着肆意的洒脱。
她的身上无不在散发着野性的美。
这么一对比,徐轩洲就显得内敛许多,可只要多关注一会就能明显感受到他的这份内敛仿佛能够吞噬人心。
他的双眼天生薄凉,深色的瞳孔永远都是懒懒散散地轻扫众人。
矜贵、高冷。
可远观却不敢亵玩的高岭之花。
酒吧生意正好,没有一张空桌,他们的酒等了二十多分钟才被端上。
赵紫音举起酒杯,俏皮地朝徐轩洲这边微微一扬:“敬我们徐总。”
徐轩洲脸上表情疏淡,“敬我?”
他们的关系说好不好,说差也不至于。顶多只能算是酒搭子。
“当然要敬你啊。”女人浅尝一口手里的酒,“要不是你的帮助,我怎么能过上自己真正想过的人生?”
她单手撑在下巴上,笑得很开心。
“所以我很感谢你。”
这句话乍一听很敷衍,却是她的肺腑之言。
徐轩洲喝了一口自己的酒,刺激的酒精味瞬间席卷齿间,很快滑落入胃,激起一阵不适。
空荡的胃怎么也不会想到今天的第一餐居然会是酒吧。
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饮食开始变得这么不规律起来?
哦,对了,好像是从初中开始吧。
每次一到饭点,徐轩洲的房门总会被敲响,三秒过后传来许程韵的声音。
“吃饭了。”
徐轩洲出生之后的每一个脚步都是在徐民道的操控中踩下的,仿佛他的人生已经被预定好。
外人眼中的锦衣玉食在他身上却是挣脱不开的枷锁。
连每日三餐都没有办法选择。他不挑食,因为他不能。
徐民道给予自己的一切他必须悉数接受。
久而久之,徐轩洲全然已变成了众人口中的天之骄子。
小学、初中、高中、大学。
一步一步,稳扎稳打,没有任何悬念地顺利按照剧本演完。
直到大学毕业,他第一次反抗徐民道,却以失败告终。
想到以前自己在房间里看书忘了时间没有按时吃饭的那些日子,耳边总会响起那个人不满的抱怨。
还总是翻来覆去地说那几句。
“不吃饭长不高。”
“杨姨做饭很辛苦,不可以浪费。”
“多吃肉才能长肌肉,不然干干瘦瘦的没有女孩子会喜欢。”
……
“呵。”
徐轩洲自嘲地一笑。
赵紫音对徐轩洲算不上了解,也没有进一步深入探索的欲望,现在的关系对他们两个来说正正好。
不会妨碍到她的事业,也不会影响到他的生活。
算是……朋友吧。
“不用谢我。”
徐轩洲把话题拉了回来。
“各取所需罢了。”
“我的需求很明了,从一开始我就说的很清楚。”
赵紫音好奇地问他。
“可是你的需求是什么呢?”
新加坡是最适合她事业发展的国家,而成家则是会阻碍她前进的绊脚石。
所以她需要一个国外的挂牌男友来搪塞家里的联姻安排。
赵紫音和徐轩洲的公司刚巧有个合作,两人第一次正式见面也是在那次报告会议前。
初见时,她确确实实地有被这个男人的外表震撼到。
见过很多富家子弟,也接触过不少长相帅气的追求者,但徐轩洲这种菜系的,还是第一次见。
可惜不是她的菜。
合作谈得很顺利,王枫的脸上就差写上两个大字——
崇拜。
这个女人简直就是另一个徐轩洲事业版。
最重要的是,性格一看就要比本人好太多!
要是能够在这样的老板手下做事,简直不要太幸福……
正想到一半,就被徐轩洲打断。
“在想什么?有事快说。”
“哦。”王枫传达赵紫音的请求,“赵总想要和您单独聊聊,不知道……”
徐轩洲看了眼墙上的时钟,点点头:“可以,让她进来。顺便,咖啡帮我加满。”
王枫拿起放在桌上的空杯子,好心提醒:“已经是今天的第三杯了,要不给你换绿茶?”
哪有人天天喝这么多咖啡的。
“不用。”
刚开完会议,徐轩洲的嘴角有些泛干。
“我不喜欢喝茶。”
这么多年,王枫还是第一次从徐轩洲的嘴里听到他自己说不喜欢喝茶。
那之前跟其他公司代表谈合作时他怎么能够面不改色地喝下去?
赵紫音一进办公室就开门见山地直说:“徐轩洲,我有个合作想跟你谈谈。”
徐轩洲不冷不淡道:“说说看。”
“做我男朋友。”
赵紫音坐在正对面的单人沙发椅上,和徐轩洲面面相视。
“挂牌男友。”
对面签字的手一顿,半晌过后继续写完剩下的内容。
而后把文件夹合上,放在一旁。
他微微一笑:“赵总,这对我们刚谈下的合作不利。”
“哦?”赵紫音微微颔首,眼中冒出盛气,“徐总,我可不是家养的宠物猫,要是别人随随便便说一句话就能影响到我,我就不会从家里跑到新加坡来了。”
她笑的恰当好处,标准的微笑,“实话实说,就算现在你不答应,日后你老爸也会让你多跟我接触,与其到那时闹得不愉快,不如我们提前友好成为战略伙伴。”
“你不会亏的。”
商人之间就算是寻常的沟通都与利益相关。
徐轩洲被这句话说笑了。
他思考了两分钟,最后点头算是答应。
赵紫音愉快地从办公室离开,望向紧闭的大门,徐轩洲分明的指尖无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他答应下这个人的合作也算是带了点私心。
如此之后,自己是不是就不再会那么想她。
“叩叩。”
指节敲打桌面的声音再次响起。
“徐轩洲,你未免太敷衍,冰块都要化完却没喝几口。”
赵紫音已经要了第二杯酒,同样是店里的招牌。
她在新加坡也有不少朋友,但还是徐轩洲最适合拉过来一起喝酒。
这个人不会问东问西,也不话痨,准确来说,是根本不愿说话。
只会自己独自默默喝酒,有时想到什么还会难得地愣神好久。
但她只要和徐轩洲搭话,他倒也会蹦出几个字算是回应。
“听说你前几天回国了一趟?”赵紫音尾音上扬,带着些不满,“怎么不早说,我还想让你帮我带点东西回来。”
徐轩洲单手撩了撩散落在额前的碎发,拿起被冰块稀释的酒喝了一大口。
“你想要什么东西还买不到?”
酒精被冰块化成的水稀释不少,入口比一开始要清爽许多。
他丝毫不顾空荡的胃,又喝了一口。
“我想吃小笼包啊!”赵紫音发泄地嚼了口冰块,“还有奶茶,我知道奶茶不能过安检,可是冲泡的茶包总能带吧?这里的奶茶我就算点无糖都甜的要命,而且一点茶味都没有,我真的要受不了了!”
说到最后,她摇了摇头:“你花了多久才彻底适应这里的饮食?”
“适应?”徐轩洲很疑惑,“只要是能下肚的直接吃就好了。”
对他来说,根本没有什么适应不适应一说。
“……”
赵紫音感觉这个人简直是天选留子。
“徐轩洲,我佩服你,我都快把我家楼下商场那家烧腊店盘圆了,你快给我介绍几家好吃的店。”
“没有。”
徐轩洲开始喝酒之后就一口接着一口停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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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还没吃饭。”
简而言之,他进食只为了存活,好吃与否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天哪。”赵紫音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酒杯,急忙喊服务员过来加了两道小吃,“那你还喝酒,也不怕胃穿孔?”
这种找死之人她也是第一次见。
“你可千万别出事,不然我俩的爹肯定又要找麻烦了。”
本来就只是维持表面关系而已,要真的需要她照顾对方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赵紫音并不打算做亏本的买卖。
“不会。”
徐轩洲用纸巾擦了擦手。
“不是第一次。”
这么折磨身体居然没有任何反应,他也觉得神奇。
反而是另一个人,看起来健健康康的,却是一身的病。
不是胃炎就是骨折,身上的每个器官多少都带着些病根。
明明他才是应该被病痛折磨的人。
酒杯被没收,徐轩洲没有要回的打算。
他们的位置是室内最靠近户外的一桌,选择户外的那些客人不是想要看外景就是为了抽烟方便。
从门外飘进烟味,徐轩洲不悦地蹙眉。
“闻不得烟味?”赵紫音轻笑出声,“看来以后我可不能在你面前抽烟了。”
“嗯。”
徐轩洲叉起刚送上桌的切片火腿,送入口中。
“别抽。”
他对烟味其实并不敏感,徐民道应酬时烟酒是不断的,从小跟在身边的徐轩洲自然耳濡目染。
为什么现在会对别人在自己身边抽烟如此敏感?
可能是因为他下意识讨厌这种行为习惯了。
“我接个电话。”
徐轩洲拿起不断震动的手机,从门口走出绕到没有人的另一侧。
他注视屏幕许久,缓缓按下接通键。
“夏筝凝,突然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
家里的窗户被她全部大开,晚风吹拂到身上,却没有一丝凉意。
夏筝凝更是急得满头大汗。
“程韵好像又过敏了,全身起很多红疹。”她的膝盖跪倒在瓷砖地上,用手背测了下躺倒之人的额头,“还有点发烧,我从包里找到过敏药给她吃下,可是好像没有用,反而更严重了。”
过敏药是半个小时之前吃的,就算没有那么快起效,可现在却变得更加严重,这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她知道许程韵对海鲜过敏,对她的用药也很了解,包里随身带的是她一直吃的。
只是这次的症状要比以往严重得多。
情急之下她只能想到寻求徐轩洲的帮助。
许涟晟本就不在意许程韵,徐民道更是,说不定知道之后还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给我打视频,我要看她现在的情况。”
徐轩洲没有多说一句废话。
夏筝凝挂掉语音,又打了个视频通话过去。
对面秒接。
徐轩洲眯起双眼仔细盯着屏幕:“红疹起到哪里了?”
“胳膊上都是,背上也有,本来只到胸口的,我刚才看已经顺着肚子蔓延到大腿根了。”
夏筝凝把摄像头凑近了些。
“而且更红了。”
看到许程韵怀里的针织衫时,徐轩洲明显一愣,好一会才回过神。
心跳却不会撒谎,尽管他表现得多么镇定。
异常跳动的胸膛无不在诉说——
他在意。
“你给她吃的药是哪个?”
徐轩洲的声音没有之前那般清冷。
“把名字告诉我。”
夏筝凝拿起放在一边的药盒,念出声:“氯雷他定。”
忽然,躺在地上的蜷着身体动了下。
许程韵拧着眉,眼睛都睁不开,却还是哑着嗓子问:“我好像听到徐轩洲的声音了。”
“筝凝,你骗我,你说徐轩洲不在这里……”
“没有骗你。”夏筝凝把手机听筒默默靠近许程韵的耳边,“他在新加坡呢,刚才是他在电话里说话。”
“是吗?”许程韵挣扎地睁开双眼,视线却一片模糊,“徐轩洲,是你吗?”
看着屏幕里明显红肿着双眼的许程韵,徐轩洲艰难地滚动喉结。
他注意到除了那件针织衫,还有一盆君子兰。
苦涩瞬间蔓延至眸中,他轻轻点头: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