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么动人的情话。
爱人的时候他是真的一心一意地爱。
分开的时候也是坦诚得很。
其实说到底他有什么错呢?
不爱了而已。
即便是芮宁自己,也无法保证可以爱周津嗣一辈子。
只不过他比自己早一点退出而已。
这一个多月以来,她口口声声说放下了,也真的是想要放下。
可真正放下了吗?
只有她自己知道,还没有。
否则她就不会对他有那么多的怨恨。
在他维护宋听禾时,她还是为自己不被他偏爱而妒忌。
眼前的男人再多的热忱,爱语,都无法撼动她已经提前预知结果而死的心。
芮宁没再说话。
闭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而他已经走了。
芮宁眨巴了两下眼睛,想起昨夜的那个吻,不由地拍了两下自己的嘴巴。
让你没定力,让你受不住23的诱惑。
被他这么一打扰,她甚至忘了去问他之前去小和山的事了。
为什么宋听禾反应会那么大?
周津嗣又为什么说,他欠了宋听禾两条命?
宋听禾的弟弟和爷爷难道是因为周津嗣而死?
芮宁忽然觉得心里一阵慌。
她想了想,还是给23发了条微信,“你去小和山查到了什么吗?”
他倒是很快回了,“没有。”
盯着那两个字,芮宁思考了几分钟。
总觉得他也有事瞒着自己。
从警局顺利出来,到小和山失踪那几个小时,他全都只字未提。
恋爱时期的周津嗣什么都好,唯独有一点不好,就是有什么问题都自己扛,从来不把不开心的事告诉她。
芮宁想想,后来的周津嗣何尝不是这样?
和周寄山的争斗,周康绍对他的疾言厉色,秦萧云的掌控,他从来不在她面前表露,总是默默忍受。
他说,她只要开开心心就好。
可婚姻不是这样的,如果一方承担太重,天平会失衡,合作会崩盘,以至于到了后来,两人几乎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感情就是这么一点一点被消耗。
只是芮宁付出太多,所以她的爱越来越倾向于依赖。
而周津嗣恋爱的时候感情最浓,婚后执着于事业,以至于浓厚的感情一点点被消耗。
怎么又去做对比了?
芮宁及时收回发散的思绪。
给乔慕深发了条消息,“深哥,你什么时候有空?能不能见一面?我想问问宋听禾的事。”
乔慕深两个小时后给了她回了条消息,“刚在开庭。我这周要去港城出差,三四天的样子,等回来我联系你。”
“好。”
-
昨晚回去,秦萧云直接冲回府西路找周康绍质问。
周康绍自然不承认,觉得秦萧云没事找事。
于是两人又大吵了一架。
最后事老爷子被吵醒了,做了一回和事佬,逼着周康绍回和秦萧云的婚房住才把这件事平息。
周津嗣回到墅园已经凌晨两点了。
他没有丝毫睡意,想着去医院,却又怕把她吵醒惹她生气。
他冲了澡,躺在沙发上一遍遍地看两人的结婚视频,以至于忘了时间。
直到王姨上班,看到他躺在沙发上,不由纳闷,“先生,你怎么不回房间睡。”
周津嗣这才从回忆中清醒过来,他看了眼外面的光亮,皱着眉问,“几点了?”
“七点了,您吃早餐吗?我买了豆浆油条。”
提到吃的,周津嗣想起昨晚那个男人说的话。
鸡汤。
芮宁曾经也喜欢他做的。
说她顿的鸡汤汤汁特别纯正,比外面餐馆好吃多了。
有段时间隔三差五他就给她做,直到她嚷着,说再吃下去就要变成母鸡了,他才停止。
她身体不好,确实需要补。
周津嗣走到厨房,开始找食材。
王姨探头,“您找什么?”
“您买母鸡了吗?”
王姨点头,“您昨天说太太差点流产,让我做些营养的,我今天特地去早市买了让人刚杀的。”
周津嗣挽起袖子,“嗯,我来做。”
王姨张了张嘴,点头。
真是稀奇事。
他都多久没下过厨了。
小夫妻刚结婚那阵儿,蜜里调油的,他经常下厨,太太也爱吃他做的,两个人吃顿饭都能吃一个多小时,你一口我一口的,看得人老脸都红。
可后来,就变成太太做饭。
太太做得也好吃,他也爱吃,只是后来越来越忙,常常太太做晚饭,等不到他,为了不浪费只能让她陪着一起吃,吃不完还让她打包回家。
看来,有了孩子也是好事,小夫妻多般配啊,分开太可惜了。
王姨在旁边给他出主意,“你亲自做的,太太一定喜欢极了,到时候再说自己有多辛苦,她一定心软。”
周津嗣搅着粥的手顿了顿。
心软,她还会吗?
他抿了抿唇,将粥和鸡汤分装打包好,开车去了医院。
到的时候芮宁正在刷手机。
不知道是在和谁聊天,她的脸上有浅浅的笑意。
周津嗣站在门口有些舍不得打扰。
他有很久没看到她的笑容了。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大概是从他失踪回来后第二天开始,她眼里的笑意就消失了。
那个时候,他心里很迷茫。
觉得对不起她。
可又不敢告诉她。
在进与退之间两难,只能选择疏远她。
而她怀孕应该就是那晚,公司聚餐庆祝他平安归来,他喝醉了,她像以前那样勾引他,委屈地质问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冷淡。
当时看着她水光潋滟的眼,想起他曾那么爱她,一时酒精上头。
那一晚,两人都很动情。
毕竟时隔六七个月没做,这一碰,犹如天雷勾动地火。
也就是这一晚,五年没怀孕的芮宁就这么怀孕了。
现在的他感激那一晚,那他们之间有了联系。
大概是他的气场太过强烈,芮宁下意识朝这边看过来。
周津嗣眼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如潮水般退去。
“我不想看到你。”
心中一刺,周津嗣眼眸暗了暗,但还是选择了笑脸迎人,“我炖了你爱喝的鸡汤。”
芮宁愣了愣,继而像是想起什么,讽刺地笑着,“如果不是因为他提了一嘴,你大概永远记不起来我喜欢吃什么。”
周津嗣将保温盒放在了餐桌上,他语调平和,“我知道以前为了工作我忽视你了,我会弥补。”
“现在是冬天,我不需要夏天的蒲扇。”
芮宁拒绝地不留一丝情面。
周津嗣终于忍不住,快步走到她面前托起她的下巴,阴沉地警告,“所以呢?你需要那个男人的棉袄?你找一个一模一样的男人不就是为了气我?还是你根本没办法忘了我?既然这么恨我,为什么还要生我的孩子?”
“宁宁,你根本还是爱我的,所以只要有孩子在,你就别想摆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