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沉渊冷着脸说着,语气似乎没有一丝温度。
“你和我结婚这六年来从来都是在家里,我倒不知道一个无所事事的家庭主妇有什么工作需要和别人谈。”
傅沉渊的言语里满是不悦。
姜燃星和她结婚之后从来都没有出去工作过,就是一个家庭主妇,现在和温清让谈什么公事?
她还有公事要谈?
傅沉渊继续道:“你如果和雪纱一样知道工作,有上进心,努力在自己的领域里发光,你也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了。”
傅沉渊的话对姜燃星来说,无异于嘲讽。
傅沉渊是在说她比不上林雪纱。
的确,姜燃星自己也知道,为了这段婚姻,她确实是牺牲了太多太多。
她本以为,为了家庭,为了老公和孩子,牺牲掉事业沉浸在家庭里,是一种非常伟大的付出。
可到头来在傅沉渊眼里,在儿子眼里,或者是在娘家爸妈和弟弟,外人眼中,她都是一个不上进的人。
她的付出对所有人来说都无比可笑。
似乎她的这种付出只是感动了自己。
姜燃星不想解释什么,因为她知道,无论自己怎么解释,傅沉渊也不会相信,也不会听的。
傅沉渊是一个极有自己主见的人,不会被人轻易左右。
她说什么对于傅沉渊来说都是没有意义的。
姜燃星不想再多说了,她给了傅沉渊一个极为轻淡的笑意。
她毅然决然站起来,拿过自己的包,和温清让道了个别。
她要让自己逃离这种难堪。
“温先生,我们今天谈的事情,我要回去想一想,晚些给你回复吧,抱歉我先走了。”
姜燃星转过身,对傅沉渊和林雪纱两个人没说一句话,她向楼下走去。
傅沉渊对姜燃星的态度不是很满意。
她竟然就这么走了。
对他没有任何的解释。
对他的话也没有回答。
他想起了姜燃星刚才那个笑容。
傅沉渊也跟着一起下了楼。
姜燃星此时才走到走廊上,被跟着下来的傅沉渊一把抓住手臂,拽着拉进了一楼的包间里。
“你放开我,傅沉渊,你弄疼我了。”姜燃星低沉说道。
姜燃星挣扎着想把自己的手臂解救出来。
她只听到傅沉渊冷哼一声,看着他像是嫌弃地松开了她的手。
傅沉渊站在姜燃星面前,侵略型十足。
“姜燃星,你还知道自己是傅太太吗,你还懂不懂什么叫礼义廉耻,傅家的脸面你还要吗?”
姜燃星听完有些不可思议。
傅沉渊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只是和温清让因为公事在餐厅谈合作,怎么就牵扯到这么多道德层面的东西了。
还牵扯到了傅家?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而且我跟你解释了,我和温清让只是谈公事,谈公事您应该明白吧傅总。”
傅沉渊冷哼了声,并不相信姜燃星的话。
“你有什么工作好谈,姜燃星,我想你知道自己的身份,傅太太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
姜燃星苦涩地说道:“我知道我现在是什么身份,不需要傅总跟我强调。”
傅沉渊何必这么咄咄逼人呢。
他难道不知道她是想跟他离婚的吗,又何必说这样的话来伤她。
难道就连快要离婚的这段时间,傅沉渊也不能给她一些体面吗。
回想他们两个的婚姻,总是姜燃星不体面的更多。
姜燃星觉得心里都在发苦,苦得她想哭。
“你既然知道,就该知道要和别的男人保持距离,不应该有过密的行为。”
傅沉渊对她和温清让的行为并不满意。
可有什么能让他不满意的呢。
只因为她现在是傅太太吗。
姜燃星看着他说:“我只是和温先生一起吃个饭,您和林小姐的行为是不是更亲密呢。”
傅沉渊和林雪纱挽着手一起,怎么还能评价她和别人呢。
“我和雪纱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
姜燃星听完就笑了,笑得很苦涩,也很凄凉。
要是以前的话,她和别的什么人做了什么,容易被傅沉渊误会的,她一定跟在傅沉渊后面努力解释。
解释她并没有和其他男人有关系,也没喜欢过其他男人。
因为她只会喜欢傅沉渊一个人。
那时候傅沉渊也不会听,但是姜燃星就是喜欢多跟他解释一些。
可现在呢,姜燃星觉得没有必要了。
真的,有时候说得多了也没什么用。
除了让她自己难堪,并不会有别的好处。
“傅总,您和林小姐的事情我是不配管,可是我们也要离婚了,我要和谁一起做什么,傅总应该也不要管才是。”
傅沉渊靠近她,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属于上位者的压迫感。
“姜燃星,我们还没离婚,你说这些还太早了。”
“只要我们没离婚,你就是名正言顺的傅太太,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傅家,傅家不允许一个有污点行为的人,你最好能规训好自己。”
傅沉渊眼神一冷。
“当好一个称职的傅太太,别招惹是非。”
说完傅沉渊就拉开包间的门离开了。
姜燃星怔愣在原地,迟迟没有说出话来。
她当年满心欢喜,苦苦求来的婚姻,努力求来的傅太太身份,在傅沉渊眼里只是一个形同虚设的人偶罢了。
傅沉渊从不管这个人偶的喜怒哀乐。
似乎这人偶就不能有感情,必须做一个合格的模板。
傅沉渊不会给这个人偶爱,也不给人偶任何其他的情绪。
同时他也不允许人偶的行为有任何偏差。
以前的姜燃星自己只会在傅沉渊身边,百依百顺。
现在当她不再围着傅沉渊时,傅沉渊就会告诉她,她作为傅太太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姜燃星就这样麻木地骗着自己,以为她一直以来都很幸福。
她错得实在太离谱了。
这个婚,她一定要离。
姜燃星此刻更加坚定这个想法,没有丝毫的犹豫。
她故步自封太久,是时候把自己解救出去了。
至于傅沉渊……
她实在是累了。
她没有力气再去爱了。
姜燃星走出包间的时候,正好遇到了走廊上的温清让。
姜燃星没有心情再跟温清让说什么,转身就要走了。
温清让拦住她:“傅太太你怎么样,沉渊和你说了什么,看你脸色不是很好。”
姜燃星看了他一眼道:“没事,都无所谓了。”
傅沉渊说什么她都不会太放在心上了。
心上的位置很珍贵,要留给自己用才足够。
“沉渊这个人说话就是这样,外冷内热的,傅太太你别介意他。”
温清让以一个朋友的角度替傅沉渊解释道。
姜燃星听了只是觉得好笑。
温清让的确算得上傅沉渊的朋友,两家是世交关系自然不一般。
可姜燃星也是在傅沉渊身边生活了六年。
“温先生,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我是傅沉渊的妻子,即使不是他爱的人,这么长时间了,我对他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姜燃星释然道:“他到底什么意思我能听出来,他对我说的那些话是发自内心的。”
姜燃星摇摇头笑自己的愚蠢。
“傅沉渊说的不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