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任凭南晓露怎么拉,维修口的盖板都纹丝不动。盖板和柜顶斜对着,为了能用上力,她的身体越来越探出柜顶边缘,蓦然间踩空。
终于,叠加上她整个人的重量,盖板轰然打开。
把手上的铁锈扎得手心生疼,南晓露没能抓住,掉到地上。
蕾蕾在柜顶尖叫:“妈妈!”
南晓露这才听到背后传来金属的铿锵声,竟是那只哀种进来了。它脖颈上还套着不锈钢防护栏,看样子是靠蛮力将整个窗户都拆了下来。
防护栏已经扭曲不堪,宽度仍然超过卧室房门。哀种不知要把它摘下来,顶着它直愣愣往门外走,钢管卡在门框上,随着它的前进,发出尖锐的金属吱呀声。
“妈妈快上来,快上来!”
南晓露从惊吓中回神,忙不迭往柜顶爬。整个柜子颤颤悠悠的,柜顶的蕾蕾好像坐在飘摇的小船上。
即便维修口已经打开,光靠蕾蕾自己根本不可能上去。
南晓露怀抱着无论如何都要把女儿送出去的决心,发酸的手臂坚持到了最后一刻,终于爬回柜顶。她不敢耽误,立即把蕾蕾托举起来。
“上去,用力,爬上去!”
蕾蕾爬上去不难,毕竟南晓露已经把她半个身体都送进检修口。可轮到南晓露自己时,柜体再也支撑不住,垮了。
饶是南晓露反应快,也只抓住了下垂盖板的把手。手臂酸疼到了极点,让她再也使不出一丁点力气。
她像一条挣扎疲惫的鱼,悬挂在半空,松不开手,又爬不上去。
“妈妈快上来!”
南晓露早已干涸的眼睛再次涌出热泪,她努力让自己挤出笑容,看向女儿。
“蕾蕾乖,听妈妈说,上面有一个小窗户,窗户外面有木梯,你过去以后先把窗户打开……”
“我不要,我不要,我怕高……”
蕾蕾哭喊着,嘴上说着怕高,小小的身体却拼命往下探,试图去拉母亲的手。
这时,卧室方向传来剧烈的嘣声。
金属嗡鸣。
哀种硬生生从门框里挤出来了,木屑和石灰飞溅。它的步伐蹒跚但迅速,径直越过客厅,去抓南晓露的腿。
不幸中的万幸,它脖子上的防护栏正好挡住了它的手,而防护栏的高度,正好适合让南晓露借力一脚,够上维修口。
万幸中的不幸,随着南晓露身体拔高,她的脚踝被哀种抓住了。
希望和绝望不断对调,让南晓露的理智近乎崩溃。她干哑的嗓子嘶吼着,疯狂蹬腿,以至于没有听到,房子中,除了她和蕾蕾,出现了第三道人声。
“妈……妈妈……”
“妈妈,是你吗,是你的声音吗?”
“蕾蕾!妈妈!”
封锁区里都断电了,家里很黑。
余文轩突然听到了母亲绝望的嘶吼。
与此同时,他眼睛里的光线开始变亮——不是刺目的亮,而是蒙蒙的、如同阴云遮住了阳光。视野变得清晰的一刻,他看到了令人惊恐的一幕。
余文轩没有丝毫犹豫,立马冲上去,用斧头砍入哀种的身体。腥臭的血液溅射出来,哀种却纹丝不动。
他转而砍向哀种的手。
斧头是父亲以前劈柴用的,很沉。余文轩长得瘦弱,原本提起来都难,可现在他丝毫不觉其沉重,把它高高的扬起,用力地劈下。
刷——
哀种的小臂断了。
它终于意识到旁边还有个威胁,扭身压向余文轩。防护栏再次发挥了作用,扭曲的尖角顶住墙,让它难以继续逼近,给余文轩留下足够的空隙。
余文轩心跳极快,动作却很冷静,拎起斧头横向一扫。
硬生生砍断了哀种的脖子。
这下,哀种总算挣脱了防护栏,它的无头尸和防护栏一起砸到地上,一声沉重,一声清脆,让失控状态的南晓露清醒过来。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小轩?”
余文轩哐当扔下斧头,跑上前:“妈——”
他抱住母亲的小腿,瞬间泪流满面。
头顶传来细弱的声音:“哥哥,是哥哥吗?”
粘稠的血溅了余文轩一身,蕾蕾有点不敢认。
余文轩仰头,哽咽地笑:“是我,蕾蕾,是哥哥。”
“哥哥!”
蕾蕾张开双臂,竟直接跳了下来。余文轩大惊,赶忙去托住,用身体接住了妹妹。所幸天花板不算高,冲击力没有让摔在地上的两人受伤。
“哥哥哥哥!”
蕾蕾一边哭一边笑,搞得余文轩也一边笑一边流泪。
南晓露跳下来,扶起两个孩子,忍不住点了点余文轩的脑门,流着泪说:“傻孩子……”
她说不出更多的话,哪个母亲忍心斥责这么好的孩子呢?为了救家里人,不顾自身安危,来到这么危险的森空。
“先离开这里,这里不安全。”南晓露说,“哀种死了,我们可以从卧室窗户出去了。”
余文轩擦掉眼泪:“为什么要从窗户出去,不能走大门吗?”
“大门被……”一时半会儿解释不清,南晓露转而道,“先出去再说。”
她擦掉儿子脸上的血,带着两人转身,霎时间,浑身僵硬。
卧室门口,竟然还有一个人。
余文轩瞳孔一缩,立即捡起斧头将母亲和妹妹护到身后,蕾蕾在这时喊了一声:“活过来了!”
南晓露立即捂住她的嘴。
余文轩下意识顺着话问:“什么活过来……”
声音戛然而止,他握住斧头的手,出现了一丝颤抖。
刚才没注意,客厅的地上,竟然铺满了尸体。而此刻,在令人窒息的腐臭空气中,这些尸体一个接一个,坐了起来。
它们动作僵硬如牵线木偶,那根线并非无形。地上有一条条纤细的黑色涓流,如同活物般涌进它们的身体。
所有涓流的去向不同,来源却是一致的——那只哀种!
余文轩刚刚杀死的哀种,转眼间几乎只剩下一具白色骨架,所有皮肉内脏好似融化的黑蜡,堆在地上。
余文轩护着母亲和妹妹连退几步。
不过短暂的震惊,客厅里的尸体——此时已经可以称作哀种,都已站起来。十几个哀种,在晦暗光线里,影影幢幢。
它们有的恰好面对着通道,有的没有面对,但在转身。
余文轩毫不怀疑,再过几秒,它们就会向自己涌来。
而他,只有一把斧头。
“上面,爬到上面去。”南晓露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
“你先把蕾蕾抱上去。”余文轩用略微发抖的声音回答。
两人的声音都压得极低,但哀种的听觉敏锐到远超常理。所有哀种同时抬起脚步。
余文轩突然生出一个认知:不能让哀种涌进过道,过道狭窄,正适合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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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防守。他必须把哀种拦在过道外面,给母亲和妹妹足够的逃离时间。
生死关头,容不得他害怕。
他提起斧头冲了出去。
南晓露急声:“文轩!”
就在余文轩冲出过道时,另一个方向传来笃笃的声响。
“有人吗?”喑哑、低沉、迟缓的女声透过门板,随同敲门声一起响起,“有人,在家吗?”
诡异的语调让余文轩脚下一软,摔在一只哀种身前。他登时惊出一身冷汗,紧接着发现,这只哀种没有看他。
门外女声出现的一刻,所有哀种同时转过头,望向大门。
它们放弃了通道里的猎物,齐齐走了过去。余文轩发现它们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变化,体型一点点拔高,轮廓也一点点膨胀。
它们如同肥硕的鱼群堵在大门后。
敲门声停了。
下一刻——轰!
大门被踹开,整扇门板都被无匹的力道卸了下来,砸倒好几只哀种。
门外,出现了一道身影。
瘦高,长发,病服褴褛,额前垂下来的头发几乎挡住整张脸,只露出挺直的鼻梁。而鼻梁上那一抹皮肤,泛出病态的苍白。
“原来,这么多人啊。”
哑巴似的哀种们,蓦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冲了上去。
宛铭手一伸,按住最前面哀种的额头,另一只在对方肩膀上一拧,哀种的颈椎咔嚓断裂。
「接触高腐物品,腐化值+1%,当前腐化值35%,危险。」
她懒得看一眼系统提示,将哀种尸体往前一推,砸翻一批哀种。同时右手扣住门框,咵啦啦掰下一截方管,反手扎进另一个哀种的眼睛。
一点血花溅到她的唇。
她舌尖舔了舔,除了恶臭,尝不出任何味道。
“会是……什么食材呢?”
她的自语不耽误杀戮的动作,身体轮廓高她一倍有余的哀种,在她手底下仿佛是枯木做成的玩.偶。
单手折断一只哀种的手臂,就跟掰玉米棒子一样简单。
「接触高腐物品,腐化值+1%……」
小森的警报文字不断涌现,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三个哀种时,她的腐化值已然来到51%。
众所周知,腐化值50%是所有人类的极限,一旦超过这条线,人类要么死,要么变成哀种。
但她没有。
她只是头上长出两个尖角,外加一点偏头痛。
而这种状态,进一步增强了她的力量。
她主动跨出一步,用金属方管洞穿一只哀种的脖子,随后拖着它庞大的身躯横移,再横移。
几声沉闷的噗响,三只哀种被她串成一串烤韭菜。
方管抽出,哀种倒地,三只哀种交叠在一起,如同一座小山。
余文轩方才如梦初醒,手脚并用爬起来,用斧头对准宛铭,同时对通道方向道:“你们先走!”
宛铭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兀自弯下腰,开始补刀。
哀种腐化值过高,伤口中产生的脓液具备自愈效果,眼下便已有哀种挣扎着要站起来了。
她有条不紊地把钢管插.进每一个哀种的脑袋。
只有大脑才是哀种真正的要害。
余文轩不敢大意,一步步后撤回过道,稍不留神,便见蕾蕾从自己腋下穿了出去。
“蕾蕾!”
“主播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