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笨死了!明明可以直接获胜,非得再比一局,你真以为自己是诗仙吗?”
看着赵真联合众人成功忽悠萧辰重新比试,赵星澜就一肚子的窝火。
好歹你萧辰也是跟我赵星澜打得不相上下的高手,结果居然轻易被人牵着鼻子走,这岂不是代表我赵星澜也如此不堪吗?
萧辰哪里能想到赵星澜还有这番联想,嘿嘿一笑:
“你没看陛下没反应吗?我要是不答应,陛下肯定多少有些不痛快。”
“再说了,我能赢第一局,就能赢第二局,甚至是无数局。”
“反正重比一次,就得加价,我看他们的脸皮能厚到什么程度。”
萧辰笑得自信十足,同时眸子里也满是戏谑之色。
我一个文抄公要能被你们在诗词上打败,那岂不是白穿越了?
此时,赵真经过一番思忖,终于缓缓开口:
"金戈铁马出玉门,
十万貔貅卷黄尘。
将军令下山河动,
不斩敌酋不称臣。"
诗罢,满场寂静了一瞬,继而爆发出雷鸣般的喝彩。
户部尚书第一个站起来,胡须激动地直颤:
"好一个''不斩敌酋不称臣''!"
“二殿下此诗气吞山河,有太宗皇帝《饮马长城窟》之气象啊!”
"岂止岂止!"之前盛赞赵真的那位大儒忍不住拍案叫绝:
"''十万貔貅卷黄尘''一句,画面磅礴,声韵铿锵,实乃近年来难得的战场佳作!"
与此同时,在场不少才子佳人,纷纷赞叹连连。
赵真此诗,的确不俗,至少在场百分之九十的人写不出这等诗来。
毕竟他从小被周帝培养,又师承名家,有这番造诣倒也属天经地义。
"真儿此诗,却有几分铁血之气。"
一直脸色不佳的周帝此刻也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颔首道。
旋即,他又他瞥了一眼呆立一旁的萧辰,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这憨子今日怕是要丢脸了,回头朕得好好补偿他一下才行。
赵星澜脸色煞白。
她看见三位当评判的大儒已经交头接耳,其中两位正对着赵真的诗稿频频点头。
而那些才子佳人们此刻仍在不停赞叹,甚至有人提到此诗乃是近些年落水诗会中前五的战场诗。
她虽是女将,却也懂得诗词,自然也看得出此诗的确不凡。
"这个憨子,让你得意忘形!这次要栽了吧!"
赵星澜忧心忡忡,而那些下了注的人,则一个个已经狂喜起来。
有这等战场诗镇场,别说是一个憨子世子了,就是其他京都的才子来了,众人也有信心获胜。
“今日诗会属实是来着了,不仅能够听到二皇子这等佳作,而且还平白无故地赢了那么多银子,实在快哉!”
“世子殿下可真是慷慨啊,无端端送我们这么多银子,实乃大善人也!”
“只是不知道秦王在天之灵知道这些,不会不气的诈尸啊!”
“……”
一众人得了便宜还卖乖,好似萧辰已经输了,即将要赔得倾家荡产一般。
“憨子,要不你还是装傻逃了吧?”
赵星澜偷偷提议道。
萧辰无语地扫了她一眼,随后憨笑着对众人道:"二殿下这首诗...写得真好。"
他掰着手指头数,略显笨拙地道:"有金戈,有铁马,有十万大军,还有...还有不称臣..."
这憨傻的模样,顿时引来众人的哄笑和揶揄。
赵真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故作大度道:"世子若是为难,认输也无妨。"
"不行,我不能认输,不然岂不是要把这些银子都还给你们?"
萧辰连连摆摆手,一副极为护犊子的样子。
一旁的赵羽讥讽道:“世子,你若是输了,可不是只把银子还给我们,而是要赔同样的金额出来才对。”
“啊?那我就更加不能输了!”
萧辰大为诧异,脸色都白了几分。
众人再次哄堂大笑,有人更是忍不住挖苦道:“这憨子连赌局都没搞明白,怎么可能赢得了二殿下呢?”
可就在这时,萧辰突然开口,声音竟如金铁交鸣:
"青海长云暗雪山——"
第一句出来,四周笑声戛然而止。
大儒席上,有人猛地坐直了身子。
"孤城遥望玉门关。"
萧辰第二步踏出,袖袍无风自动。
西北的朔风似乎随着他的诗句灌入了洛水畔,吹得众人衣袂猎猎。
那起身的大儒不自觉喃喃道:
"青海、雪山、孤城、玉门关……四重意象叠加,勾勒出何等苍凉的边塞图景!"
"黄沙百战穿金甲——"
萧辰第三步重重落下,声音如战鼓轰鸣。
端着的周帝双目猛然睁圆,这一句诗简直是对战场战士的最生动描写。
"好!"
某位大儒忍不住惊叹:"此句妙在一个''穿''字!既是黄沙穿透金甲,亦是百战磨穿了铠甲,一字双关,道尽征战之苦!也道尽了将士们的英勇无畏!"
周帝不知不觉已离开龙椅,扶着栏杆前倾身体。
赵真的脸色开始发白。
最后一步,萧辰转身直面赵真,目光如电:
"不破逐鹿终不还!"
逐鹿城便是如今北真和大周之间的最后一道防线,无论是谁打破,都能对对方进行长驱直入的打击。
七个字如七记重锤,砸得满场鸦雀无声。
片刻之后,那最先起身的大儒老泪纵横,颤巍巍走到台中央:"老朽活了七十三年,今日方知何为诗!''终不还''三字,胜过千军万马啊!"
年轻的才子佳人们,此刻已经被震撼得浑身犹如鲜血正在燃烧。
萧辰的这首战场诗,就好似有一种魔力一般,让人热血沸腾,恨不能立刻上阵杀敌。
一位年轻儒生激动得语无伦次:"这...这才是真正的边塞诗!"
“前两句写景壮阔,第三句转战场细节,末句立誓,层层递进,气脉贯通,实乃千古绝句啊!”
一旁,赵星澜竟已默默流泪。
她是军人,感触自然更深,这一首诗完完全全地写进了她的心坎里。
激动之余,她看见父皇死死攥着栏杆,指节发白。
看见赵真面如死灰,踉跄后退。
看见那些方才阿谀奉承的儒生、大儒和大臣们,此刻如见神明般望着萧辰。
这一刻,那个讨人厌的憨子简直比太阳还要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