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宁怀卿身上。
他愣了片刻,托着段意婉的手肘,将她扶起:“姑娘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段意婉见他温和有礼,不似一般侠客那般粗鲁蛮横,心里生出几分好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
她自称姓秦,无门无派,四处游历,于五日前来到了这个小镇,也住进了这里。
可谁知这家客栈居然是家黑店,她住进来的第一晚就目睹了一场血腥的杀人劫财。
好在她及时警醒,悄无声息地从后窗逃了。
本想一走了之,可想着客栈中还住着许多无辜之人,段意婉准备离开的脚步又停了下来。
但她一人势单力薄,只能埋伏在客栈附近,趁客栈里守卫松懈时,尽力救下一两个人。
今夜,她看着阿离一行人进了客栈,本也是打算按照原计划来救人,谁知这家客栈屋顶的瓦居然这样不结实,害她出了这么大一个丑。
段意婉见宁怀卿一行人各个腰间佩剑,提议道:“不若我们联手将这黑店给端了!我们有六个人,一定能打翻这帮黑了心肝的!”
听完这话,周妙琴和晏风齐齐看向阿离,宁怀修则看向了宁怀卿。
阿离不欲节外生枝,对行侠仗义也没什么兴趣,正要开口拒绝,宁怀卿忽然吹灭屋里唯一一盏灯。
四周顿时陷入黑暗。
“嘘,有人过来了。”
数道拉长的人影印在窗边,杀气重重,逐渐逼近。
宁怀卿眉眼微动,率先拔剑冲了上去,宁怀修紧随其后,兵刃相击之声一时不绝于耳。
“你们受死吧!”段意婉娇叱一声,也飞身上前。
三人与那群黑衣人缠斗在一起。
周妙琴听话地躲在纹丝不动的阿离身后,晏风也没有上前。
这群黑衣人身手不凡,进退有素,显然并非寻常杀手。
他们早就看出这一行人中阿离和宁家兄弟是最不好对付的,本是打算先解决了周妙琴和晏风,再来对付他们三人。
却不想准备动手时,周晏二人房中已空无一人,必然是发现了端倪。
既然如此,那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行人活着走出去。
黑衣人人多势众,招招狠辣,三人渐渐落了下风。
周妙琴看得胆战心惊,摇了摇阿离:“沐师姐,我们去帮帮他们吧,他们——”
“师妹若是想强出头,不如自己拿剑上,”阿离微垂着眼,漠不关心,“我们此行目的只为前往缥缈峰,其余无关之事不要插手。”
周妙琴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晏风却看着阿离冷若冰霜的侧脸出了神,冷不丁开口:“即使他们死在这里,我们也不能插手吗?”
阿离连眉毛也没动一下:“自然。”
这是书中推进男女主感情的剧情,两人都死不了。
晏风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低下头,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阿离看得累了,揉了揉额角,跨过满地尸体,朝自己房间走去。
“沐师姐……”周妙琴想要叫住她,却被晏风抬手阻拦:“沐师姐已经很累了。”
另一边,宁怀修的功力不如宁怀卿和段意婉,很快败下阵来,倒在一边,一时动弹不得。
他焦急地看向人群中的宁怀卿:“兄长,小心!”
宁怀卿此刻有些力竭,可仍顶着一口气,手中青云剑舞得飞快,打退一个朝他冲来的黑衣人,又挥剑劈向段意婉身后一人。
眼看局势焦灼,外围的黑衣人对视一眼,一部分人继续朝宁怀卿和段意婉两人攻去,几人悄悄绕到他们身后,猛然举剑朝他们后心刺去。
“兄长!小心身后!”宁怀修撕心裂肺的一句喊叫,将阿离的脚步生生止住。
还不等周妙琴看清,一道雪白的身影足尖轻点,已飞入层层包围的人群中。
阿离身形如燕般翻转,顷刻间将宁怀卿身后的黑衣人全数踢倒,又掷出手中的凝霜剑,剑气如有实质,在空中划过一道银弧,将袭向段意婉的人一一击退。
阿离沉着脸旋身落下,素色裙摆如雪莲绽放,凝霜剑已飞回她手中,发出一道清亮的啸声。
宁怀卿眼神一亮,抓住喘息的机会,再次使出临枫剑法,将惊诧中的黑衣人纷纷打倒。
见仅剩的一人还想跑,阿离翻身借力,登时落到他身前,微颤的剑尖抵在他喉间,只消移动一寸,就能立即送他去见阎王。
宁怀卿却叫住了她,奔上前按住她持剑的手:“师姐!手下留情!”
阿离不甚高兴地看向他,宁怀卿语气软和下来:“师姐,这客栈背后之事,总要留个活口问话。”
阿离眼神一顿,慢慢松了手,宁怀卿却仍拉着她的手腕不放:“怀修,把这人绑起来,明日提去见镇守使。”
宁怀修抹掉唇边的血迹,点点头。
阿离看着宁怀卿暗暗用力的手,挣了挣,没挣开,越发不高兴。
恰好这时,段意婉捂着流血的胳膊走了过来:“你们没事吧?方才真是惊险!”
宁怀卿被分散了注意,阿离趁机一下子挣开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你们是哪门哪派的啊?武功这么高!”
段意没看出二人间的机锋,挡在想跟上去的宁怀卿身前:“别走啊,告诉我嘛!我又不会说出去!”
宁怀卿只能眼睁睁看着阿离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后,半晌郁闷地叹了口气。
他本是想单独与师姐说几句话,担心师姐转头就走,一时情急才拉住她,却不想弄巧成拙,惹得师姐更生气了。
段意婉仍拦在他身前,一个劲地抓着他问东问西,宁怀卿深吸了口气:“秦姑娘,很晚了。”
“无碍,我一向睡得晚。”段意婉道。
宁怀卿一噎,指着满是血的地上:“我和怀修一会儿还要处理这里的残局,恕不能奉陪了,秦姑娘早点歇着吧。”
段意婉终于看出宁怀卿眉眼间的无奈,以为他是太累了,点头:“好吧,那我先去睡了,你们也早些休息。”
*
第二日一早,阿离的房门就被人敲响。
她正在床上打坐,任房门被敲得震天响,也不为所动。
吐息几个来回后,阿离收手睁眼,这才下床开门。
门外的人是宁怀修,他没正经地靠在门边,语气淡淡:“兄长说今日要去镇守使府上,问你去不去?”
其实,兄长交代给他的话还有后半句,若是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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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姐尚未醒来,便不要敲门吵醒了她。
可他偏不。
阿离瞧着眼前这个面色不善的少年,个子还没她高,嘴巴却翘到天上去了。
他和宁怀卿生得极像,只是一个跳脱,一个沉稳,不过眼中的不谙世事倒是如出一辙。
阿离懒得与小孩子计较:“你兄长在哪儿?”
宁怀修不情不愿地指指楼下。
阿离绕过他,径直下楼。
一楼大堂空空荡荡,除昨夜那些黑衣人外,客栈里的人都跑了个干净,宁怀卿、段意婉和周妙琴坐在八仙桌前,正吃着东西。
段意婉最先发现阿离,欢快地招手:“沐姑娘快来!宁公子才上街买的包子,可香了!”
阿离坐到了最后一个空位上,左边是周妙琴,右边是段意婉。
宁怀卿将他手边一直没动的油纸包推过来:“沐师姐,要尝尝吗?”
阿离本想推说没胃口的,可看着他期待的眼神,忽然语塞。
她拿起来,轻轻咬了一口。
宁怀卿一直紧绷的脊背终于放松几分,又倒了杯热茶递给她。
段意婉看见了,连忙道:“我的呢?还有周姑娘的?”说着,她挽上了默默吃包子的周妙琴的手臂。
周妙琴差点呛到,红着脸摆手:“不用不用,我喝不惯茶……”
宁怀卿见状,还是倒了两杯茶,宁怀修这时也下来了,挨着兄长坐下。
“昨夜之事你预备如何处理?”阿离问。
宁怀卿看向她:“今晨我已去了一趟镇守使府,可奇怪的是,府门紧闭,似乎是很久无人居住了。”
“我知道了!”段意婉一拍桌子,“必然是这镇守使尸位素餐,才让这家黑店如此肆无忌惮。”
宁怀卿想了想:“秦姑娘的推测并无道理,可我回来时问过一些百姓,他们都对客栈之事讳莫如深,却说镇守使大人是真正为民的好官。”
“这个镇子到处透露着古怪。”
宁怀卿的目光一直放在阿离身上,注意到她只吃了一口,正要说话,客栈的大门被推开,门前站着一个穿着破烂的小孩。
“哪来的小孩啊?”段意婉奇怪。
宁怀卿起身,那小孩看见他,道:“你是宁公子吗?”
“我是,你找我吗?”宁怀卿蹲下来,与那小孩的视线平齐,小孩点点头,将一封皱巴巴的信塞进他怀里,然后跑开了。
阿离若有所思地走过来:“信上写的什么?”
宁怀卿将信展开在她眼前:“镇守使让我们半个时辰后再去一趟他府上。”
阿离想起来了,长新镇的镇守使有一本独门的秘功心法,不久后会送给宁怀卿,助他功力大涨。
这本心法于她而言没什么用,可若让宁怀卿顺利得到,岂不是给将来神教攻打这些武林正派一事,平白增添阻碍?
段意婉她们热热闹闹地往前去了,阿离思索着,独自走在最后,手心忽然被塞进了一包热乎的东西。
阿离抬头,只来得及看见宁怀卿晃动的发尾。
她打开油纸包,里面是一份清香四溢的梅花糕。
正是她爱吃的。
阿离心情不错地闻了闻,先吃饱,才有力气抢东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