忧吉现在很慌。
因为哥哥的恶趣味,他似乎被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争端。
“忧吉!”
棘泽悠真开开心心地用手肘怼了一下愣神的弟弟。
“一会儿你只需要传高球就好了,不用太多战术,只要托球够高就行。”
因为是两个攻手之间的比拼,他们约定比赛过程中二传手不能用二次扣球直接得分,这限制了二传的发挥,但也给两个攻手留出更多发挥空间。
“青春啊……”
入畑教练老神在在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手里举着保温杯。
及川他们想让京谷回来的打算他是知道的。
青城曾经最致命的缺点是欠缺顶级的进攻性,但这个问题在棘泽兄弟加入之后已经完美解决。
如果没有悠真的话,为了弥补球队的缺点,入畑教练肯定会把爆发力强大的京谷找回来;但既然球队已经有了合适的王牌,京谷便只能起到锦上添花的作用。
甚至更糟,因为京谷贤太郎毫无协调性,他的回归反而可能起到反作用。
“嘛,既然及川都说了有把握,那就相信孩子们吧。真的能多一个强力选手也是好事。”
沟口领队吹响口哨,默契的棘泽队和骂骂咧咧的及川·京谷队走到球场就位。
2v2,场上一共就只有4个人,谁托球谁扣球一目了然,二传手引以为傲的战术无法使用,胜负的关键取决于攻手的进攻和防守能力。
“其实根本就没有人觉得悠真会输吧……”
站在吃瓜群众当中的矢巾秀难绷地捂住下半张脸。
渡亲治讪讪一笑:“虽然京谷的态度不好,但让他和悠真比,总感觉像是大人欺负小孩子一样……”
金田一挠挠脑袋,“我们一年级生倒是不知道这个学长的底细啦,但既然及川前辈他们都提议邀请这个人回来,那他至少也是有点真本事的吧?”
国见英叹了口气,单手撑头,提醒道:“我说啊,金田一,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现在的情况了。”
矢巾秀脸上挂满了对耿直后辈的关爱。
“青城已经是拿到过全国大赛亚军的顶级强校了,悠真更是上过杂志的超级新人,虽然那个笨蛋整天都不太聪明的样子,但也不能真的把他当笨蛋啊。”
金田一犹如醍醐灌顶。
“嗦嘎!原来我们已经是全国级别的强校了啊!”
因为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一直没什么实感。
“等等,这么一说……”金田一恍然大悟,“我们拿过全国亚军,白鸟泽最高只打进过八强,那我们岂不是比白鸟泽还厉害?!”
这位藠头的高个子少年痛苦地掩住面容。
“可是,为什么我们的训练日程艰苦到像是在合格线垂死挣扎啊……”
尖子生不会觉得自己很厉害,尖子生只会苦恼怎么才能活到高考。
“嘀!”
“啊,开始了。”
惆怅人生的队员们一秒进入“排球状态”,大脑轻轻一筛,只剩下球场上4人的准备动作。
先发球的是京谷贤太郎,顶着一张怒气值拉满的脸,京谷持球和站位的动作却轻车熟路。
“看来京谷在离开排球社以后也没放弃打球呢。”
“这个距离,是跳发?”
十数双眼睛目光灼灼盯住发球区的京谷贤太郎,等待他的表现。
“发个好球yo~小狂犬~”
及川彻不嫌事大地喊出甜腻腻的鼓励,将京谷贤太郎的愤怒拉到新的高度。
“闭嘴!”
排球飞出,京谷贤太郎两步前冲,猛一蹬地跃起,他全身的肌肉用力到极限,身体在空中弯曲到一个极其夸张弧度,手臂与双腿绷紧又全力弹出,宛如一柄完全迸发的长弓。“嘭!”
充足的蓄力让京谷贤太郎百分百发挥出身体的力量,单以威力和球速而言,这颗发球已经达到高中顶尖水准。
然而——
“啪!”
棘泽悠真轻轻一抬手臂,稳稳接起京谷的大力跳发。
很可惜,青城这段时间面对的敌人,全是高中顶尖水准。
不知是谁“额”了一声,二、三年级的学生们表情复杂到难以言表。
“小狂犬!你这一年绝对懈怠了吧?!”
及川彻全当没看到京谷尴尬又恼怒的神色,提高声音发出质疑。
京谷贤太郎当然没有懈怠,在无法参加学校训练的情况下,他已经尽自己最大努力坚持打排球,但个体与正规的训练途径依旧天差地别。
如果还把青城看作以前的样子,那就大错特错了!
棘泽悠真与忧吉没有交流,悠真接起的一传在忧吉手上丝滑擦过,京谷贤太郎只来得及从发球区跑到三分线,棘泽悠真腾飞的身影与笔直掠过的排球已经出现在球场上方
——完美重合。
“嘭!”
速度奇快的直线球彻底无视掉及川彻的单人拦网,尤为嚣张地砸在京谷贤太郎身前,似乎触手可及的地方。
“嘀!”
沟口领队面无表情吹哨,示意同样心如止水的学生记得翻记分牌。
“……”
“要认输的话就现在。”
棘泽悠真平淡的声音打破了体育馆内的寂静。
低垂着头的京谷贤太郎一言不发,让人猜不到他的想法。
众人只能看到他微颤的肩膀和越攥越紧的拳头,当然,不会有人认为京谷在哭,他大抵是在想把棘泽悠真碎尸万段的一百种方法。
场外的矢巾秀同样握住拳头,他紧皱着眉,出声提醒:“喂,京谷,回排球社吧。我们已经不一样了,在这里,你也能变得更强。”
京谷贤太郎的牙关咬得咯咯响,理智告诉他这场挑战只是自取其辱,但他的自尊心却不允许他刚开局就放弃。
“继、续……!”
牙缝间奋力挤出几个音节,倔强的少年选择直面残酷的现实。
“这样啊,那就没办法了。”
排球被抛到棘泽悠真手上,发球权轮换。
接下来的发展仿佛一场血淋淋的凌迟。
京谷贤太郎是擅长进攻没错,但防守方面的能力只能算是中等,要让他接球,而且是接全国最佳发球员的发球,那就真的太可怜了。
及川彻有两次想帮忙接一传,都被京谷贤太郎拒绝。
棘泽悠真连续发了足足10次球,把比分硬生生拉到11:0,京谷贤太郎依然用倔强的眼神瞪着棘泽悠真,但没什么耐性的银毛已经忍无可忍。
“差不多得了。”棘泽悠真表情不爽,把排球抛回球筐,“我手都酸了,真的有继续比下去的必要吗?!”
是个人都能看出两者的差距,王牌要求攻守兼备,京谷在进攻端勉强能够到棘泽悠真的起点,但防守方面完全被甩了十万八千里。
京谷贤太郎恨恨盯着场地对面的银毛,咬牙道:“……比赛还没有结束!”
棘泽悠真额顶冒出一个“#”号,他直白回答:“我不是你练接球的工具,我很忙的,今天的训练指标连一半都还没完成呢!”
说完,棘泽悠真深呼吸两下,说出最后的通牒:“从明天起正常参加社团训练,等你什么时候能接住我一球了,再来挑战我吧。
话落,也不管京谷黑如锅底的脸色,棘泽悠真拽起闲到闭眼假寐的欧豆豆。
“忧吉,走了,帮我重新拉伸,手臂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