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时迟那时快，虞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攥住酒瓶往裴鹤景嘴里灌酒。
裴鹤景一时不备，真被她得逞了，灌了不少进嘴里。
依照他的酒量，下一秒，他就醉了，比刚才还要晕乎。
虞岁祈祷已久的“变回去”也生效，她顺势爬到裴鹤景肩膀上，等待他醒酒。
不知过了多久，虞岁都有些困倦了，裴鹤景终于有了动作。
他抬手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眼神清明了几分。
他知道自己的酒量，喝一杯只会醉，不会头疼，这次怎么……
“你醒了？”
清透的女声在他肩头响起，裴鹤景侧了侧脸，看到了托腮坐在他肩头的小纸人。
“不是梦，是真的。”
裴鹤景喃喃道。
“自然是真的，”虞岁摆了个高深莫测的表情，“我实现你第一个愿望了，接下来，你该履约了。”
她想得很好，想要给自己立个仙气飘飘的人设，可惜本身是软萌那一挂的，摆什么表情什么动作，都只让人觉得可爱。
站起来的时候脚下打滑，差点从裴鹤景肩头摔下去，平添了几分滑稽。
嗯，蠢萌蠢萌的。
裴鹤景不动声色掩了掩嘴角，“自然要履约，不过我很好奇，刚才我见到的人，是真实的，还是幻觉？”
他捻了捻手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女孩温软的触感。
虞岁一时间被难住了，她做思考状，“怎么跟你解释呢？不是真实也不是幻觉，是……入梦，对，入梦！”
“你和你想见的那个人的梦境连接在一起，自然就见到了。”
说罢，她佯装八卦道：“那是你喜欢的人？”
裴鹤景沉默了片刻，吐出两个字：“不是。”
虞岁追问：“那是……”
裴鹤景瞥了她一眼：“仙人的话都这么多吗？”
虞岁撇撇嘴：“不说就不说呗。”
估计他这狗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象牙，不说拉倒。
裴鹤景跳过这个话题，说起另一件事：“仙人要在我身边待满七七四十九天，不如与我同住？”
“可以可以，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
裴鹤景没说什么，把她放到温泉边上，“背过去，我穿衣服。”
虞岁嘟囔了句小气鬼，转过身去后，故作洒脱道：“我不偷看，我们修行之人讲究四大皆空，本仙早就遁入空门了……”
她碎碎念着，眼睛却偶尔瞥一眼不远处的落地镜。
没想到吧，她通过镜子看到了，咳咳，当然，不该看的没看。
裴鹤景穿浴袍和装西装时一样严谨，严严实实把自己包裹住，除了头脚和手，一点都不露。
他随手把虞岁揣到口袋里，带她离开温泉间，虞岁探头探脑，发现这应该是裴鹤景的家。
她被小鸟带到这里时，只匆匆看到了夕山基地的大概轮廓，小鸟就因为感知到异能者的气息，慌乱逃走了。
虞岁拍了拍脑袋，装作刚想起来的样子：“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
裴鹤景扫了她一眼：“你称呼我为‘有缘人’，还能准确无误找到我，却不知道我的身份？”
“我自己掐算耗费异能，”虞岁面不改色道，“刚才为了实现你的愿望，我的异能几乎耗尽，你自己告诉我，让我省点力气吧。”
“对了，我恢复需要时间，暂时不能实现你第二个愿望了。”
裴鹤景颔首：“不急。”
一基地之长的房间就是不一样，虞岁看上那张大床了，比她房间里的还要大一倍有余。
她不由地想，她现在的纸人形态，要是睡在那张床上，清晨--
总裁从自己500平米的大床上醒来，她用了六十分钟才从床中央翻到床边，优雅的下床……
“傻笑什么呢？你住这里。”
虞岁顺着裴鹤景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有个摇篮椅，虽说是个挺温馨的小窝，可和大床一比，立分高下。
她不太情愿，可这是别人的家，只好灰溜溜去摇篮椅里。
嗯，不得不说，基地长用的都是好东西，摇篮椅挺舒服的，虞岁呈“大”字躺在上面，发出满足的喟叹。
等等--
虞岁忽然坐起来，打量房间里的布置。
平平无奇的有钱人装修风格，据她所知，裴鹤景没什么特别钟爱的风格，估计是让人按照霸总风随便设计的，还有家具摆件什么的，都是最新款。
可谁能告诉她，她所处的这张奶油色摇篮椅是怎么混进来的？
还有床前桌上的猫爪摆件，500平大床上的兔子玩偶……
虞岁摸了摸下巴：“有女朋友了？”
咳，先前她不知道，所以看了点不该看的，以后坚决一眼不乱飘，拿到钥匙就走！
裴鹤景去接了个电话的功夫，回来之后，就发现虞岁似乎有些莫名的变化。
她眼神坚定地仿佛要入党，目视前方一眼都不乱瞥，似乎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
听到脚步声，虞岁站起来冲裴鹤景招招手：“有件事需要提前跟你说一下。”
裴鹤景坐到她旁边的椅子上：“什么事？”
“男女有别，”虞岁严肃道，“你以后换衣服什么的，都去浴室，虽然我不是好色之人，但万一看到点不该看的，对谁都不好。”
裴鹤景不明白她为什么这样说，不过也没反驳：“我正有此意。”
虞岁满意地点点头，接下来就是发愁如何拿到裴鹤景的光脑。
说来挺悲催的，她的东西，还要自己费尽心思拿回来，真是……唉！
裴鹤景好像很忙，在书桌前对着电脑处理工作，还要时不时看光脑回复消息。
虞岁打了个哈欠，调出一道虚拟屏幕，查看种植空间使用说明书。
在第二把钥匙归位后，这东西就出现了，刚才一直没空闲，现在正好浏览一遍。
她看得入神，没发现裴鹤景在收到一条消息后，起身走去阳台。
他站在落地窗前，俯瞰整个夕山基地，听光脑另一端的人说：“先生，我们拦截下了一段监控录像，是在温泉间的。”
裴鹤景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发给我，其他的销毁。”
那人应了一声，不一会儿，他接收到了一个视频。
日期标注的是两小时前，他进入温泉之前。
裴鹤景垂眸，点开视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