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绚丽多姿的知识闯进他白茫茫一片的脑子,他呆在那儿好一会儿,回过神儿来的时候清九已经付过灵石,将两件抹胸收进芥子袋里了。店家看他懵懵懂懂的模样,还额外送了点儿道侣用得上的小礼品。
“晏哪,这件倒是很配你。”清九在街巷对面的铺子往自己身上招呼着一件月白长袍,窄袖紧腰勾得身段极好。
“不必,”他攥住她正要探入芥子袋大把取灵石的手,“太过华贵,我不需要。”
清九自然知晓他口袋空空,不愿受人恩惠,拍拍他的手背:“也就几十中品灵石,姐卖两张灵符就赚回来了。”
“无功不受禄。”
“死心眼子,你不知道什么是人情往来吗?”看晏七剑那副不食五谷的不入世模样,清九宽慰道,“你带我去魔域换回身体,还保护我,我给你买两件衣裳以表答谢,再正常不过了吧。”
晏七剑没有松开手腕,依旧拒绝:“无情道,不言人情。”
她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那你就把这当成一场等价互换的交易吧。”
晏七剑活了近二百年,孤身行事的他横平竖直的石头脑袋里从没有想过交易二字,也从不需要交易——一种简单高效达成目的,互惠互利走向双赢的途径。
清九付过灵石便换上了新衣裳,拉上还在原地沉思的晏七剑接着朝街巷深处逛去。
许久,他才在她背后出声。
“那我一定会用性命保护你。”
街巷熙攘嘈杂,清九又看得眼花缭乱,走在前边没听清:“什么西米糖葫芦?你口味好重啊。”
-
三里泉镇,听泉客栈。
清九与晏七剑站在柜台前。
清九熟门熟路地招呼:“掌柜的,两间上房,再上几道招牌菜,来一壶灵酒,饿死了。”
“一间便好,”晏七剑正色拒绝,“你住,我不必。”
“你不住去喝西北风吗?”
“正有此意。”
清九懒得与这个死脑筋争辩,向掌柜的暗暗比了个二的手势,付过灵石便拉他去客栈二楼雅座等着上菜。一张四方的桌子,二人,灵剑,唢呐各占一方,也算是坐得满满当当。
唢呐和灵剑这些日子相处得不大融洽。晏七剑不练剑的时候,灵剑总是偷摸飞来在清九身边蹭蹭,惹得唢呐极是不爽,一铲子给剑铲飞。委委屈屈的剑借此获得清九极大的同情和宠爱。
晏七剑解释道:“这座镇子并无殊异,可我却察觉到东南向约三里处灵气阜盛,入夜后我去探一探。”
“我也要去!”
“东南向是玄天城的方向。”
清九打开通讯玉符:“诶呀,最近灵符又供不应求了,好忙啊我。对了,你这个老年人这两日灵网学得怎么样啊?”
提起灵网,晏七剑有很多话要说,最后只平淡总结陈词:“功能很丰富,没想到我闭关这些年,九州境变化这么大,玄天奇门功不可没,未来无限。”
清九小声嘀咕:“有他在,那可不一定。”
“对了,你灵剑不是要保养了吗,可以把你不用的剑穗挂在九州闲集上转让。还有□□,九州顺风剑,都能靠你勤劳的双手换取灵石。”
晏七剑不语。
“我们的晏大师兄只是一味地不语,”清九瞥他一眼,把最近联系人中玄天耀祖的99+设置为已读,“嫌丢人啊?放不下身段就让你的宝贝剑饿死好啦。”
“我有血。”
“是,别的家长来接小朋友还带两根淀粉肠,你跟孩子说,乖,我们饿了就嗦两下手指头,也是咸的。”
灵剑震了两下,以示抗议。
唢呐幸灾乐祸地细细响了两声。清九弹了弹唢呐的碗口。
小二正端茶添水,笑着插话:“二位客官是外地人吧,镇子东南三里处乃是仙泉啊。我们三里泉镇也正是因泉得名呢。”
清九想起,从前杠上玄天家的耀祖时常听他提仙泉,不过那时候她一门心思扑在搞元阳身上,并没太过关注。
雪庐处处冰封,不比合欢宗有那样一汪灵泉,清九已经好久没有泡一个舒服的澡,兴奋提议:“那我们晚上偷偷去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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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二:“客官说笑了,相传这仙泉受灵脉滋养,灵气清冽精纯,相传玄天家画符的朱砂,便是从仙泉中取水调和,据说有破恶煞的奇效,故而被设下了阵法保护起来,非有缘者难窥真容啊。”
晏七剑被清九的提议灭了心思,听及此言胸壑中反倒生出不平之意:“仙泉乃天涵地育,万类共适,玄天家再如何威名远扬,也不该据为己有,有失道心。仙途漫漫,玄天奇门有失恪纯。”
“死女人——你对我很有意见啊?”
清九握着瓷杯的手一紧,即便时隔多年,这称呼她再熟悉不过。透过栏杆朝楼下望去,空闻其声,未见其人。客栈的青黑地砖上却渐渐泛起白光,边缘清晰地汇流连缀成八卦纹样。
阵中八名湛蓝布袍道士逐渐现形,各占一方位,正中一个红袍高马尾斜簪青的少年收起胸前结印,缓缓睁开双目。
一双桃花眼扬得高,红抹额缀着绛珠斜匿在额前碎发下,腰间挂了一溜桃木剑,龟甲,绑着红绳的铜钱,三清铃,叮叮当当,意气风发,整个人艳得晃眼。
道士不像道士,纨绔不像纨绔,还是那么浮夸啊。
法阵传送来的这会儿工夫,食客已全数跑光,几乎清场,小二与掌柜也自觉缩进了柜台里不敢出声,只余清九和晏七剑还坐在二楼。
红衣修士原立在客栈一楼人群中央,转瞬消失,站在晏七剑身侧,极是傲慢不屑地指指倚着二楼栏杆的清九:“这谁啊,你新欢?”
晏七剑端起放凉的茶,小抿一口:“你就是耀祖?”
红衣修士像被触了逆鳞,无声念诀,飞出一张符箓,晏七剑手中的杯盏迅速衰老,化为一抷黄土,顺着指缝沙沙流下。
“失忆?好剧本。要不要我再帮你想想?”
清九掩口低声:“他叫玄天赐。耀祖是我起的外号,他不爱听。”
晏七剑面色本还算平静,听闻此名,盯着玄天赐的脸,不由感慨一声世事沧桑。
“原来是你。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
难怪有故人之态,原是故人又生一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