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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争锋相对

作者:清安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死了?”曹忠歪歪斜斜的身子嚯地坐直起来,他放在椅靠上的手猛地握紧,满目阴鸷皮笑肉不笑道,“呵……真有意思。”


    “侯爷,此事你怎么看?”曹忠眼珠缓慢转动,眸色晦暗地望向祁安隅。


    祁安隅不动声色的收回与苏珍宝对视的目光,沉声道:“驿丞此时投缳要么是事情败露,以死谢罪,要么就是被害,到底是何因由,还需验过尸才能知晓。”


    “如此,侯爷便请吧!”曹忠起身正正衣襟,做了个请的手势。


    祁安隅无有不从,二人正待离去,曹忠瞥见还蹲在地上忙活的苏珍宝,吊着嗓子道:“苏仵作,你也跟着吧!”


    苏珍宝闻言起身,收起染血的帕子,合上验尸箱,提起箱子便往外走,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片刻犹豫。


    曹忠见此并未多言,只是眸色沉沉的盯着苏珍宝,他微微侧头对着身后的禁军道:“留下几人,把这里看好喽!”


    “是,中使。”


    曹忠点头,走前眉头微动对身后的禁军使了个眼色,禁军停下脚步,等几人走远才转身离去。


    “驿站内除了我们,可还有活人?”


    “没了。”


    “没了?”曹忠双手插在袖笼里,从鼻腔里挤出两声冷笑,侧身对着祁安隅笑道,“小侯爷,看来咱们这位新刺史大人,如今怕是连官印穗子都还没捋顺呢!既然他这三把火烧不起来,不如我等为他架上柴火,也好让他威风威风。”


    “曹中使,这柴火堆可得给他往大里架喽,省得架小了让他认不清谁才是他的主子。”祁安隅眼中闪过冷色,今晚之事他亦恼火。


    此番虽为密行,但朝中那些时时关注圣上的老狐狸岂会不知风声。


    既知风声仍恣意妄为,这是视天威如虚文,视边关铁骑如敝履!


    他倒要瞧瞧这狂妄之徒是何许人也,况且……祁安隅眼尾轻瞥跟在身侧的苏珍宝,见苏珍宝眉头微蹙不知在想些什么。


    祁安隅想到此前苏珍宝说那婆子认错人的事,他摩挲着掌中还有些刺痛的伤疤,眉心渐渐紧皱,忽的他看向拿出手牌着人去请闫刺史的曹忠。


    祁安隅双目微闪,眉心舒展开来,嘴角又扬起了弧度,他盯着曹忠心中暗暗盘算:“既然这截宝之人与暗杀妙夷之人是同伙。不如借着曹忠之手将此事闹大,一来打的背后之人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腾不出手来对付妙夷,二来能把妙夷隐匿其中,既为她报了仇又能护她周全。”


    祁安隅想到此,看着曹忠笑得越发和善起来。


    “侯爷为何这般看着臣。”曹忠吩咐完手下,转头便见祁安隅笑的像个狐狸似的看着他,他顿时汗毛倒竖,心中直觉不好。


    “无事。”祁安隅轻笑一声,行走间衣摆随着夜风鼓动,腰间的玉佩在火把的照射下反射出温润的光晕。


    他伸手把玩着玉佩,见曹忠的目光随着明黄的绦子转动时,才笑道:“本侯只是想起外祖父曾夸曹中使之言。曹中使果然如同他老人家说的那般贴心能干。”


    曹忠的目光从那块熟悉的玉佩游移到祁安隅的脸上,见祁安隅笑眯眯的看着他,正等着他回话,他心中暗恼真想呸在祁安隅脸上。


    在祁安隅把玩玉佩时他便眉心直跳,他认出那玉佩是皇上的贴身之物,他也知祁安隅此时般出圣上定有所谋,果然祁安隅一开口就给他置了一张大网,等着他往里跳。


    碍于祁安隅的身份,这网他还不得不跳,只是如何跳,自由他说的算,“哎呦!侯爷真是折煞奴才了,这都是当奴才的本分,当不得圣上夸赞。”


    曹忠说着对着皇城的方向跪拜下去。


    “老狐狸。”祁安隅见曹忠不接招,心中啐骂,上前扯着曹忠的胳臂便把他拉起,他瞥见曹忠衣摆处的浮灰,眼珠一转顺势给曹忠拍起了浮灰。


    曹忠闪躲不急,知是躲不过去了,忙拉着祁安隅道:“侯爷这是做何,侯爷有事便说罢!何必吓唬臣。”


    “本侯能有何事,不过夸曹中使一句罢了。”祁安隅衣袖往后一甩,拿起乔来。


    曹忠见此一阵无语,转念一想,他何不借此时机摆祁安隅一道,“奴才多谢侯爷夸赞。”


    曹忠坦然接下夸赞,笑眯眯的对祁安隅道:“侯爷,木桥湿滑当心脚下。”


    祁安隅一愣气笑出声,“呵!曹中使脸皮倒是比这木桥粗糙些。”


    “侯爷谬赞,臣愧不敢当。”曹忠摆明了不愿再接招,祁安隅无奈,他也不好做的太过明显,只好偃旗息鼓另待时机。


    几人说话间,转过环廊上了一座木桥,下了木桥便是驿丞住的地方。


    此时房门大开,迎门便是一根绳子飘荡在半空,驿丞就仰躺在地。


    苏珍宝率先进入,她站在门前环视一圈,目光在散落在地的衣裳上停顿一瞬,又往桌上的茶杯看去。


    “可是看出了什么?”祁安隅贴近,轻声询问。


    苏珍宝并未搭话,只摇摇头抬脚往里走。


    走至驿丞的尸首边,苏珍宝看了眼驿丞大睁的双眼与张开的嘴,回头望向前去禀报的禁军道:“你来时他便在地上,还是你把他从绳上抱下放在地上?”


    禁军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曹忠,曹忠点头后,禁军才道:“我来时他挂在绳上。”


    “那门呢?是开是关?”


    “关。”


    苏珍宝闻言点头道:“他不是自缢,是被人勒死后才放到绳上的。”


    “苏仵作仅凭两个问题,便断定他人死因?”曹忠冷笑一声讥讽道。


    “自然不是。”触及到她的专业,苏珍宝神色认真道:“曹大人请看,尸首口眼俱开,此乃被人勒毙之状。”


    “自缢者则是眼合唇开,且勒痕不对。”苏珍宝指着麻绳道,“自缢者若用此绳上吊,因身体下坠的重量,脖间勒痕应是深紫色,驿丞脖间的勒痕却是黝黑色。”


    苏珍宝说着看了曹忠一眼,不待他说话又道:“驿丞脖间的勒痕是从喉下蔓延至颈后,且他舌在口内,颈上有抓痕,自缢者的勒痕却是由喉下至耳后,舌在唇外。”


    苏珍宝抬起驿丞的手,这回不用她说,众人都看见了驿丞指甲内留有的血痕。


    “真是胆大妄为,驿丞虽不入品却也是官府招募人员,如今凶手竟敢在我等眼皮子底下下杀手,看来沧州真该好好肃清了。”


    “他也不算无辜,他是被同伙杀害的。”苏珍宝合上驿丞的衣衫接道。


    “何以见得?”


    “从这包袱与满地的衣袍来看,他因是知晓下药事败,正准备收拾东西跑路。可见是个惜命之人。”


    曹忠看着地上的衣袍,脸一黑,心中恼火,刚才说出口的话像是巴掌甩在他脸上,他下意识反驳道:“他就不能是害怕被连累,才收拾东西跑路。”


    话落,曹忠对上苏珍宝似笑非笑的目光,后悔的恨不得自扇巴掌。


    若在平日他何须苏珍宝提示,只需一眼他便能看出活人的意图。偏他今日面对的是死人,虽说宫中死人是常有的事,可他如今的地位见到的死人还真不多。


    且,今日那下药的婆子是在看到苏珍宝后,才咬破牙内藏的毒药。这本就让他对苏珍宝起疑,此后苏珍宝验尸的手段更让他警惕。


    可苏珍宝是祁安隅带着的人,他虽不好明说,可心里的弦却未曾放下,这不苏珍宝一说话,他下意识的就反驳了。


    “曹大人所言有理。”苏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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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本正经的点头道。


    曹忠闻言心中一松,随即讥讽一笑,看向苏珍宝的目光带着轻视,心中暗道:“此女不过如此,虽验尸辨毒手段了得,可与那些溜须怕马之人也没何不同,不也看上我的身份改口自打自脸,既如此等他查清她与那婆子的关系后,看在她识情知趣的份上把她收在身边留用,也无不可。”


    “嘻嘻!”苏珍宝轻笑一声,笑望着曹忠道,“若有一日曹大人收拾包裹跑路,不知可还有心招待客人。”


    曹忠一怔,看清苏珍宝眼中的嘲弄之色,正待发怒,却见苏珍宝面色一变,手中的验尸刀挣的一声钉在他面前的桌案上,疾言厉色道:“收起你那看货物的眼神,曹大人莫非以为做仵作的女子就该任人如挑选牲口般打量?”


    她走上前拔出验尸刀,刀影投在她脸上,映衬的她眼如刀刃,“下官虽是个仵作,却也分得清活人眼里是敬意还是秽思。”


    “砰!”曹忠面色涨红,拍案而起,“一个玩物,本大人能看上……”


    “曹忠!”祁安隅厉声高喝,目含警告地看向曹忠。


    曹忠面色一僵,袖中手猛地握紧,他虽为中使却动不得大长公主的儿子,可今日祁安隅为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女子跟他对上,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祁安隅起身来到苏珍宝身旁,他掰开苏珍宝握刀的手,取出验尸刀放于桌案,轻柔着她的掌心,柔声道:“莫要伤了自己。”


    曹忠见此瞳孔一缩,他看着祁安隅小心翼翼的模样,眉头渐渐紧锁,再看向苏珍宝时轻视的目光变为审慎。


    苏珍宝本是瞧曹忠因她的话太过难堪,才想缓解气氛,没成想她的好意竟让人起了轻视之心,那就莫怪她忍不住脾气了。


    她板着脸刷的抽回手,反手拿起案上的验尸刀握在手中,冷笑道:“曹大人可听说过,这人死后瞳孔会留下最后看到的影像。”


    “曹大人猜猜,驿丞眼中映着的是凶手,还是...”她突地逼近曹忠,眼睛却看向通报的禁军,刀尖划过杯壁,带起刺耳的声响。


    “还是某个在驿丞收拾包裹时特来通传的禁军。”


    曹忠下眼睑急速痉挛,他心知苏珍宝所说是挑拨之言,可他怀疑的目光还是望向了他带来的禁军。


    “苏仵作,慎言!这些人可都是圣上的禁军。”


    “禁军又如何?谁能断言禁军中全是一心效忠圣上的人。”


    “好狂妄的口气。”粗犷的声音传来,打断紧绷的气氛,几人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六尺高的壮汉大步行来。


    “下官参见中使大人。”来人先向曹忠行过全礼,继而转向祁安隅时,双手抱拳平举于胸,端正地行了个平揖:“下官见过祁侯。自去岁宫宴一别,竟已一载未见,侯爷风采更胜往昔。”


    “刺史大人好记性。”祁安隅淡淡点头,眼神却一直停留在苏珍宝身上,垂下的手安抚似的轻拍苏珍宝手背。


    一直盯着祁安隅的闫刺史瞳孔一缩,眼中闪过兴味,心中暗道:“这女子与小侯爷的关系不简单啊!”


    随即他想到自己刚才的那声高喝,他眼珠转动,确认了房内没有第二个女子,顿时牙疼不已,他就不该嘴快,这下可得罪人。


    闫刺史正想着怎么缓解气氛,眼角余光瞥见了地上的驿丞,他脸色一变,猛地一拍大腿,嗷的悲呼一声,惊的几人都望向他。


    只见闫刺史双手颤抖着上前,扑通一声单膝跪在驿丞身边,双手在空中虚抱着驿丞,张嘴就哭嚎起来:“老吴,老吴你怎么了,天杀的,那个混账东西害了你呀!你快告诉我,为兄定为你报仇。”


    “咳咳!”曹忠轻咳一声,没好气的道:“闫大人,此人是驿站内的驿丞,他姓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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