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过,很快就到了百花宴的当天。
周安琳身着杏黄色襦裙,发间金簪尽显华贵,她朝着上座的皇后行过礼后,便坐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宴会尚未开始,不少青年男女都朝着自己心仪的人选发起攻势,唯有周安琳,如同老僧入定般一动不动。
皇后见周安琳还在位子上坐着,心里有些着急,她向身旁的小宫女耳语几句,那宫女便心领神会,似是无意间与翠柳擦肩而过。
“殿下,您该出去走动走动了。”翠柳在周安琳耳边轻声道。
“知道了。”周安琳看着座上的母后,有些无奈,真够着急的。
她没有心悦之人,也不像其他官家小姐一样,想在这百花宴上觅得好郎君,自然有些无趣。
周安琳似是想到些什么,她低声问道:“今日元堂可曾来?”
“来了。”翠柳有些无奈,她家殿下千叮咛万嘱咐非要将李公子加到名单里,也难怪皇后娘娘会误会。
周安琳看了看远处的林修远,被一群姑娘们围着,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她就不去凑热闹了,以免毁了这探花郎的好姻缘。
“还不走?”周安琳这些天都被沈瑜弄怕了,几乎一整个月都待在宫里。难得有个玩乐的好机会,她可不会错过。
翠柳有些无奈,她家殿下哪儿哪儿都好,就是玩心重了些,百花宴上还惦记着玩。
“好。”她还是应下了,这是自家殿下,除了宠着还能怎么办?
周安琳很顺利地找到了李元堂,彼时他正守在一棵榕树下,眼睛一直盯着树上的知了。
她心道不好,在他准备爬树的一瞬间将他按住了。
“谁啊,谁破坏小爷雅兴?”李仲晓的动作被打断很不高兴,嚷嚷个不停。
周安琳简直没眼看,平时斗蛐蛐、斗鸡什么的她管不着,这可是百花宴,没必要捣鼓他这所谓的雅兴了吧。
“杏宁快来快来,这只可大了。”李仲晓见到周安琳,原本的怒意瞬间就消散了,不仅如此,还冲她招手,似乎想邀她一起。
周安琳看了看自己今日的打扮,多清雅,多么适合百花宴啊。她可不要陪李仲晓胡闹。
“元堂,玩乐也分时候,今日百花宴,别闹了,同我回去。”
她板着张脸,一时间让李仲晓想到了那个会打他手心的夫子。他也有些恼了:“随你,我李元堂可请不动长公主殿下。”
周安琳见他真生气了,本想说些软话哄哄他,没成想会被他后面的一句话直接点燃了怒火。
“你不愿意有的是人愿意,我找望舒去。”他撂下这句话,就准备走人。
今日望舒竟愿意陪他来这无聊的百花宴。想必在对方的眼里,两人已经十分要好了,总不会拒绝他这个抓知了的小要求吧。
“望舒?”周安琳一下子有些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只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你,你……”她的嘴唇嗫嚅了几下,怒火涌上心头,烧得她喉咙都痛。
“殿下莫要心急。”翠柳连忙上前扶住周安琳,生怕她受不住刺激,同李公子打起来。
这李公子也真是的,这次百花宴,殿下强调了不要武官。旁人只道是长公主脾气怪,常伴周安琳身侧的两个大丫鬟又怎会不懂?分明是在防着将军府里的那位,不过没有点明罢了。
“我没事,我没事。”周安琳似乎是在强调些什么,她拂开翠柳,勉强自己看向李仲晓,“他人呢?”
李仲晓都不记得自己先前说过什么了,脸上满是担心:“杏宁最近身子怎么了?可是先前风寒还没好?”
他这个样子,周安琳也没法多说什么,只能含糊几句过去。
“沈瑜呢?”周安琳今日到场之时便没见过他,这才有如此大的反应。
“我也不知,刚进宫里就走散了。”李仲晓也觉得奇怪了,想想许是遇到了急事,倒也正常,“你找他?”
“没有,我们先回去吧。”周安琳只是一时上头,如今冷静下来,觉得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沈瑜未必是冲自己来的,如果是的话,没道理现在还没出现在眼前。
百花宴马上就要开始了,再不回去母后又该着急了。
两人身影消失在转角,沈瑜才从墙后走出来,脸上笑意全无。
这一世的殿下为何如此抗拒他?他的追求虽然刻意了些,但也不至于讨人嫌,除非还有旁的原因……
沈瑜的眸色越发深邃,至于这原因是什么,他一定会找出来的。
宴会正式开始,周安琳的眼神却不自觉地往沈瑜的方向瞟。
这安排位置的人也是机灵,眼见沈将军来了,居然很快备好了一个位置,正好在周安琳下首。
今日赴宴的公子们大多没有功名,有些也未曾入仕,这位置倒也算得上合理。周安琳只是有些不情愿罢了,她没再看沈瑜,专心看歌舞。
不知怎的,今日倒酒的宫女似乎还有些不熟练,有几滴溅到了沈瑜的衣服上。米白色的锦袍一下子就多了几道污渍。
那宫女连连道歉,沈瑜却没多在意,他挥挥手让人下去。
他身侧的小厮却比他还要生气:“将军,这宫女未免太不讲规矩了,要不要奴才……”
周安琳听得直皱眉,这后宫里的确有些争宠的手段,谁都不能保证自己的手脚绝对干净,连皇后都是一步步爬上来的。但刚刚那小宫女一定是无心之失。
抛开沈瑜的身份不谈,即便生米煮成熟饭,她一个小宫女只能做妾,不如在宫里好好呆着,起码衣食无忧,不用讨教那内宅的手段。
更何况她只是泼了几滴酒水,若是真有心思,定是要将沈瑜的外衣一整个泼湿,不得不去换衣服才算成功。
周安琳假意同翠柳说话,实则用余光偷看沈瑜。
这小厮言语间似乎在为主子着想,实则不然,在百花宴上大闹一场,对沈瑜可没什么好处。不仅失了将军应有的风度,而且会丢了姻缘。
今日到场的女子都在适婚年龄内,若是让她们不满意了,那沈瑜娶妻就更加艰难了。周安琳这样想着,反而多了些兴趣,沈瑜会怎么做呢?
“不用,你只管做好自己分内之事。”
沈瑜倒没有想那么多,这个小厮也是他娘硬逼着他带上的,没想到竟然有胆子对他指手画脚。
周安琳听了沈瑜的话,嘴角弯了弯,还不算太笨。她对那个小厮没什么印象,前世沈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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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两个小厮都是沉默寡言的,话这么多的属实是没见过。
基于好奇,周安琳好奇地看了眼。
……
沈瑜发现身旁的殿下有些不对劲,她的情绪波动很大,而且已经保持一个姿势很久了。
“怎么了?”沈瑜趁着皇后没有看这里,低低问了一句。
“没事。”周安琳虽然嘴上说着没事,但脸色却是苍白得很。翠柳也意识到了不对,问起这事,周安琳却避而不答。
没办法,长公主殿下只得提前退出百花宴。
皇后也没有为难女儿的意思,身子不舒服就好好休息,相看男儿这事交给她就行了。
沈瑜见周安琳离席,很快也跟了上去。
“殿下,左拐。”翠柳见殿下径直往前走,恨不得今天来的是黄鹂,这样就可以把殿下抱回安乐殿了。
“啊?哦。”周安琳整个人的状态很不好,耳边总能听到奇怪的声音,冰冷且刺耳。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只是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翠柳心中的殿下一直是活泼的,像个小太阳一样,没见过周安琳这般失魂落魄的样子。
“你先回去吧,我一会自己回去。”周安琳没有理睬翠柳,反而蹲在了道旁。
这本不是一个淑女的动作,但放在周安琳身上莫名多了种悲伤感。
“是。”翠柳应下后仍然一步三回首,见周安琳不理她,步子反而更快了。她得快些回去,把黄鹂带过来才行。
“殿下?”沈瑜见到周安琳时,她就像是一只受了伤的雀儿,待在花圃边上,身旁连个丫鬟都没有。
他来不及去想丫鬟的事情,只是缓缓蹲下身子:“殿下这是怎的了,若是身子不适,臣背您。”沈瑜对女子也并非一无所知,听闻女子的癸水一月一次,此时最是难熬,他猜周安琳突然离席应该就是这个原因。
“殿下、殿下?”沈瑜觉得很奇怪,他明明能清晰地听见周安琳的呼吸声,却没有回应。他担心周安琳实在太过难受,打算强硬一些,将人背回安乐殿。
沈瑜直起腰,打算卷起袖子,周安琳却突然抱住了他的腰身:“沈望舒……”
她只是叫了句名字,沈瑜却能够从中听出很明显的哭腔,他甚至能感受到背后女子柔软的身躯。
他担心御花园里人多眼杂,一个轻功将周安琳带到了假山的背后。
沈瑜没有急于出声,他拿出帕子转过身,轻柔地擦去周安琳眼角的泪珠,放低声音:“殿下今日不高兴吗,能否同我说说?”
周安琳却只是抱住他不放,脑袋摇个不停:“我不要。”轻微的鼻音并没有影响到她作为公主的威势,反而增添了些许呆萌感。
“殿下、殿下——”耳边传来了黄鹂焦急的声音,她们在找她。
周安琳很清楚这一点,但她不想出去。假山就像一个天然的庇护所,身处其中莫名有种安全感。
沈瑜也不催促,他很珍惜这段同殿下单独相处的时光。即使殿下依旧将他视为过路人,他仍甘之如饴。
不知过了多久,周安琳终于抬起头,她的眼圈有些发红,说出的话却让沈瑜心中一震:“望舒相信人有前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