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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宵夜糖糖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屋里就剩下两个人了。


    黎君梵把她抱到床上,“我等你睡着再走。”


    “我不睡。”云宿打了个哈欠,“下个月宫里有宴席,你去不去?”


    黎君梵捧着她的手看了又看。


    云宿一扇子过去,呼在他肩膀上。


    “啊?”黎君梵猛地回过神而来,呆滞的眼神有了神采,“刚才只顾着看姑娘手上的伤,姑娘说什么?”


    云宿:“我问你……”


    黎君梵:“天热,屋里多放些冰块,当心伤口恶化了。”


    云宿:“我刚才说……”


    黎君梵:“你要听御医的,不让吃什么就别吃。”


    云宿:“我说……”


    黎君梵:“除了手和腿,还有别的伤吗?”


    云宿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手舞足蹈地尖声叫起来。


    黎君梵下意识脖子后缩,怕她胡乱挥舞间打到自己。


    “姑娘!”侍女连忙推门进来,“姑娘可是压到伤口了?我去叫御医。”


    “等一下!”云宿一拍脑门,忘了给房间施屏障了!


    黎君梵拿过云宿拍脑袋的手,放在手心里,真奇怪,她不疼吗?


    云宿道:“我做噩梦了,你去睡吧,不用在门口守着了。”


    “真不用叫御医吗?”侍女担心道。


    “没事。”云宿把手从黎君梵掌心拿出来,挥挥,“你快去睡吧。”


    侍女出去,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了一会儿,黎君梵率先没忍住,笑出声,打破了屋里的寂静。


    云宿气鼓鼓地翻过身去,不搭理他。


    “好了好了。”黎君梵拍她的肩膀,“你刚才想说什么?我不打断了,你说。”


    “我不想说。”云宿哼道,她用被子蒙住头,“我要睡觉了,你走。”


    “我不走。”黎君梵厚着脸皮道,“我走了,你下次就不让我来了。”还记得有一次惹小姑娘生气,后面三天都没让进门。


    “我错了。”黎君梵又翻来覆去看她的手,“我托人去打听消息,听说,张判官问你什么你都不肯说,无论怎么用刑你都不说,只说要见君主,要跟君主说。”


    “我那会儿听了多害怕,我想着要是君主不见你,或是没人帮你通报怎么办,你还要受多少苦。”


    黎君梵话音落下,还是不肯放下她的手,放在脸边蹭了又蹭。


    云宿把头埋起来,用被子把眼泪擦干,转过脸来看着他,“我害怕张判官知道以后,不帮我通报,我害怕他跟裴稀云是一伙的。毕竟裴大人之前对我也很好。”


    “嗯。”黎君梵拢住她的手,很轻,“我知道。”


    “哎呀,不过你也不用那么担心。”云宿笑起来,“我可惜命了,我是有百分百的把握能见到君主,我才那么做的。张判官说他不是不给我通报,是他品阶太低了,见不到君主,要是层层上报上去,不知道要报到什么时候。我就跟他说,让他去找林大人。他也确实没怎么对我用刑,就是做个样子给别人看,你看,我手上的伤都快好了。”


    “不过。”她又叹气,“不知道君主什么时候能查清楚,他要是一直查不清,下个月的宴席我就去不了了。对了,你到底去不去。”


    “我……”黎君梵沉默半晌,“家父品阶不高,可能没资格去。”


    “没事。”云宿打了个哈欠,“我带好吃的回来给你。”


    阳光经过窗户和帷幔的层层过滤,已经不剩下什么了,云宿睡醒的时候,还以为在半夜呢。


    她坐起身,想去喝口水。


    掀开帘子,好早啊,外面红彤彤的,是朝霞吗?


    “姑娘醒了。”侍女闻声进来,“姑娘这一觉睡了好久,都下午了,丞相回来了,昨天半夜就回来了,早上又走了,宣旨的大人来了好久了,特意嘱咐我们不用叫醒姑娘。”


    “啊?”云宿脑子糊成一团,“现在下午了?”


    “是。”侍女答道。


    云宿迅速地转动脑子,可惜卡住了,“你后面说什么了?”


    侍女低头捂嘴轻声笑了下,扶着云宿坐下,缓缓道:“奴婢说,丞相回来了。”


    云宿转过头看她,“在哪里?”


    侍女道:“今天早上又走了,进宫了。宣旨的大人在外面等着呢。姑娘梳洗一下,让他进来吧。我看他拿了好多东西,脸上也笑呵呵的,还说君主特意嘱咐,等姑娘醒了再宣旨,想来是好事儿呢。”


    “哦。”云宿用了好一阵儿才让脑袋清醒过来,“御医还在吗?等会儿宣完旨,让御医来给我看一下吧,我感觉昏昏沉沉的,好累,浑身都疼。”


    “好。”侍女道,“丞相昨天回来差点哭了,在姑娘门口站了好久才缓过来。”


    宣旨的大人进来,云宿认得他,是君主身边的归骨,君主每次差人来丞相府送东西,都是他。


    云宿正要跪下,归骨连忙道:“君主说了,特许姑娘坐着接旨。姑娘身体未愈,坐着就行。”


    “啊?”云宿一时也不知道要不要推辞,“那我站着吧,站着。”


    夜里。


    云宿站在府门口,看到一辆马车往这边来,借着微弱的路灯,依稀能看清是相府的车。


    她往前走了两步,车夫也看到她,连忙勒住缰绳,“丞相,姑娘在前面。”


    他话音未落,倪晚棠已经起身了,她急得跳下马车,被轿凳绊了一下,快跑过去,拥住跌跌撞撞的云宿,让她整个沉在自己怀里。


    云宿刚到她怀里,就忍不住哭起来,刚开始还知道小点声,过了一会儿,她似乎忘了现在还在外面,放出声音,痛痛快快地大哭起来。


    倪晚棠劝了两句,没劝住,只好抱起她往府里走去。


    云宿睁开眼,能看到母亲眼角青紫的痕迹,用粉脂薄薄盖了一层。她轻轻用手抚了一下,母亲侧过脸来看她。


    人死后,皮囊会保持生命最后一刻的状态,母亲说她是不小心磕到桌角死的,倒霉。


    倪晚棠把她放到床上,自己拉了个凳子坐到她旁边,话到嘴边了,又吞了回去,她是真不知道该夸还是该骂。


    “母亲,你看我的手,我好疼,还有胳膊,腰,腿,上面都有刀伤。”云宿呜咽道,扯着母亲的衣裳擦眼泪。


    倪晚棠看着她的伤口,很多话都说不出来了,只能握着她的手,帮她吹吹。


    云宿道:“君主今天派人来说,已经确定那些百姓都是无辜的了,他夸我勇猛,赏了我好多东西。归骨大人说,星陨也无罪释放了,就是现在还不能确定事情是不是裴稀云做的,所以还没处罚他。母亲、母亲你说……”


    “不会有事的。”倪晚棠握着她的手塞到被窝里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从去年开始,街上就频繁有人失踪,查了这么久都没个着落,你胆大,直接撞破了这件事,还当众挑明,帮了君主大忙,是大功一件,君主不会拿你怎么样的。”


    “但万一、万一不是裴大人怎么办?”云宿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母亲,我、我害怕。”


    “就算不是裴大人,也和你无关,不会有人说你诬告的,别怕。”倪晚棠又把她搂到怀里,“母亲回来了,没事。”


    倪晚棠看她情绪好些了,又道:“你的三昧真火哪来的?”


    云宿的法术是倪晚棠教的,她有几斤几两倪晚棠再清楚不过了,三昧真火这样的法术连长她几岁的星陨都控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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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何时练得炉火纯青了。


    云宿默默把头低下,回避这个话题。


    倪晚棠放开她,正色道:“哪来的!”


    “我不会三昧真火,但存点东西的小法术还是会的。”云宿嘀嘀咕咕地道。


    “你存了三昧真火的火种?”倪晚棠倒吸一口气。


    云宿不敢认,只把头越埋越深。


    倪晚棠已经在地上站定了,“你大胆!若是让人知道,拿了把柄,吿到张判官那去,你还有命等我回来?!是我平日太纵着你,你才敢干出这等无法无天的事!”


    “呜呜呜……”云宿以袖掩面,在床上抽抽搭搭地哭起来。


    “苏荷!”倪晚棠喊道。


    侍女推门进来,“在。”


    倪晚棠问道:“御医可在?”


    苏荷道:“回禀丞相,还没走。”


    倪晚棠道:“那正好,去取板子,劳烦太医再留一夜了。”


    云宿一面哭一面往出跑,鞋也顾不上穿。


    倪晚棠一个走神,竟侧身让她跑掉了,她指着苏荷,道:“拦住她。”


    “啊?哦!是!”苏荷连忙上前,抱住云宿的腰,又来了几个侍女,围在四周,不敢真拦,怕摔了她,又不敢松劲儿让她跑掉。


    “跑什么!回来!”倪晚棠上前,揪住云宿的后领把她丢在地上。


    苏荷连忙上前,跪下道:“丞相,姑娘身上的伤还没好全,饶了她吧。”


    “嚷嚷什么!”倪晚棠压着脾气道,“还嫌不够丢人?把门关上,去取板子。”


    “母亲。”云宿抱住母亲的左腿,“我错了,我不敢了,我再不敢了。”


    她把手高高举起,“母亲你看,我的伤还没好呢,我身上还有刀伤,可疼了呜呜呜呜呜……”


    倪晚棠憋着气儿瞪了她半天,最终认输了,无奈蹲身扶她起来,“躺床上睡觉去,再让我发现这种事,我把你拉到公堂上让张判官打你板子。”


    “你才不舍得呢。”云宿小声道。


    “说什么?”倪晚棠盯着她。


    “我说我不敢了。”云宿抽泣道,“母亲,我想和你一起睡。”


    倪晚棠没搭理她,径直往出走。


    云宿又要哭了,“母亲,我好久没见你了,我想你。”


    倪晚棠叹气,无奈道:“我去沐浴。”


    云宿醒来的时候,母亲已经走了,她掀开被子,一封信掉了出来。


    她打着哈欠,走到梳妆台前,侍女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云宿手上没劲儿,将信递给苏荷,“帮我拆开,念一下。”


    苏荷接过,整整齐齐地撕开,“呀,这写的什么呀,奴婢看不懂。”


    “嗯?”云宿疑惑,接过一看,慌忙捂在胸口,再看一眼,再捂起来。


    “什么呀?”苏荷问道。


    “啊、那个……”云宿还以为是母亲留下的,拆开了才发现不是,这分明是首情诗,应该是前天留下来的,为什么会在被子上?不会是母亲不小心翻出来的,然后给她放到被子上了吧。


    “姑娘?”苏荷好笑道,“什么呀?脸怎么这么红?哪个情郎送的?”


    “别胡说!让母亲知道了,要你好看。”云宿故作镇定地把信折起来。


    苏荷瘪嘴道:“奴婢说说嘛。”她当然知道云宿没有情郎,要是有,她和姑娘在一起这么久,不会不知道的,就是因为知道没有,才敢调笑嘛。


    云宿编了个还算说得过去的理由,“是、是母亲留的,她写诗骂我不好好吃药。”


    苏荷释怀了,怪不得恼羞成怒呢,“那姑娘今天可要好好吃药,不然丞相每天写一首诗,可要把丞相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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