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酒认真地点头:“对,我本来打算买个你这样的回来。”
“你当时是不是不想买他,要不是看上我,你都不会把他带回来吧?”
嘉菉接着追问,只觉得田酒的话太中听了,完全听不够。
田酒又点头:“你们是兄弟,不能只买一个,否则你们以后都难见面了。”
“真的啊,你当时真的只看上我了?”
嘉菉追问着,眼睛亮晶晶地望着她,让田酒想起围着她打转的大黄。
“……嗯。”
田酒犹豫着,决定撒一个善意的谎。
其实当时,这两人她一个都没看上。要不是他们最便宜,她才不会买。
得了个肯定的回答,嘉菉脸上神采飞扬,迎着风几乎要飘飘然。
田酒干笑一声,转过脸去,正对上既明沉静的目光。
“就这么看不上我?”
娇气,皮子嫩?
这种话他往常只在别人形容丫鬟的时候听过,哪里想得到有朝一日,这样的词居然安到了他头上。
田酒:“……”
有完没完了,这两人怎么话这么多。
“我也没说错吧,你出门一天就晒伤,在家里养这么多天,本来就皮子嫩,又怕脏,哪点不对?”田酒直言不讳,不惯着他。
既明哑然,居然难以反驳,这叫什么事?
难道说他真的很……娇气?
绝对不是,他万万不能被这个小丫头给带跑了。
既明笑意冷淡:“你若是瞧不上我,正好在镇上把我送走,不耽误你和嘉菉上山下地。”
“……不行。”田酒拒绝。
“怎么又不行了?我不是没用吗?”既明抬眸,翻了个隐晦的白眼,但田酒还是捕捉到了。
“你急什么,你虽然不能上山下地,但做饭好吃,长得也好,放家里一杵,也叫人看得舒心。”
田酒叭叭叭说完,只觉得上了牛车嘴巴就没停过,唾沫都要说干了。
她拿起水袋子,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水。
既明默默听了,还是那张宁静如水的面庞,瞧不出什么变化。
过了会,他从背篓里掏出一个小甜瓜,递给田酒:“就这么渴?”
“家里甜瓜熟了?”
田酒惊喜地接过来,有既明在,她都好几天没去菜园子了。
“熟了,这是头一个。”既明语气还是很淡。
田酒啃了一口,清香水润,甜丝丝的,她弯弯眼睛,笑道:“是我说得不好听,你还是很好用的,和嘉菉不一样的好用。”
既明没理她,草帽拉下来遮住大半张脸,跟着车摇摇晃晃,嘴角轻扬起一个不明显的弧度。
奇了怪了,这种话哪里好听了?
察觉到自己的变化,既明嘴角用力,弧度拉直。
晃着晃着,田酒咔嚓咔嚓啃瓜的声音像只小动物,就……蛮好笑的,让人忍不住带起笑意。
田丰茂一路上不遗余力地和田酒搭话,每次她都三两句结束话题,最后也学着既明草帽一拉,假装睡了,才终于得了安静。
直到喧闹声起,牛车停到城门口,一群人下饺子似的下了车。
田酒动作最快,拉上既明嘉菉钻入人群,一下就没影了。她实在不想再和田丰茂你来我往地说一堆废话。
“跑这么快干嘛,有鬼追你?”既明被她拉着,也走得慢悠悠的,姿态闲适。
嘉菉走得比田酒还快,回头见田丰茂没追上来,才松了口气:“可不是有鬼在追,脸皮这么厚也是没谁了。”
田酒没理会他们斗嘴,跑了这么几步,她们已然进入城北的繁华街道,各种五彩幌子随风飘摇,店小二在门口招揽顾客的声音此起彼伏,实在是热闹。
嘉菉也看得稀奇,从前在上京他没来过这样的地方。瞧着都是便宜东西,可就是带着让人眼前一亮忍不住驻足的烟火气。
既明面上看不出情绪,但一双眼转得比平时快了些。
“咱们先去吃碗香香的肉馄饨,再开始逛!”
田酒也很兴奋,左看右看,即便她来过无数遍,一走进来,她仿佛又成了少时那个爱吃爱玩的孩子。
“好啊,我都好几天没沾肉味了。”嘉菉附和,摸了摸肚子。
早上为了赶牛车,三人只吃了昨夜里剩下的饼子,干巴巴和水咽了,哪里比得上一碗热乎馄饨呢。
田酒熟练地带着他们在人群中传穿梭,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左拐右拐,这条街好像永远都有下一个转角,永远都走不完,永远都有无数的新奇绚丽铺子。
田酒喜欢这种感觉。
既明忽然开口:“我记得你说过,你不识字?”
“不认字,怎么了?”田酒随口道。
嘉菉往那招牌上一看,诧异道:“你不认字,那你怎么记得这路线?难道是靠数拐角?”
田酒脚步一顿,回头扫他一眼,眼神像是在看笨蛋。
她手往店铺上插的幌子一指:“我不识字,又不是瞎了,每家店门口都有幌子,有啥记不住的?”
嘉菉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这才发觉这些热闹的装饰物不仅是个装饰,每个都与店铺营生息息相关。
有拴上铃铛的酒壶,风一吹就叮叮作响;有彩布缝制的衣裳,随风飘动;还有阳光下一排闪闪发亮的铜镜,格外招眼……
说话间,馄饨铺子到了,帷幌上一只热气腾腾冒尖的碗,可不就是馄饨嘛。
“哎呦,酒丫头来了,吃点啥?”
老板娘正在忙,一抬头看见田酒,就热情招呼她坐下,瞧着还是旧相识。
“来了,要三碗肉馄饨!”
“好嘞!”
田酒和嘉菉都坐下来,嘉菉看老板娘走远,问:“她认识你?”
“我从小就吃她家的馄饨,吃这么多年自然就认识了。”
阿娘和她都喜欢吃这家馄饨,每次进城她们都来吃一碗,没想到她还有带别人来的一天。
正想着,一抬眼,既明站桩似的还没坐下来。
嘉菉拍拍凳子:“哥,坐啊。”
田酒:“你不会要站着吃吧?”
总不能每次都用她的衣裳给他垫屁股吧?这店里不少人呢,瞧见多不好。
既明面色变幻一阵,人来人往路过时刮刮蹭蹭,他难以全部避让,短暂犹豫后,还是坐下。
这铺子生意火爆,上一个客人怕是刚离开不久,一坐下去,凳子居然还是热乎的。
既明脸黑了,瞬间弹了起来,动作之迅速可比大黄。
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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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这样说句娇气,他还不服气。
田酒拎起一片裙摆,往椅子上一搭:“行了,过来坐我旁边吧。”
既明看了眼她的动作,那边老板娘正端着馄饨走过来,他还是坐下了。
好在田酒穿的粗布裙子,足够隔绝那些让他浑身难受的触感。
“三碗肉馄饨!”
老板娘利索地摆上三碗,瞧了两眼田酒身边的两个小光头,“可以啊,你这小日子过得挺舒坦。”
田酒刚拿起勺子,闻言茫然抬头,老板娘对她挤挤眼睛,露出个隐秘的笑,转身又忙去了。
田酒望着她走远,不太明白,注意力很快又被馄饨吸引。
既明和嘉菉无言以对。
“快趁热吃,热乎的最好吃!”
田酒提醒一句,迫不及待地撇了勺清汤,小心吹了吹,清汤表面的油花打着转,被她一口抿下,难以形容的咸香滋味在唇舌间漾开。
再舀起一个皮薄馅大的晶莹馄饨,吹一口,馄饨尾巴的皮儿轻轻颤了下,晶莹剔透,热气扑面。
一口咬下去,馄饨皮软嫩弹牙,馅儿肉香四溢爆满地充盈口腔,唇齿一动,脆脆的荸荠爆开,又多了一丝清甜爽口。
田酒已经完全忘了身边还有两个人在,一口接一口,无比享受。
嘉菉看傻眼了:“至于吗?”
他跟着吃了一口,一个馄饨下肚,眼睛立马睁大了,二话不说,呼啦啦地就是吃。
既明嘴角轻扯,田酒没见过世面也就罢了,嘉菉跟着凑什么热闹。乡野之所的东西,难道还能比曾经的美酒佳肴更好?
他慢条斯理地啜了口汤……嗯?好像也还行?
再舀起一只颤巍巍的馄饨,入口的动作快了点,紧接着,一个又一个地下肚。
一时间桌上没人说话,三个人埋头猛吃。
田酒吃得快,一碗已经见底了,她满足地擦擦额上吃出的汗,开始慢慢喝汤。
“怎么样,味道不错吧?”
既明猛然惊醒,看了眼碗底三两只馄饨,他擦擦嘴巴:“还不错。”想不到小地方也有这等美味。
没一会,他又迅速把剩下几只馄饨吃了。
嘉菉直接端起碗,呼呼喝完了汤,碗放下来,碗底干干净净的。
田酒弯弯眼睛,起身结了账。
“吃饱了,走。”
舒舒服服一顿饭,完全驱散了舟车劳顿的淡淡疲惫,三个人都精神不少。
田酒领着人直接去成衣铺子:“先给你们买两身能下地穿的衣裳。”
他们那精贵衣裳在山上一走,全成破布了,瞧着实在糟心。
“公子,来买什么?绫罗绸缎各种好料子我这都有!”
成衣铺子老板娘迎出来,眼睛都聚焦在既明嘉菉身上,眼珠子来回转都不够看。
既明微笑不语,嘉菉挠挠头,指向田酒:“别问我,问她。”
田酒走进去,找到自己平时穿的布料,喊老板娘:“就这个料子,给他们一人来两身。”
老板娘站在原地,愣神片刻,眼神倏然怪异起来。
好家伙,一瞧兄弟两人的模样气度,她还以为来大鱼了。
结果居然是两个小白脸,靠人家小姑娘养着的,还真是人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