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鹂第一时间护在周安琳身前:“有刺客!”
可林修远却比黄鹂还要慌张,他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殿下恕罪,是草民有眼无珠。”
周安琳的确吓了一跳,但想想这宅子的地段,带把匕首防身似乎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把匕首收好。”周安琳很快镇定下来,让黄鹂自行处理。
黄鹂知道这件事就算是揭过了,她愤愤地看了林修远一眼,不情不愿地收起了匕首。
“林公子考虑好了吗?”周安琳盯着林修远,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并非有坏心思,不过是心系百姓罢了。”
放在一刻钟前,林修远肯定是不信的,可此女遇事沉着镇定,他还真有些好奇对方的目的了。
“殿下请。”他微微躬身。
一路上,黄鹂都在看着这个林公子。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要什么没什么,还不敌尚书府公子待殿下好呢,可偏偏殿下主动来找他。
林修远闭眼小憩,即使感受到了黄鹂的目光也选择置之不理。
到了万祥楼,周安琳上楼到了自己专属的包间,挺直的腰背也松懈了不少。黄鹂在外面守门,只林修远跟着她进屋。
“殿下还真是放心我。”林修远想起刚刚那丫鬟的眼神,恨不得把他射成筛子,思及此处不禁莞尔一笑。
周安琳喝着小二倒好的茶水,解释道:“黄鹂同我感情深,难免会为我多考虑一些,公子无需介怀。”
林修远也没再多言,说起了赈灾之策。
“可以选择施粥,一来节约粮食,二来可以避免赈灾粮被一级级截留。当然,官府也需要派遣一些人手管理,决不能被人打断施粥流程……”
他说了很多可行性较高的赈灾方法。有些东西,只有经历过才知道。周安琳听他说起管理,便明白饥民中应当是有争斗现象的,而这些细节,有些身居高位的人因为没有经历过,反而很难想到。
“殿下今日寻我便是来考察我的课业吗?”林修远的话题猛地一转,将周安琳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自然不是,我知晓公子是清廉之人,今日是有事相求。”
“我一介草民,还有帮得上殿下的?”林修远皱眉,明显不相信。
“凭公子的才学,他日位列榜首未必不可能,而朝中暗藏叛乱者,皇室需要一个帮手。”
周安琳语气越发严肃:“此人隐藏极深,豢养私兵。朝中必有眼线,这才选中了未入仕的公子。”
“这下我若是不应,岂不是成国之罪人了?”林修远望向眼前人,竟然完全看不出她的情绪,可见其城府。
被认定城府极深的周安琳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句,这算是答应,还是拒绝?
林修远没等她想明白就起身了,作势要离开。
尽管周安琳心急如焚,还是尽力维持住自己的情绪,决不能被他看出端倪。
林修远开门的前一刻,突然开口道:“此事草民应下了。”
周安琳的唇角都压不住了,她强忍着笑意,没忘了正事。走到大堂的林修远只听见一阵脚步声,便看见了飞奔而来的周安琳,以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紧随其后的黄鹂。
“这是报酬。”周安琳拿着钱袋,气都没喘匀,还在坚持说话。
“不用。”林修远答应此事本就不是为利,非要说的话,是周安琳让他改变了主意。
“哪里不用?”周安琳恨死这个榆木脑袋了,“春闱要在考场待那么久,出来个个面黄肌瘦,你拿着这钱吃点好的。若是中了三甲还要游街呢,千万别叫人看笑话。”
言外之意,便是林修远有些瘦弱了。
林修远脸皮薄,被周安琳说得红了脸:“草民先回去了。”
黄鹂看得出他前后的变化,不知道殿下都说了些什么,好好一个古板公子,如今脸烫的不行。
“我送——你啊。”周安琳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溜烟跑走了,仿佛身后有什么吃人的猛虎。
“殿下,该回宫了。”黄鹂凑近周安琳,低声提醒道。
“好。”她家殿下脸上完全没有被拒绝的尴尬,反而多了一丝喜意?黄鹂有些糊涂。
回到安乐殿,皇后身边的掌事姑姑已经等候多时了。
“长公主殿下,皇后娘娘有请。”
周安琳看了眼天色,快到晚膳时间了。母后这个时候找她,是有什么急事吗?
“长公主殿下到——”
周安琳向座上的皇后恭敬行礼,却发现主座上还有一人。
“我们杏宁怎么消瘦成这样了?”
皇上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女儿,心里有些感慨,怎么一下子就到了可以招驸马的年纪了呢?时间也不愿意等等他这把老骨头。
“父皇!”周安琳的确有些惊喜,但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安,帝后齐聚坤宁宫,莫名给她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还站着干什么,到母后边上来。”皇后看着自己越发标志的女儿,心里却有些打鼓,担心一会说出那个消息,这无法无天的丫头要把屋顶给掀了。
“先用膳吧。”皇上也有着同样的顾虑,他假意咳嗽两声。
今日御膳房得知帝后共用晚膳,纷纷使出了看家本领,连菜品的卖相都格外好看。
周安琳夹了几片羊肚,很快就把目光放到了烤肥狍肉攒盘上,引人垂涎的油花配上恰当的小料,味道一定很好。
“杏宁,你今日是同谁一起出游啊?”皇后似是不经意地问起。
周安琳手悬在半空中,瞄了眼一声不吭的父皇。父皇一向秉持“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今日母后怎么犯了这规矩呢?
“李元堂。”周安琳省去了遇见沈瑜的事情,免得父皇母后瞎操心。
皇后心中有些不虞,又是尚书府的二公子。嫡次子又如何?文不成武不就,这种男子可不能当杏宁的驸马。
京中传言她不是不知道,都说李元堂是“混世魔王”,她就这么一个公主,可不能让他带坏了。
皇上也想的差不多,他觉着是时候提点一下户部尚书了。家中儿郎有出息固然好,若是没有那个天资也不必一直缠着杏宁啊。那尚书府的嫡长子倒是个有才的,可惜已有婚配。
周安琳不用看父皇母后,就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她就是喜欢跟李元堂一起跑马,那些只会歌词诗赋的所谓才子会骑马吗?
“杏宁啊,这李元堂做个玩伴即可,你——你是不是心悦他啊?”
什么?
周安琳嘴里的汤水原本是温热的,如今却觉得格外烫嘴。什么心悦?心悦谁,李仲晓?怎么可能!
“来人,拿条干净的帕子来。”皇后见女儿如此慌张,越发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这丫头这么慌张,估计是动了真心。
某位被多方揣测的公主殿下只想喝口汤而已啊!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要食不言寝不语了。
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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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撤下后,周安琳才有机会表明想法:“父皇母后,我真的不喜欢李元堂,他就像是我的亲弟弟一样。”实话实说,要是不把他当弟弟,周安琳有的时候真有些受不了他。
“当真?”皇后与皇上对视一眼,两人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喜色。
“你说不喜欢元堂,莫不是有其他心仪之人了?”皇上可没有错过周安琳语气中的情绪,“若真有此人,父皇定会为你做主。”
周安琳几乎一瞬间就回到了前世的那个雨夜里,明明衣衫已经被雨水淋透了,她还是跪在养心殿前一动不动,如同一旁的石雕。
“烦请公公去禀告父皇,今日杏宁定要求到这张赐婚圣旨。”
“长公主殿下,您……您快些回去吧,皇上不见您。”那小太监生怕周安琳得了风寒,还想着为她撑伞,没想到被周安琳挥退了。
“你下去吧,没必要陪我淋雨。”周安琳的睫毛上全是雨珠,眼前也是一片昏昏沉沉,可还是坚持着不肯走。
“您这又是何苦,唉——”
那小太监没再说些什么,一个时辰后,内务府大总管来了。
“殿下快快起来,皇上愿意见您了。”
周安琳披着黄鹂取来的外衫,一步步走到殿内,又在行礼时险些滑了一跤。
皇帝到底有些不忍,道:“我知晓你心悦沈将军,可如今边疆正缺良将,我不会给你们赐婚的。”
驸马不得入朝为官,这是祖上的规矩,也是防止外戚干政的办法。
周安琳为何专挑这个时候求圣旨,皇上心里明镜似的,无非是不想情郎上战场罢了。
“听话,现在回寝宫,朕就当你没说过这话。”皇上已然做了让步,可周安琳还是不死心,如今边疆大乱,沈瑜一个年轻将领如何能镇得住场子,少不得同父辈一样,战死沙场。
她犯起倔来,皇帝也没办法:“你若一意孤行,朕只能将你下放到封地了,不得回京。”他额间青筋格外明显,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杏宁愿去封地!”周安琳丝毫没有犹豫,答应了下来。
“好好好。”皇上被这不孝女气个半死,奈何君无戏言,捏着鼻子认了,“稍后沈将军会面圣,愿不愿意由他全权做主。”
沈瑜到养心殿时,一眼就瞧见了满身狼狈的周安琳。
“爱卿,长公主想求朕赐婚,你可愿意?”
沈瑜愣了下,却避而不答:“臣知晓边关战事吃紧,今天特来向陛下求个旨意,让臣去边关杀敌。”
得到皇上的准许后,沈瑜转身就走。
周安琳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唤了他好几声,声音越来越尖利:“沈瑜!沈望舒!”
她只想沈瑜回应一声,哪怕一句都好。不奢望他答应赐婚,连看她一眼都不能了吗?
沈瑜的身子微僵,只觉得空气有些稀薄,他攥紧手心,似乎在抑制内心的即将喷涌而出的情愫。可边关的将士等不了,百姓同样等不了,最后他还是选择离开,一句话都没有留下。
说来倒也无趣,不过一个痴心错付的俗套故事罢了。
周安琳敛了敛心神,道:“儿臣并无心悦之人,全凭父皇母后做主。”
皇后嗔了帝王一眼:“怎么突然这么严肃啊?看给杏宁吓的。”
“母后想为杏宁办一个百花宴,到时候将适龄男儿请进宫里,好好相看一番。”
周安琳抿了抿唇,这是要为她招驸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