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好人,从一开始就知道的。
这是个相当完美又万能的借口,好用到就算所有人都知道她已经是谢淮礼的情人,但又因为她是个善心泛滥的好人,所以她还是可以坐在这儿,真心实意地来安慰自己。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帕夏盯着面前切好的苹果,忽然哑声问道。
他知道谢淮礼在看着自己,知道这样的问题太过冒昧,一不小心就能把莉莉丝牵扯进另一个深渊里。
可身为alpha的恐怖占有欲正在对着他的理性叫嚣:她能愿意在谢淮礼的眼皮子下面特意为自己指出一条生路,怎么能说她的心里没有我呢?
哪怕只是一个影子,哪怕只是一点点的印象……
alpha藏在被褥下的手指颤抖起来,几乎要用尽力气才不会去直接牵对方的手。
莉莉丝没有马上回答这个问题,她低着头专心致志擦着手指上残留的汁水,她的手很漂亮,只不过指尖和骨节呈现出一种剔透的苍白,并不见多少健康的浅粉。
为什么要对这年轻人这么好?
莉莉丝的目光从豪华的病房四周收回,看着眼前流露出渴求目光的帕夏,眼中却流露出几分无奈的纵容。
“这就算是对你很好了吗?”她问道。
这场面明明就是谢淮礼的有意为之,只不过帕夏当局者迷,又被alpha的热血本能冲昏了脑子,所以才没能马上看出来。
如若不然的话,这忠诚的家犬应该被送进病房的第一时间就能反应过来,而不是一股脑把所有的好处都放在了她的身上。
莉莉丝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脑子里一些多余的思路,其实对她来说猜到这些不废太多力气,有道是太阳底下无新事,有些事情见多了之后,大多数时候看上几眼就能猜个七七八八了。
“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莉莉丝柔声提醒,她知道此时的谢淮礼正看着他们,并不吝啬在这种情况下刷一下老板的好感度,顺便提醒一下现在这脑子走了死胡同的alpha:“你怎么就知道这不是你老板特意为你准备的?”
“不要看轻自己的价值,帕夏。”她努力将话说的更清晰直白些,“你的能力没有问题,先生应该也是这么想的,要不然的话为什么我还能坐在这儿和你说话,而不是像你自己说的那种下场?”
她说的这样真情实感,听得镜头后面的谢淮礼原本冷淡的表情也跟着放缓了许多。
“……”
帕夏的目光落在莉莉丝的脸上,表情说不好是柔情的怜悯,还是透过她看着什么人,不由自主地流露出的冷淡嘲讽。
“大概只有你会这么想,莉莉丝。”帕夏幽幽道,“你的心很好,总是会把所有人往好处想,我是这样……先生也是这样。”
医院也是谢家的产业之一,他当然也知道谢淮礼极大可能正透过监控看着自己,这是个很好重新表达忠心的机会,可帕夏盯着女人那双太过剔透干净的眼睛,莫名地不想顺着她的意思来。
帕夏向后仰靠着在床头,面无表情地提醒道:“在你眼里,大概是做出一点点好事,这个人就是个值得感激的好人了。”
莉莉丝眨眨眼,保持沉默的同时脸上也写了几分温和的不赞同。
帕夏不做过多提醒,只提起了另外一个问题:“事到如今,我倒是想问问您怎么看当时我在船上的邀请?”
“那合同很过分吧,几乎没把您当个人对待。”帕夏扯扯嘴角,露出个僵硬的笑弧,“但就算这样,您也还是觉得我是个不错的好人。”
莉莉丝温声回应:“可在我眼里,您的邀请代表了我有了一处合理的容身之处。”
……这答案大概也是能猜到的。帕夏心想。
看她两手空空走下船的时候就猜到了这个可能……只不过那个时候的自己想的还不是现在的东西,他太狂妄,太自负,也太看轻她的价值。
他天真地觉得只有自己看清了珍宝尚且黯淡的光芒。
现在这宝贝被谢淮礼捏在手里了……不仅如此,还是被自己亲自打了电话通知,恭恭敬敬双手送上。
也许现在的谢淮礼对她的认知还仅仅局限在温顺听话善解人意这方面上,但帕夏毫不怀疑,只需要再过一点点时间,她就不可能这样随意走动了。
“别把我当个好人对待,莉莉丝。”帕夏看着她,苦笑着回应:“我要你签下的那个合同,本质上没有让我付出任何代价,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吗?”
莉莉丝没回答,眼中不赞同的成分变浓了几分,帕夏知道她确实听懂了,仅仅是不愿意在这种场合下公开说清,她甚至还在努力扯开话题:“这对我来说并不重要,毕竟我确实是收到好处的……”
“是啊,”男人脸上扯开一个充满嘲讽的冷笑,阴恻恻道:“我不需要付出任何代价就能收获你的感激,多划算的买卖——”
他的目光看向自己所在的病房,脸上那近乎刻薄的嘲讽已经变得毫无掩饰:“而你当时的境地,和我现在的情况有什么区别吗?”
他在谢家的病房里,接受着谢家给予的资源,可说到底这些对谢淮礼有什么影响呢?
谢家的产业遍布整个中心城,做到这一步他甚至不需要多说一句话!但他依然只能这么受着,感激着,然后等到这满身伤痛养好之后,就要高高兴兴地继续去给谢淮礼做一条好狗啦!
一个beta。
帕夏回忆着自己曾经无限尊敬的那张脸,此时心里却只能升起无数荒唐的念头。
天哪。
他居然对着一个beta卑躬屈膝这么多年……甚至连自己的信息素也要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来,仅仅是为了不打扰他喷在身上的香水味!
房间内不知何时已经弥漫开白兰地醇烈浓郁的气味,他注视着面前这张温柔的脸,几乎是下意识地前倾过身子,想要伸手覆上她的手背:“我没有你想象得那样好,谢淮礼也根本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
他的声音被迫戛然而止,因为骤然响起的警报铃音,也是因为莉莉丝脸上愈发清晰的悲伤表情。
……啊。
男人的心口软肉骤然痉挛起来,疼痛到仿佛在割裂滴血。
别这么难过啊。他想。
别这么看着我……我不值得你用这样的表情看着我。
alpha嘴唇颤动着,愈发浓烈的信息素也开始不受控制地缠绕在莉莉丝的身上,本能地想要去安慰她的情绪,抚平她沉默蹙起的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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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鱼贯而入的保镖们不容分说地将他死死按在了床上,没有半句言语和缓冲的余地,高浓度的镇定剂直接抵着喉颈处的皮肤直接注入体内。
帕夏连挣扎都没来得及,意识已经开始恍惚起来,最后几秒清醒的时间里,他依稀听见了莉莉丝努力的辩解声:“我想这和帕夏的关系不大,很可能还是因为我的问题……”
不,不是的。他喃喃道,怎么可能是因为你的错?
是我错了,我从一开始就不该选择你,是我不该把你带到这里来……
我配不上你对我这样好,莉莉丝。
……
莉莉丝背对着病床的方向,一脸认真地和跟着进来的医生解释:“你们真的不检查一下我吗?我感觉帕夏这次真的是被我影响到了……”
“可是您的身上连一点额外溢出的信息素味道都没有,女士。”跟着进来的医生也是个alpha,考虑到自己的身边站着的就是谢淮礼本人,他没敢在这方面浪费太多时间,只无奈提醒道,“您与其在这儿和我争辩这个,不如先离开这儿,换换呼吸的空气呢?”
莉莉丝沉默了几秒,还是慢吞吞的挪着步子走出病房,来到了谢淮礼的面前。
他在走廊尽头的窗户旁边站着,冷风吹散了他身上一点残留的香水味。
温绪言为他准备的调香主调是一种清雅干净的水生调,这香气可以与大部分的香气适配,侵略性也不算强烈,不至于向帕夏的白兰地一样,随随便便就能让人察觉到他的存在感。
在这个世界里,许多人的印象是可以与气味挂钩的。
莉莉丝在这里闻到了一点幽冷的香气,但很快便被风吹散了,留下了是一种模糊又纯粹的气味。
大概……可以称之为风,或者是冷的气味。
她抬眼看着面前这个神情冷淡凝视窗外的男人,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一些,就这样幽幽地看着自己。
“帕夏和你说了很多。”他直接开口,并不拐弯抹角。
莉莉丝温顺颔首,不做过多解释。
“你也和他说了很多。”他又道。
而这一次,莉莉丝的脸上露出一点无奈的惆怅:“确实,不过有关这一点,我大概要和您说一声抱歉。”
谢淮礼没打断她,看着女人垂下眼睫,温声细语的解释着:“我本来以为和他说清楚您的好心,他至少能理解您的用意,实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谢淮礼似乎发出了一声微小的嗤笑声。
“跟着我那么多年的家伙看都不愿意看的东西,你看一眼就看懂了?”
“我只是觉得这样说会好一些,而且由我来说是最合适的。”莉莉丝温声回道,“毕竟在我的角度来看,您确实是个好人,不是嘛?”
正如之前的要求,一个温顺的情人,一个聪明的女人。
……她甚至聪明到明白自己只需要一个漂亮的花瓶。
谢淮礼慢条斯理地嗯了一声,他从窗边站直了身子,手臂抬起,莉莉丝沉默上前,他的手肘之间便又重新挂上了那朵柔美的白蔷薇。
走过病房时,谢淮礼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情人,她安静地依偎在自己身边,没有多问一句帕夏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