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被判处十五天劳改,免于刑事处罚。
何雨水在派出所外冷眼看着这一切:“我走了。你自己保重。”
傻柱惊讶地抬头:“雨水?你不等我一起回去?”
“等你?”何雨水冷笑一声,“之前我就说过,我们不再是兄妹了。
这次来保城,我只是为了讨回公道。”
“可是……”
“没有可是。”
何雨水打断他,“你为了秦淮茹打我那一巴掌,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从今往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看着妹妹决绝离去的背影,傻柱的心像被刀割一样疼。
他抬头望向灰蒙蒙的天空,第一次感到如此无助。
何雨水独自回到四合院时,已经是三天后的傍晚。
她刚进院门,就被眼尖的许大茂看见了:“哟,雨水回来了?你哥呢?”
何雨水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许大茂,我跟何雨柱已经断绝关系了,他的事与我无关。”
但这个消息很快就在院里传开了。
最先炸锅的是前院的三大爷家。
闫阜贵正端着搪瓷缸子浇花,听到许大茂添油加醋的描述,眼镜片后的眼睛顿时瞪得溜圆:“哟呵!傻柱这小子平时横得跟什么似的,这回可栽大跟头了!”
第二天一早,李卫东在院子里刷牙时,许大茂凑了过来:“听说了吗?傻柱在保城被抓了!”
李卫东吐掉嘴里的泡沫,挑了挑眉:“真的假的?”
“千真万确!”许大茂眉飞色舞地说,“听说是打人被抓,判了十五天劳改!”
李卫东忍不住笑出声:“这下有好戏看了。”
贾东旭从屋里出来倒痰盂,听到他们的对话,脸色立刻变了:“你们说什么?傻柱被抓了?”
“可不是嘛!”许大茂幸灾乐祸地说,“这下没人接济你们家喽!”
贾东旭的拳头攥紧了,但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回了屋。
屋里,秦淮茹正在给棒梗缝补衣服,见他脸色不对,轻声问道:“怎么了?”
“傻柱出事了,半个月都没法回来了。”
贾东旭阴沉着脸,“咱们这个月的粮票……”
秦淮茹的手一抖,针扎到了手指,渗出一滴血珠。
她默默把手指含在嘴里,心里盘算着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过……
……
第二天下班,秦淮茹拖着疲惫的身子刚走到中院,脚步突然顿住了。
易中海家的房门上赫然挂着一把崭新的铁锁。
门前的台阶上还散落着几件杂物,像是被人匆忙扔出来的。
“这是......”秦淮茹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布包。
她环顾四周,发现院里静悄悄的,只有后院传来许家小妹许凤玲哼着小曲的声音。
她快步走到门前,伸手摸了摸那把铁锁,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
透过门缝往里看,屋里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角落里堆着几个包袱。
问过何雨水才知道,里面是闫阜贵搬来的。
“阎埠贵!”秦淮茹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想起易中海生前对贾家的照顾,想起贾东旭管他叫“师父”的那些年,想起棒梗每次见到易中海时甜甜地喊“易爷爷”的样子。
“这房子本该是我们贾家的!”
秦淮茹满脑子都是阎家趁人之危的卑鄙行径。
秦淮茹三步并作两步冲进自家屋子,从床底下拖出一个旧工具箱。
翻找间,她的手指被生锈的钳子划破了一道口子,但她浑然不觉疼痛。
最后,她摸出了一把锈迹斑斑的铁锤。
“妈?您干嘛呢?”棒梗从里屋探出头,嘴里还叼着半块窝头。
秦淮茹没回答,攥着铁锤就往外走。
棒梗见状赶紧跟出来,看见母亲站在易中海家门口举起了铁锤,吓得窝头都掉在了地上。
“妈!别——”
“咣当!”一声巨响,铁锁应声而落,砸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秦淮茹的虎口被震得发麻,但她顾不上这些,一把推开门就冲了进去。
屋里的霉味扑面而来,还夹杂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那是一大妈被害时留下的痕迹。
秦淮茹强忍着不适,开始把闫家的包袱往外拖。
她的动作又快又狠,仿佛要把所有的愤怒都发泄在这些物件上。
“这件破棉袄,也配放在这里?”她抓起一件打着补丁的棉袄,狠狠地扔到院子里。
接着是几个搪瓷盆、一摞旧书、还有用报纸包着的碗碟。
每扔一件,她的心里就痛快一分。
棒梗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母亲发疯似的举动。
他想帮忙又不敢,最后只能蹲下来捡那些被扔出来的碗碟:“妈,这些摔坏了要赔钱的......”
“赔什么赔!”秦淮茹厉声喝道,“这是咱们家的房子!阎家凭什么把东西放进来?”
她越说越激动,手上的动作也越来越重。
一个包袱没系紧,被她一拽,里面的东西哗啦啦撒了一地——几件小孩的衣服、半袋玉米面、还有一本红皮日记本。
棒梗眼疾手快地捡起日记本,好奇地翻开第一页:“‘1965年3月,今日支出:酱油一毛五,火柴......’妈,这是阎老师的账本!”
“扔了!”秦淮茹头也不回地说,正费力地拖着一个大木箱。
箱子里装着闫家的冬衣,沉得要命。
她咬紧牙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终于把箱子推到了门外。
就在这时,前院传来一阵脚步声和说笑声。
是下班的人陆续回来了。
秦淮茹的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起来。
她知道自己必须赶在阎家人回来前把东西都清出去。
“秦姐,这是闹哪出啊?”许大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几分戏谑。
秦淮茹转过身,看见许大茂拎着公文包站在月亮门下,脸上挂着看热闹的表情。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喘着气说:“阎埠贵趁人之危,把易中海的房子占了。
我这是物归原主!”
许大茂挑了挑眉,目光扫过院子里散落的物品:“哟,这可有意思了。
凤玲!过来!”
许家小妹怯生生地从后院跑过来:“哥,什么事?”
“这怎么回事?”许大茂指着地上的东西问道。
许凤玲绞着衣角,小声说:“下午阎老师带着三大妈来收拾屋子,把东西都搬进去了。
刚才秦姐回来看到锁了门,就......就砸了锁把东西都扔出来了。”
许大茂眼珠一转,突然笑出了声:“有意思,真有意思!易中海一死,这房子倒成了香饽饽了。”
他凑近秦淮茹,压低声音道,“秦姐,要我说,这房子确实该归你们贾家。
易中海活着的时候,对你们多好啊。”
秦淮茹听出他话里有话,警惕地看了他一眼:“许大茂,你少在这煽风点火。”
“我这是帮理不帮亲啊!”
许大茂举起双手作投降状,“全院谁不知道易中海把贾东旭当亲儿子看?要论继承,这房子就该归你们贾家。”
正说着,前院传来闫阜贵标志性的咳嗽声。
许大茂立刻退到一旁,脸上露出看好戏的表情:“得,正主来了。”
闫阜贵一进中院就愣住了。
他的老花镜滑到鼻尖,瞪大眼睛看着满院的狼藉:“这、这是......”
“阎老师,”秦淮茹挺直腰板,声音因为刚才的劳累还有些发抖,“您这是什么意思?凭什么锁我们家的房子?”
闫阜贵扶了扶眼镜,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秦淮茹同志,请注意你的言辞。
这怎么就成了你们家的房子?易中海夫妇无儿无女,这房子理应归公。”
“放屁!”秦淮茹气得浑身发抖,“易大爷生前......”
“生前什么?”闫阜贵打断她,“他有立遗嘱把房子给你们贾家吗?有书面证明吗?”
秦淮茹一时语塞。
易中海确实没有留下任何书面凭证,但她清楚地记得,就在易中海被枪毙前一周,他曾摸着棒梗的头说:“等爷爷走了,这房子就留给你娶媳妇用。”
想到这里,她的眼眶红了:“易大爷亲口说过......”
“空口无凭!”闫阜贵厉声道,“现在讲究法律程序。
这房子是公家的,我已经向街道办申请租用了。
你擅自破坏公物,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他弯腰捡起被砸坏的锁头,在秦淮茹面前晃了晃:“看看,这可是新买的锁,一块二毛钱!还有这些碗碟......”
他指着地上摔碎的瓷片,“一套景德镇的,值五块钱!”
秦淮茹的脸色越来越白。
五块钱,那可是她小半个月的工资。
但输人不输阵,她硬着头皮说:“你、你私自占用公房还有理了?我要去街道办告你!”
“去啊!”闫阜贵冷笑,“我正愁没人给我作证呢。
街道王主任批的条子就在我兜里,要不要看看?”
两人的争吵声越来越大,引得院里的人纷纷围了过来。
刘海中挺着啤酒肚从后院踱过来,手里还端着茶缸:“吵什么呢?大老远就听见了。”
“二大爷,您来得正好。”
闫阜贵像看到救星似的迎上去,“秦淮茹擅自砸锁破坏公物,您给评评理。”
刘海中慢悠悠地喝了口茶,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这事啊......”
他故意拖长声调,“要我说,这房子既然是公家的,就该由院里统一分配。”
许大茂插嘴道:“二大爷说得对!不如这样,房子归大家,谁想住就交房费。”
“这个提议好!”刘海中眼睛一亮,“公平合理。
老阎,你看怎么样?”
闫阜贵推了推眼镜,算计的光芒在镜片后闪烁:“那租金怎么算?”
“按月收,价高者得。”
刘海中拍板道,“明天开全院大会表决。”
秦淮茹急了:“二大爷,这房子......”
“秦淮茹同志!”刘海中板起脸,“要服从集体决定。
今天的事就算了,下不为例。”
说完,他背着手踱开了,留下秦淮茹站在原地,手里的铁锤“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夜幕降临,四合院渐渐安静下来。
秦淮茹坐在自家门槛上,呆呆地望着易中海家的方向。
屋里,贾东旭正在训斥棒梗:“谁让你去捡阎家的东西的?没出息!”
“我、我就是看那些碗还能用......”棒梗委屈地说。
“用个屁!”贾东旭一巴掌拍在桌上,“以后见了阎家的人,给我躲远点!听见没有?”
“听见了......”棒梗缩了缩脖子,溜到母亲身边坐下。
秦淮茹机械地摸了摸儿子的头,心里像压了块大石头。
她想起易中海生前对贾家的种种照顾,想起一大妈偷偷塞给她粮票时的温暖笑容,眼泪无声地滑落。
“妈,您别哭......”棒梗笨拙地用袖子给母亲擦泪,“等我长大了,一定给您买大房子!”
秦淮茹一把搂住儿子,泣不成声。
傍晚,全院大会在中院召开。
刘海中坐在八仙桌后,面前摆着个笔记本。
闫阜贵坐在他旁边,不停地拨弄着算盘。
各家各户都派了代表来,把中院挤得满满当当。
“安静!安静!”刘海中敲了敲茶缸,“今天讨论易中海房子的分配问题。
经过街道办批准,决定采取租赁形式,价高者得。
现在开始竞价。”
“我出两块!”许大茂第一个举手,脸上带着促狭的笑。
闫阜贵立刻加价:“两块五!”
“三块!”许大茂挑衅地看着阎埠贵。
闫阜贵的算盘珠子拨得啪啪响,最后一咬牙:“三块五!”
现场安静下来。
三块五一个月,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十分之一的工资了。
许大茂耸耸肩,表示退出。
刘海中环视一周:“还有人加价吗?”
秦淮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她兜里连一块钱都凑不出来,哪来的三块五?
“好,那就闫阜贵同志以每月三块五的价格租用。”
刘海中拍板道,“签协议吧。”
闫阜贵喜滋滋地走上前,在协议书上签下名字,然后掏出三块五毛钱交给刘海中:“这是一个月的租金。”
刘海中把钱揣进兜里:“老阎,好好收拾收拾,这房子空了好几天了。”
“那是自然。”
闫阜贵搓着手,眼睛眯成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