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说过,在我疗伤的时候不要来打扰我……”
李存礼的话语有气无力,即便内心有怒火,此刻说出了的话,也软绵无力了起来。
那名殇成员闻言,又看了眼地面上的血迹,顿时将头压的更低下来,惊慌道:
“将军,是小人莽撞,只是有紧急情况要汇报。”
“说。”
李存礼勉强平稳下自身气息,方才开口。
“将军,当日您下令派遣出在城外的所有人,已尽数阵亡。”
听这话,李存礼的内心凉了半截,但依旧强装镇定道:
“能将他们轻松灭杀,可能看出是何人所为?”
“禀将军,小的眼拙,难以看出什么,只是这些兄弟一个个尸体残缺不堪,下手之人手段残忍无比,且都是被一击毙命。”
“一击毙命……”
听到这几个字,李存礼的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了王枫的身影。
“可有见到天子的踪迹?”
“禀将军,没有。”
“既如此,你去告诉城内剩下的兄弟们,今日先不要轻举妄动。”
“是,将军。”
李存礼最后有气无力的嘱咐几句后,那殇成员方才离开。
而待他一走,李存礼又再次重咳了几声,脸上的惨白之色更重了几分。
就在这时,房间门外,忽然传来几声“咚咚”的敲门声。
李存礼见状,似乎知晓来者的身份,便立刻开口:
“进来。”
下一刻,房门推开,来者正是面带笑容的石敬瑭。
“石敬瑭。见过将军。”
“石大人近日竟还敢在洛阳城游荡,没了大哥的庇护,你的安全可无人能保证了。”
“呵呵,将军说笑了,在下一条贱命而已,又何谈安全二字,只是在此之前,还是要帮助李将军东山再起的。”
“东山再起……我这半死不活的模样,又谈何再起……”
说这话时,李存礼的眼中尽是复杂之色,脑海中再次浮现起了李嗣源的身影。
而此时石敬瑭的眼神一转,忽然开口问询道:
“将军,当日,不知您和赵大人,交谈的如何?”
“此人表面看似坚定,但实则内心防线空虚,完全可以利用起来,只要不让朝中众人同结一心,再拖延一段时间就好……” “将军说的是,只不过以如今局势来看,各路诸侯依旧没有动作,朝中百官更是独木难支,正所谓天下不可一日无主,所以……”
“所以有些人就要急不可耐了。”
李存礼接过话茬,只是目光中仍旧如死灰一般。
“正是,现如今在世人眼中,监国已名存实亡,天下百姓都盼着要光复大唐,朝中之人,怕是也有人要坐不住了。”
“哼,玉玺失踪,诸侯无名,那天子更是空有一身血脉,又谈何光复大唐。”
“李将军所言极是,不知咱们下一步,该做何打算?”
听到石敬瑭的话,李存礼双目微闭,似在思量。
“赵革在朝中分量不低,可周旋些时日,只是如今各路诸侯仍是态度不明,所以,劳烦石大人继续查明缘由。”
“是,李将军,在下定当竭尽全力。”
石敬瑭满脸堆出笑容的答应了下来,只是目光一直在李存礼身上停留,似是在查看他的伤势。
或者,有什么别的想法。
而李存礼似乎对这目光有所察觉,忽然抬眼看向石敬瑭。
“可还有事?”
“哦,李将军早些歇息,在下告退。”
石敬瑭见好就收,很快就离开了房间。
见石敬瑭离开,李存礼这才将口中积蓄已久的瘀血尽数吐在了手中棉布中。
只是看着被血液浸湿的棉布,他的面容却更加沧桑起来,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不少。
而石敬瑭走出来后,第一时间便是走向了距离李存礼所在酒铺不远的一个木制房子。
这里毫不起眼,且残破不堪,完全是一个半废弃的地方。
当他开锁走进来后,一眼望去,空荡荡且黝黑无比,里面没有窗户所以也就没有光线透过。
石敬瑭此刻脸上早已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冷漠的锁上房门,走到一处角落,而这里,有一个地下暗门。
当他利用第二把钥匙打开这道门后,一股令人感到恶心的熏香便扑面而来。
石敬瑭似乎早有预料,没有犹豫直接顺着楼梯走了下来。
在此过程中,石敬瑭一眼便看到楼梯旁长满的淡紫色花朵,眼中异色一闪而过。
没过多久,他便来到了此处的地下室。
这里的地下室空间很大,且年久失修,应当是存在了很长时间。
且这里没有任何光亮,不过石敬瑭早就备好火把,勉强照亮的前方的道路。
很快,当他停下脚步时,手中的火把便开始忽明忽暗起来。
下一刻,他脚下周围的那些淡紫色花朵,瞬间亮起了光芒!
在这无数花朵的衬托下,石敬瑭眼前,一名遮蔽身影的黑袍人,自阴影中徐徐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同时,他手中还有一个诡异藤杖,此杖每杵在地面一下,附近的紫色花朵就同频率震动一分。
见此人朝着自己走来,石敬瑭却是不慌不忙的掏出当日述里朵给予他的那枚挂着铃铛的令牌。
而见到这令牌的刹那,黑袍人这才停住脚步,被阴影遮盖下的眼中掠过忌惮之色。
最后,那神秘黑袍人轻叹一声,忽然抬手轻轻一挥,便是涌起一阵柔风,将周围挂在墙壁上的火把尽数点燃起来。
周围顿时有了火光照耀起来。
石敬瑭见状,这才将手中火把随意一扔,看向眼前的黑袍人,一抹笑意涌现。
这时,那黑袍人将藤杖一杵大地,发出一声闷响,令周围所有紫色花朵的光芒尽数黯淡下去。
过了一会儿,他才终于缓缓开口:
“交予你的事,可有眉目?”
石敬瑭闻言,并没有因为他的态度而气恼,而是依旧笑容满面的点头回应道:
“放心,包你们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