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鬼族地界返还人间,必须由鬼族牵引,以水为媒。
关城外一条河,三个脑袋冷不丁冒出来,吓得饮水的麻雀拍着翅膀仓皇逃窜。
上了岸,她抬手施法把系在三人腰间的绳子烧掉。有磷火包围,他们身上并没浸湿,不过此行需谨慎,行头总要换的。
来接应的鬼奴递上三套衣服,两人挑剩的那套给了萧景明,萧景明正在一旁研究鬼奴腰间玉佩的纹饰。
接过来的时候他见这偏娇嫩的颜色已经有些不妙的预感,提着衣角抖落开来发现是女子多穿的长裙。
一扭头,幽荧早穿成商贾派头,摆弄自己镶金坠玉的腰带。
“诶,穿错了吧你?”萧景明走到她面前,气势汹汹。
她模样无辜,不经意显露手上价值连城的玉石,“没错啊,怎么,就想穿我穿过的?”
他翻了个白眼,一转头见那沈却也穿着跟他手上那件差不多的衣裳,沈却相貌雌雄莫辨,虽着女衣,倒不是那么违和,但还是……
“你……”
自小被幽荧打扮惯了的沈却此刻从容不迫地站在她身后为她整理褶皱,丝毫没有显出一丝不情愿。
他专注地看着她,话却是对他说:“殿下手上这件自然是不及王宫的锦衣舒适,可此处靠近黑市,鱼龙混杂,换身行头也方便我们行动。”
萧景明脸一黑,这人,说得像他多娇气多不懂事似的,重点难道不是两个大男人穿女装吗?
跟鬼族待久了果然会变得奇怪。
他不再理睬那两人,自行寻处更衣,换好后又有鬼奴替他梳妆,特意披帛遮肩,压低鬟髻。
走出门的时候幽荧已经和沈却在庭院等候。
幽荧忍不住将他上下打量一番,缓缓步于他身畔,拽拽他腰间禁步地丝绦:“这身真是娇嫩,敢问年芳几何?”
这女鬼!
萧景明心里的火烧到耳根,扯下鬓边绢花,带着拽松了发髻,几缕碎发支棱在外,仿佛炸毛的狸子。
“记好了,你们是追随我的女乐,我是主子。”
她潇洒迈步行在前面,面色有些发沉的沈却贴近了,学她方才的样子拉她腰带,低低地道:“以前怎么不知你这么会耍流氓?”
这语气,分明是怪她呢。
幽荧厚着脸皮卖了个乖,闪着亮亮的眼眸:“我哪有?”
他什么也没说,指骨有意无意擦了下她腰窝,他知道她那里最怕痒。
她一激灵,脊背挺得板直。
黑市一般流动在几地,最近活动在中原边界,背靠大漠,最险也最隐蔽。
集市上摆出来贩卖的看着也是那些寻常玩意儿,可明白的人才知道,要买到真东西还需要跟店家对暗号,这对上了生意做不做得成是一说,对不上还乱开口怕是要遭血灾。
主路这儿并不热闹,只有挨家挨户的幡子飘得咋咋呼呼的,走在道上的人都一身的疲懒劲儿,常常靠着一个地儿动也不动。
萧景明浑身不适,“怎么死气沉沉的。”
“这些人有的是引路的,有的是跟着来的仆从,真正的交易地并不在此处。”
沈却说的对,幽荧点点头,“接应我们的就在前面。”
正走着,迎面来了一行人,萧景明一向没有让路的习惯,那彪形大汉也是愣冲冲的不看路,两人肩膀正好撞在一处。
跟汉子同行的也驻足,探出脖子看向这边。
“你个不长眼……”汉子刚咧口要骂,见是个眉眼如画的遮面女子便收了声,态度大转。
他摸摸肩,走到萧景明面前,浑浊的眼珠滴溜溜地转动,“哟,小娘子,怎么这么不小心?”
对方身上酒臭味扑鼻而来,萧景明恶心地往旁边稍了稍,在他眼里却是女儿家的娇羞态。
汉子笑得脸上肉颤,向他伸出手:“小娘子,哥哥看看是不是撞坏了?”
萧景明冷声:“滚。”
“哦,还是个性子辣的!”汉子不恼,回头跟同伴哄笑,有个机灵些的,连忙提醒他不要惹事。
“去,怕什么,咱们的爷在这儿,有什么不敢?”
“你真是不长记性。”同伴眼见劝不住,摇摇头,叹口气先走了。
幽荧按住不发,她勾起唇角望向沈却,目光牵着他的引去瞧萧景明攥紧的拳头。
果不其然,下一秒就听见一声惨叫。
萧景明擒住汉子的手腕直接拧了个大回旋,疼的他抱着胳膊嗷嗷叫唤。
又快又狠,力道刚好。
幽荧心里不由得一阵欣慰,不枉她每日抓他早起锻炼,特训还是有用的。
她迈步上前,沈却以为她要平事,没想到她照着那人腿上又是重重踹了一脚。
这下可猛,人直接给踢趴下了,倒在那像扇年猪,压出一阵风。
鬼族幻术下,外人听着幽荧相貌和声音是男子,她缓缓开口。
“这是哪儿来的野猪,要非礼我的姑娘?”
“你!你敢打老子,你知不知道老子是谁的人?”
幽荧点点头,拿食指点他:“那把你们爷喊过来吧,让他好好训训你这条不懂事的猪狗。”
“你找死!”
他骨碌一下爬起来,用剩那半条胳膊抽出佩刀,瞪圆了眼睛要劈。
不远处一声厉喝。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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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子停下动作,转过身,在随从前头的人正是他口中的爷。
幽荧几人也随着看去,来者一袭紫袍,眼深鼻高,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不过这贵气并非权高位重,而是金钱散发出来的,身上穿戴皆有琉璃宝石镶嵌,幽荧这身行装跟他一比又显得素了。
谢逢殊先是看见幽荧,后才打量着自己手下那狼狈的样子。
“李虎,你在嚷什么?”
眼见自己的靠山可算来了,他添油加醋一顿胡说,指着萧景明说是这娘们勾引他,他好心扶人家还被打。
萧景明气笑了,幽荧挡在他前面,盯着谢逢殊:“这位公子,还请不要听信他一面之词,方才是两人行走时不小心撞了,你的人见色起意反而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谢逢殊的视线一直凝在她脸上,少顷,才开口:“原来如此。”
刚看李虎手腕肿得老高,腿也不利索,他说:“那你的姑娘也是好身手。”
“我的姑娘自然是我细心调教的,若无傍身的本事,怎敢来此处?”
他点点头,“平时我生意忙,对手下确实管教不严,笨手笨脚的今儿才冲撞了姑娘,我替他向你们赔个不是。”
李虎听了,先是不可置信地睁大眼,想辩解却又忌惮着不再说话,退在一旁哭丧个脸。
“想不到公子如此明事理,既然这样我们也没别的意见,俗话说不打不相识,在此地能遇见也是一种缘分,某祝公子生意顺利。”
幽荧礼数到位,携二人离开。
谢逢殊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换下方才谦谦有礼的模样,弯眸笑得狂恣,目光里难掩兴奋的幽光。
终于啊,让他遇到纯血的了……
眸光微转,视线落在李虎身上抿了抿。这莽撞的玩意儿,比蠢狗还不如,放着早晚给他惹出是非。
李虎见主子在看他,心以为能凭着这可怜样给自己捞点好处,忍着身上的疼痛,谄媚地咧嘴笑了笑,脸上的横肉快要滴出油来。
“爷,拍卖就要开始了,您怎的突然来——”
只一瞬,从谢逢殊袖中飞来两枚银钉,深深没入李虎颈子,他觉得热乎还伸手去摸,扑腾一声栽倒在地,不消片刻便没了动静。
谢逢殊摆摆手,伴在身侧的随从会意指着下人:“抬走。”
“是。”
……
经线人指引,三人钻石窟、穿幽径,又下地洞,终于来到拍卖之处。
走在洞穴之中,萧景明觉得左脚硌了东西,低头看发现是一截老鼠尾巴,蹙着眉一脚踢开。
到底都是些什么人,竟然来这破地方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