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兴言倒吸一口气，不由自主倒退一步。芜生明显感觉道，段兴言在抖。
剧烈的喘息片刻，段兴言这才缓过来神，脸上还才留着刚刚的惊吓。
他语带惊恐，眼中全是不可思议。
“芜生道友，尊师到底是什么修为？”
作为一个大家族的核心子弟，他并非没有见识。他见过合道九层的高手，甚至同合道九层高手过过招。他也见过合道九层高手之间的斗法，其精彩程度让他至今也难以忘怀。
他甚至跟着师父去过超级宗门，见过九州排名前五的存在，见过他们出手。
但他可以肯定，曾经见过的所有人，实力都打不到沐落瑶的程度。
被沐落瑶一招炸死的可都是合道九层的高手，虽然他们的气息比他见过的合道九层要弱一些，可九层就是九层，再弱实力也凌驾于其他修为之上。
三名合道九层被她一招炸死，即便是被称为人族第一的青霜派宗主也做不到。
段兴言心中不禁怀疑，这究竟还是不是人？人怎么可能有如此实力？
芜生理所应当地回答：“炼神二层啊，你不是能看到嘛。”
段兴言一脸一言难尽，什么tmd炼神二层，这是炼神期的实力？哪家炼神二层是这种实力？给他，他以后全要炼神二层。
强挤出一抹笑容，“芜生道友说笑了，怎么可能是炼神二层啊。”
芜生撇撇嘴，告诉你实话你还不相信，那我也没有办法了。
见芜生的态度，段兴言也知道问不出来，只能在心中多一些警惕。
不过警惕归警惕，估计没啥用。都这实力了，想要对他们做点啥，直接做便行。
脑中繁杂思绪转过，最后段兴言也放松下来。说是放松，其实是破罐子破摔，爱咋咋地。
一会功法，沐落瑶又宰了几人，现在还能站着的剩下两人，两人全是合道九层的高手，而且还是这一伙人的头。
晃晃脑袋，活动活动手脚，沐落瑶带着冷冽的笑，一步步朝两名黑衣人走去。
“说？”她问。
两名黑衣人手中长刀前举提防，不停往后退，一不留神脚踢到黄色光罩上，发出嗡一声响。
祠堂里面传来一声惊呼，是女人的声音，刚才的嗡声吓到里面的人。
沐落瑶愣了一下，立即想明白，脸上闪过复杂之色。
“你们过来，我可以让你们死的痛快。”
两名黑衣人依旧警惕地盯着沐落瑶，身后紧紧靠着黄色光罩，不为之所动。
“你们是什么人？”沐落瑶问，刚刚大部分黑衣人都被她问过这个问题，不过可惜没有一个回答。
“要杀就杀，废什么话！”黑衣人的嗓子嘶哑，不是正常的嘶哑，而是被认为破坏后的嘶哑。
“原来会说话啊。”沐落瑶冷笑道，“我劝你们还是问什么说什么，否则你们的下场我可不敢保证。”
黑衣人也冷笑一声，嘶哑的声音在夜晚中越发刺耳。
“杀了我们吧。”
沐落瑶冷哼，“想死？有时候死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可惜，你们不配有这种幸福。”
单手成爪，朝着两人凌空一抓。两名黑衣人被一股极为恐怖的吸力牢牢吸住，无论怎么挣扎，身体依旧一点点朝沐落瑶而去。
突然，一名黑衣人脑袋一歪，气息竟然消失。
沐落瑶大惊，忙想另一名黑衣人扑过去。可惜太迟了，另一名黑衣人也在前一名气息消失的下一刻气息也消失不见。
最终沐落瑶抓过来的只有两具尸体。
她呆愣愣地看着尸体，胸口的怒火快要压抑不住。从醒来之后，她一直顺风顺水，还没有被如此戏弄过。
她感觉自己身体快要爆炸，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
但，她失败了。
在她再次睁眼眼睛时，身边方圆三丈形成一股恐怖的力量乱流，将三丈内的一切存在绞杀。
力量乱流只出现一瞬，芜生发觉出事立即冲出来时，力量乱流已经消失不见，剩下的只有一地血灰。
是血液混合着骨灰，在那一刻，地上的尸体全都被力量乱流绞成灰，什么都没有剩下。
遭殃的不止是尸体，还有黄色光罩。被力量乱流冲击，黄色光罩瞬间粉碎，连带着祠堂院门也消失不见。
“师父！”
芜生紧张地跑过来，拉着沐落瑶的手上上下下看个仔细，确认她无碍才长舒一口气。
“师父，这些人死了就死了。他们必定还会出现，到时候你再收拾他们。”
“去看看，看在尸体上有什么线索。”
虽然那股怒火发泄出去，可她还是气，心中暗暗打算，有时间一定要找这帮家伙，将他们老底儿全都给刨出来。
被她绞碎的只是部分尸体，还有一些散落在远一点的地方，逃过一劫。
芜生和段兴言将尸体翻了个遍，也没有找出有用的信息。
这些尸体面具之下，都是一张扭曲恐怖的脸。像是被烈火焚烧过一般，即便是他们二人，冷不丁看见也吓了一跳。
他们的衣服相同，都是四品防御法衣，带着刀也是制式法宝。除了这些，他们再无长物。
“这些都是死士。”段兴言得出结论。
芜生问道：“段家有什么会招惹这么恐怖的死士？”
段兴言摇摇头，“我们段家虽然也颇有家产，在宝库中藏有些宝物，可这些东西都不足以让人派出合道后期的死士。”
不只是他想不到，芜生也想不到。想不到九州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派出二十多名合道后期的死士。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也许是为了我们的来历吧。”
祠堂大门打开，一个白发苍老的身影走了出来。
段兴言立即迎上去，惊喜道：“祖父，太好了，你没事。”
老者欣慰地摸了摸段兴言的头发，“是啊，我没事。”说着，他的眼角湿润了，他是活下来，可其他人呢。
“太祖！”
“太祖！”
两道稚嫩的声音响起，一对长相相同的小少年探出脑袋，见外面没有了敌人，这才大着胆子出啦。
这对双胞胎长得极好，十岁左右，像是瓷娃娃般。他们先是好奇地看了看芜生和沐落瑶，才怯生生来到段兴言身边。
“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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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
段兴言摸着两人的头发，哽咽问道：“你父母呢？”
双胞胎摇了摇头，其中一个道：“爹爹和娘亲去杀敌了。”
他望着幽幽夜空，安静布满血腥味的大院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时，祠堂里又有骚动，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人。
里面每一个人都带着惊恐又好奇地眼神望着周围，直到见到老者和段兴言才微微放松下来。
这些人年龄最大的只有十三岁，年龄最小的还在年龄最大的人怀中。
这些孩子足足有一百多，有男有女，有衣着华丽的也有衣着简朴的，每一个都眼睛红红，应该不止哭了一场。
他们一出来便聚在老者和段兴言身边，警惕又好奇地看着芜生和沐落瑶。
老者安慰了几个还在啼哭的孩子，这才对沐落瑶施礼：“多谢道友救我全族性命。”
沐落瑶微微叹息。段氏一族近万人，现在只剩下眼前的一百多人，还大部分是孩子。
唯一能撑起段家的只有段兴言，如果不是他游历在外，恐怕也难逃毒手。
“你们以后打算如何？”芜生问道。
老者惨然一笑，“带着这些孩子长大吧。相信有他们的存在，段家还能再次辉煌。”
沐落瑶冷声问道：“辉煌又如何？如今段家够辉煌，不也是让人差点灭门。”
老者脸上的表情一僵，他本来还想在外人面前表现的淡然一些，却被人揭了底儿。
沐落瑶继续问道：“你们必须想办法解决暗中的危险，否则段家救等着灭绝。你刚刚说，可能是因为段家的来历，看来你是有所猜测，这些人到底是什么人？”
老者的脸色极为难看，芜生也默默拽了拽沐落瑶的衣服。人家都这么惨了，不要再咄咄逼人。
沐落瑶似笑非笑盯着老者，直把老者盯得浑身难受，“道友这是何意？”
沐落瑶一摊手，“我帮你家打架，想知道点消息不过分吧。”
老者冷哼，“这是我段家事，不劳道友操心。”又朝着段兴言喝道：“段家多事之秋，不方便招待客人，你带两位客人离开吧。”
沐落瑶哈哈一笑：“老家伙，用完人就想扔吗？请我来倒是容易，现在想让我走，不拿出点我满意的东西，就别做梦了。”
“你！”老者怒瞪双目，直直盯着沐落瑶，如果要是能动手，他不介意教训教训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
不过可惜，他也还能怒瞪双目，因为他不能动手。对方可以轻松解决掉灭掉段家全族之人，他要是动手，只能是那个被教训的，而且生死还是未知。
看着老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沐落瑶轻哼一声，面对这种老顽固，就不能太给他面子，否则什么东西都别想问出来。
“行，我也知道段家如今不方便招待客人。我们就随意找个房间等着，等你们收拾完，再来找我。我对那些人的来历，还有那些人的目的很感兴趣。”
沐落瑶嘿嘿一笑，带着芜生大摇大摆离开。
就听见身后老者一顿气急败坏的怒火，连带着对段兴言一阵活力输出。
沐落瑶笑着摇了摇头，可怜的段道友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