邝柠不经意瞥了眼她的手机屏幕，随口问道：“还没选完啊，要我说直接送他个玩偶得了。”
林清鱼假笑着看了她一眼：“别拿你的爱好挑战他的耐心，一会儿连玩偶带人给我拉黑了。”
邝柠确实是照着自己的喜好随口一说的，这会儿被拆穿了有些藏不住笑，但又尝试着辩驳道：“那王镜允你说说，江司衡会讨厌那种东西吗？”
王镜允声音从容淡定，缓缓吐出一句：“那不至于，欧巴会觉得挺有意思的，甚至还会反问老林是哪里人。”
邝柠：“……”
林清鱼：“……”
她坐近了些，表情正经了起来：“说真的，送玩偶可行吗？”
见她认真，王镜允也不开玩笑了：“送什么欧巴都不会拒绝吧，而且这种东西能放得久一点。”
这倒是有点道理，然而下个问题又接踵而至：“那我送什么玩偶好？”
邝柠插道：“送只loopy呗，长得跟你一样，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让江司衡一看到它就想起你。”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默契挑眉一笑，瞬间明白对方意思。
下一秒，林清鱼直接有目标地在上面搜索loopy玩偶，看着一摞不同款式的玩偶，她顺手扯了扯邝柠的衣袖问道：“诶，你说我选哪个好些？”
邝柠凑近同她一起看，随即指了指其中的一个说道：“送他这个带小羊头套的，到时候问他是喜欢这个羊还是你这只小羊。”
林清鱼是属羊的，自然一下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她啧了声，故作严肃道：“又开始不正经了是吧。”
邝柠哦了声，无所谓道：“那咋了。”
片刻，林清鱼表情没绷住，偷笑着直接点加入购物车：“那就它了。”
看着上面的规格选择，她又问了声：“30cm是多大？”
王镜允总算肯开口：“30cm玩偶的头应该和你的差不多。”
林清鱼歪头，疑惑道：“是我头大了还是它头小了？”
王镜允：“…是四哼欧巴喜欢的大小。”
一语得当，简洁明了，林清鱼直接下单。
蓦然，感觉手臂被人拽了拽，林清鱼下意识看过去，一眼对上邝柠略带惆怅的眼神，还不等开口问道怎么了，身旁那人先有些难过地说道：“小鱼，这视频上面说男生不喜欢被死缠烂打，所以他俩其实很烦咱俩。”
林清鱼语气平静，安慰道：“没有的事，你点个不感兴趣就行。”
邝柠：“嘻嘻，点了。”
王镜允听着两人的对话，没忍住鼓了个掌：“堂堂信息工程学院，竟然出了卡布奇诺和少女的心事这两位卧龙凤雏。”
邝柠：“……”
林清鱼：“……”
晚上回去。
林清鱼特地在学校教学楼下新开的文创店里头买了一本正面印着卡通动画的明信片，本想着江司衡21岁生日那她就画21张小插画，结果画起来实在是太费功夫了，最终缩缩减减，她决定给自己偷工减料成10张。
她坐在桌前，借着桌上台灯照下来的鹅黄色暖光，一手撑着头，一边转着笔构思着卡片上的内容。
-大商场里，一个不认路的小男孩带着小女孩左顾右盼找韩料店。
-泡沫飞雪淹没下，小女孩一边嘲笑小男孩，一边内心偷偷慌张。
-探路者看着跳崖自杀的医疗兵，脑袋上缓缓冒出一个问号。
-小女孩看着没接上的乒乓球，叉腰质问小男孩是不是故意的。
-顶台玻璃前，医疗兵看着下方浴血奋战的探路者，眼里满是崇拜。
……
堪堪画了几张，林清鱼觉得手有些发酸，便扔下笔拿起手机打算休息会儿。
蓦然想起一天没找江司衡了，这会儿倒是有些想。
她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应该还没睡吧。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她还是将消息发送了出去。
卡布奇诺就是好【回家好玩吗，有跟我待一起有趣吗】
一分钟过去。
两分钟过去。
一直到第五分钟林清鱼直接默认他已经睡着了，切屏出去刷了会儿视频后，上方突然显示江司衡发来消息。
她忙点开查看。
JS.h【还行，今天一直在学校吗】
卡布奇诺就是好【出去了，但就是无聊，不如跟你玩游戏有意思呢，好哥哥~】
林清鱼只是浅浅不正经一下，对面顿时就不回消息了。
她定定盯了屏幕几秒，随即眨了眨眼，憋屈地缓缓吐出一个字：“靠！”
想撤回，发现已经过时间了。
犹豫了几秒，林清鱼深吸了一口气，微笑又讨好的敲了几个字过去。
卡布奇诺就是好【开玩笑的，跟你玩游戏也没意思】
这回对面回复得很快。
JS.h【？】
JS.h【嗯】
嗯？
是什么意思？
林清鱼扯了扯唇角，着实是有些搞不懂他了，说他有意思就不理，说他没意思就不高兴，那想怎样嘛。
分明自己也是土象，自己就没像他这么难伺候。
她不想理他了，索性把桌上东西收拾完后，速速爬上了床。
临睡前，还特地将微信状态改成[bot]，顺带加上人机两个字。
不过当然不是指自己。
*
翌日。
难得放假，林清鱼本想多睡会儿，直接跳过早饭环节。
结果因为昨晚吃得不多，才过八点就被饿醒了。本想在床上多磨蹭一会儿，但实在是饿得难受。
难得麻溜地跟早八睡过头一样，快速地收拾好自己，然后下楼买早餐。
她今早特别想喝四号楼下的酸奶，尽管四号楼同六号楼之间还多隔了一个大门的距离。
因为五一大多数学生都外出旅游去了，这会儿生活区里冷冷清清的。
林清鱼放松地往四号楼的方向走去，路过生活区大门时，视线不经意地从手机上移开，漫无目的地往周边扫了眼。
却意料外地，撞上了正要走进大门的江司衡的视线。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脚步明显地顿了一下。
林清鱼站在原地没动，就等着他靠近。视野里，他已经恢复了自然，脚步从容地一步一步朝她走来，两人的距离在不断拉近。
一臂之距，林清鱼先喊了一声：“江司衡，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江司衡停下脚步，神情没什么变化，只是说了句：“回去吃顿饭就够了，一直待着也挺无趣的。”
林清鱼似懂非懂地哦了声，随即又冲他笑笑道：“吃早饭了吗？喝不喝酸奶？你要不先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江司衡嘴角仍噙着笑：“不用，我得先回宿舍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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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鱼又哦了一声，没强求。
买完酸奶回寝室后，瞥见寝室长拖着行李正要出门，同她打了个招呼后便进屋了。
她拿出昨晚没画完的小插画，边喝着酸奶，又画了两张。
恍然想起先前寝室长同她分享的经验，她抬眸看了眼书架上正正摆放着的算法设计课本，心里头忽地有了几分犹豫。
片刻，她取下那本课本随便翻看了几页，脑袋瓜思索了几秒，还是决定给江司衡发了条消息过去。
卡布奇诺就是好【你下午有空吗】
JS.h【怎么了】
卡布奇诺就是好【人家算法设计好多不会的，想请教请教[可怜]】
对面没有立刻回消息过来。
一下子给林清鱼整不自信了，她反复看了几遍自己发的消息。
很得体啊，半点情啊爱啊的都没提到，他不会这也要拒绝吧。
林清鱼撇了撇嘴，刚想重新解释一番自己是真的不会，没别的意思，手机却在此刻适时地震了一下。
JS.h【有空】
林清鱼：！！！
尽管他没直接说能教，但林清鱼也不迟钝。她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两个字傻笑着，一时间感觉两颊有些发热。
她将聊天记录截了个图发到群里，顺带艾特邝柠说道：看来他还是更喜欢我这只小羊。
邝柠【？我去，这就开始实践了啊】
卡布奇诺就是好【很快你也要喊我一声前辈了】
邝柠【学姐毕业去哪玩啊[微笑]，不过他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卡布奇诺就是好【可能是我跟他说我想你了吧】
邝柠【真说了啊】
卡布奇诺就是好【我有这胆子啊】
邝柠【我还寻思你真说了，我就找池一说去了】
鲫鱼【你是真的勇】
邝柠【[微笑][微笑]】
……
下午，林清鱼找了间空教室后，给江司衡发去位置。
没等多久，江司衡也过来了。
或许是考虑到讲题的原因，他第一次主动在林清鱼旁边的位置落座。
在看到他坐下的瞬间，林清鱼难免惊了一下，毕竟她都做好江司衡要么坐到自己后面，要么跟自己隔空坐的准备了。
他似乎也是出来学习的，还带了电脑过来。
但并没有着急打开，而是侧头先问了林清鱼哪里不会。
林清鱼反应过来约他出来的目的，忙将课本打开到一页递给他，指了指上面的题目说道：“这个分治算法的过程没看懂。”
江司衡看了眼题目，似乎是刚复习过没多久，几乎是下一秒便拿着笔同林清鱼讲解算法流程。
来之前，林清鱼已经提前把要问的问题都折好了页，一题讲完很快就能翻到下一题。一直到第四题，林清鱼指着上面的动态规划算法问道：“那这一步代码又是什么意思？”
这回，江司衡没立刻看题，反而是将视线落到了脸上，偏偏也不说话，似是要将她看出洞来。
林清鱼被看得有些不自然，忙将目光转移到题目上。
半晌，她听见耳边传来带着笑意的一声：“以你的智商不应该。”
“啊？”林清鱼有些心虚地干笑了两声，强撑着面上的淡定回复道：“没想到我在你心里这么聪明呀。”
但江司衡只是低低笑了一下，没再多说一句，而是接着给她讲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