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两秒，语音被对面挂断。
随之而来的是一张图片，以及一条消息。
JS.h【抱歉，点错了，本来是想点的图片的】
林清鱼点开那张图片来看，上面是他手写的自己下午问他的那道计算题。
鱼鱼不玉玉【其实语音讲题，我也是可以接受的[害羞]】
随即将聊天截图发到群里。
鱼鱼不玉玉【各位，如何呢】
王镜允明显也惊到了，直接发了一张震惊的龙图表情包。
*
次日下午最后一门数据结构考完后，林清鱼先跑回宿舍整理了一下行李。她是明早八点多回云城的动车，怕明天再整理太迟了。
理完后，便提溜着电脑又跑出去了。
当时因为Java课设发布的时间太晚，这几天又有一堆考试要复习，老师很通融地将时间调后了几天，于是他们一致决定将课设挪到考试结束后来做。
不过王镜允前两天为了复习Java考试，索性将代码都写好了，这会儿就差个报告。
他们选的题目是“24点扑克游戏”，顾名思义就是将随机发放的四张牌用加减乘除的形式组合起来，并判断结果是否等于24。
林清鱼将代码运行后调试了一会儿，突然发现一件事。
鱼鱼不玉玉【王镜允，怎么没有joker啊】
鲫鱼【群里有俩，所以没加】
鱼鱼不玉玉【[微笑]】
司康大人【[微笑]】
干了会儿活，林清鱼开始开小差去看星座运势。
这周金牛和处女的运势还挺不错，上面还写着：本周你总会觉得处女座在对你释放好意。
好像，有点准。不过不是本周，是每周。
看到下一句林清鱼顿时愣了一下。
——你也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和对方更进一步。
怎么，这是江司衡打算接受自己的意思了吗。林清鱼打算先试探一波。
鱼鱼不玉玉【昨晚终于把apex下载好啦】
虽然江司衡前两天同自己说今晚要跟舍友一起出去吃饭，不过这会儿或许正在看手机，他回得很快。
JS.h【挺好的，对这种东西感兴趣的女生还是很少见的】
林清鱼：“……”
她那是对游戏感兴趣吗，她都不爱打游戏。
鱼鱼不玉玉【你什么时候回宿舍呀】
JS.h【得晚点】
林清鱼撇了撇嘴，没再给他发消息。倒不是怕影响他吃饭，而是怕他舍友不小心看到聊天界面发现自己在追他，到时候她都没脸在信息工程学院混下去了。
一直在教室待到九点多，林清鱼才回的寝。
因为明天要起个大早，她又检查了一遍东西，洗漱完就打算上床睡觉了。
刚一躺下，邝柠的消息立马弹了出来。
司康大人【好想找他聊天，又怕打扰他睡觉，我这大半夜的算不算骚扰啊[再见]】
鱼鱼不玉玉【不造啊，我一直以为半夜才是女人的战场】
鱼鱼不玉玉【江司衡今天出去喝没喝酒啊，喝酒的话我就告白了[黑脸]】
司康大人【帮你问问于景阳呢】
不过会儿，邝柠就发过来了一张聊天截图。
不过她没直接问江司衡喝没喝，而是问于景阳喝没喝酒，对面的回答是没有。他是江司衡舍友，他要是没喝那就能说明他们今天只是单纯出去吃饭。
然而，于景阳突然开始反问邝柠是怎么知道他们今天出去的了，邝柠只能狡辩有没有可能是出去刚好碰到了呢，又或者是他的某个舍友告诉她了呢，反正就是死活不认账。
猝然，邝柠又发了一张截图过来。
-于景阳：我知道那人是谁了
-于景阳：林清鱼
-司康大人：哥，给你跪了，别告诉别人
-于景阳：知道[狗头]
司康大人【小鱼，你追得全世界都知道了是吧[微笑]】
林清鱼心中倏地一紧，她都没有在公众场合追着江司衡跑过，最近联系最多的地方也是在网上，他是怎么知道的。
鱼鱼不玉玉【江司衡不会直接在寝室说了吧[大哭][大哭]，多丢脸啊，我讨厌他】
林清鱼这会儿是真的有点想哭了，如果江司衡真说了，那就意味着他们寝那个她认识的大嘴巴也知道了。
那没几天整个学院都知道得了呗。
不多会儿，邝柠又发了张截图过来。
-司康大人：江司衡告诉你的吗
-于景阳：没告诉我，那天我借他手机看毛概正好看到了[捂脸哭]
司康大人【小鱼你乱说什么了[微笑]】
看完聊天记录，林清鱼顿时松了口气。
嘻嘻，她就知道江司衡不是那种人。
鱼鱼不玉玉【得具体到哪天，我才能知道有没有乱说话[黑脸]，你把他微信推我一下】
虽然林清鱼见过于景阳，整个人长得挺憨厚老实的，但她心里还是有些不放心。
邝柠很快将他的个人名片推过来了。
在按下添加键的那一刻，林清鱼莫名有种深入敌军的感觉。
不过她的好友申请并没有修改，以至于于景阳加上后的第一句先问了是林清鱼吗。
在林清鱼回完后，他紧接着又发了一句：他已经上床了，你可以开始行动了。
林清鱼顿时怂了。
鱼鱼不玉玉【人家没胆子】
于景阳【你都已经踏出第一步了，不能退缩】
鱼鱼不玉玉【他是不是不喜欢女生啊[黑脸]】
于景阳【？没有啊，你有点厉害啊，都能推到这[捂脸]】
鱼鱼不玉玉【也许只是单纯不喜欢我】
一到晚上，耳机还放着歌，林清鱼很容易陷入低迷的状态。再加上她肯信于景阳绝对不会卖了她，于是大胆地全盘托出了。
然而一听到林清鱼这么说，于景阳居然开始莫名其妙地鼓励起她来了。
一会儿同她说可以再给江司衡一点时间，一会儿又让她不妨看看现在勇敢追爱的自己。甚至连不看结果只看现在快乐的过程的话都说出来了。
虽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但林清鱼多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这种鼓励式教育，要不是王镜允现在睡着了，她真想让他出来打击自己两句。
现在已经快凌晨一点了，她不清楚江司衡睡着了没。
她突然又很想冲动一回，哪怕清楚的知道上次那惨淡的结果。
来来回回翻看了好几遍星座运势，甚至联想到这几天他对自己的态度。
她分明是能感受到他对自己是有好感的。
可她偏偏又不是那种对什么事情都胜券在握的人。
寝室灯早就熄灭了，周遭安静得听不到一点声响。
她缓慢坐起来，后背贴着墙面，全然没了睡意。
人在夜晚脑子总是不清醒的，林清鱼清楚的明白这一点，但她好像还是想去尝试。
至少按她的内心所想就是，她的大学还只剩两年半，她想把一切的未知都变成已知。
于是，她最终还是发出了那一句话。
——江司衡，你现在对我是什么感觉，又或者说，我们之间有一点可能吗。
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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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她没有再像上次那样问得直接。
只是对方像是睡着了，林清鱼迟迟等不到他的回信。刚想关掉手机睡觉，消息却在此刻适时地回了过来，尽管里头的内容好像与她的问话并无关系。
JS.h【林清鱼，你是一个很好的人，但你并不了解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的人生有很多有意义的事情去做，而一味的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你有没有想过，你所看到的甚至是外人所看到的都是我费尽心思伪装的状态】
JS.h【我拒绝的并不是你，而是我自己】
尽管这样的回答林清鱼心里已经有所准备，可当真真切切看到“拒绝”两个字眼时，心里头还是会止不住的开始抽痛。
她曲着膝盖，呆愣愣地盯着屏幕上的一字一句。半晌，她唇线紧闭，咬着牙赌气又无赖地回复道：
——可我并不认为实现人生价值的前提是放弃自己喜欢的人，况且按你这么说的话，就不怕我乱想你居然为了我费尽心思伪装自己。
几秒过后。
JS.h【你现在应该睡觉了，然后明天坐上回家的车】
鱼鱼不玉玉【然后继续找你玩】
JS.h【只要你开心】
又过了十分钟，江司衡发来了最后一条消息。
JS.h【林清鱼，或许，你该选择放弃】
这一句话像是将她心里的最后一根防线挑断，她鼻头蓦地一阵酸涩，那一瞬间眼眶的湿意如决堤的大雨不受控地流淌而下。
什么嘛，不喜欢就不喜欢，谁允许他说放弃了。
她弯着腰，将头埋在双膝间，手指僵硬地在群里发了张截图。
司康大人【我去，真失败了啊】
鱼鱼不玉玉【邝柠，之前你前男友也会像这样明确拒绝吗】
司康大人【没，因为我从没问过】
林清鱼难过地阖着眼皮，眼角要溢出的泪顿时顺着两颊流下，眼圈已经被她哭得通红，情绪却全然不见消停的意思。
骗子，不是说金牛和处女运势大好的吗。
鱼鱼不玉玉【亲爱的王镜允，当你看到这里的时候，林清鱼已经哭惨了，你这时候要做的是安慰她而不是给他发甄子丹用手指我的表情包】
鱼鱼不玉玉【服了，那个游戏可以打队友吗，第一把先给他爆头解气[大哭]】
凌晨两点多，所有人都睡下了，只有她还清醒着。
像是快要抑制不住，她匆忙地爬下床，躲进卫生间里。
铁门彻底隔绝外面的漆黑的那一刻，林清鱼贴着冰冷的墙面咬着牙发出轻微的闷哼声。镜子里的她一张小脸涨红着，一点看不到白日里的精神气。
凌晨三点，她简单整理了下回到床上。
想逼着自己尽快入睡，却翻来覆去始终无法入眠。
凌晨四点，她拿起床边的手机翻看着帖子，但只是堪堪过了几眼。
六点多，天光微亮，几缕光线透过阳台的玻璃门射进床帘狭小的缝隙。
这一夜，她还没来得及睡着，恍惚就到了要离开的时间了。
八点半，准时乘上回家的动车，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周围的人很吵，但这会儿她才慢慢地来了困意。
再睁眼时，群里多了一条消息。
鲫鱼【乖乖，搞那么劲爆。害，没事的啦，你就跟他说那我们做朋友吧】
鱼鱼不玉玉【真做朋友啊】
鲫鱼【假的[装酷]，慢慢深入嘛，不要再去纠结喜不喜欢这个问题了，要水到渠成】
林清鱼也很听劝，真给江司衡发过去了这句话。
对面也只是回了一句：
——好，路上注意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