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初音轻快地走进厅堂,将手中的食盒放到桌上,接着将项辰川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问道:“你的伤没事?”
“无碍,只是破了点皮,我自己已经上过药了。”项辰川指着食盒,“你这是带了什么?”
余初音将食盒内的菜肴一一摆到桌上,虽是些清淡的小菜,却明显是花了心思的。此值午时,项辰川看着一桌子美食,顿时觉得饥肠辘辘。
“吃吧!”余初音摆好后招呼道:“昨天是你生辰,我知道得太晚了,所以决定今天给你补过,这些都是我刚才在衙署厨房做的,我还做了一个生辰蛋糕。”
项辰川心头一暖,昨晚只是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余初音却放在了心上。他指着桌上一个奇特的圆形糕点,问道:“这就是你说的生辰蛋糕?看着好特别。”
“嗯。”余初音点头,将蛋糕切开,递给项辰川,“在我的家乡过生辰都吃蛋糕,这表面抹的是我自制的槐花蜜,上面撒的是各种干果和蜜饯碎,你尝尝。”
项辰川接过蛋糕尝了一小口,只觉口感绵软,香甜四溢。他笑着点头,“好吃,这糕点味道很特别,我觉得你应该开一家糕点店。”
“嗯,本来我也想开糕点店的,但京城卖糕点太多了,而且做糕点会比较辛苦。”
两人说着便坐下吃饭,项辰川边吃边时不时瞥余初音一眼,忽见她嘴角沾了些碎屑,说道:“你嘴边沾了东西。”
“有吗?”余初音伸手去抹嘴角,碎屑在左边,她抹的是右边。
项辰川伸出手,想帮她抹去嘴角的碎屑,指尖刚触到她的唇角时,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悬在了半空。
两人相互对望,余初音脸颊渐渐染上红晕。项辰川反应过来,指尖颤动了一下,轻轻帮她抹去嘴角碎屑,淡淡道:“这回没有了。”
“谢…谢谢!”余初音红着脸低下头,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她早已对项辰川心生好感,但面对项辰川时,她认为自己挺豁达的,怎么自从知道了他的心意后,就变得这么尴尬了呢?
半晌,耳边响起项辰川的声音,“你吃鱼肉吗?”
“吃的。”余初音仍是埋头扒拉着自己碗里的饭,哪怕碗里只有白米饭。
突然头顶出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她的脑袋往上推了推,接着又传来项辰川的声音,“你的头再低就要栽进碗里了。”
余初音只得抬起头来,却见项辰川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她的碗中,温声道:“尝尝你亲手做的鱼肉,刺已经挑干净了。”
余初音怔怔望着碗里的鱼肉,呼吸好似慢了半拍,心底涌起一股奇异的暖流,她从没谈过恋爱,原来两情相悦是这般的令人心动。
接下来谁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吃饭,直到沐子岚的到来才打破了这种沉闷的尴尬。
沐子岚穿着月白色锦服,身上依旧是挂得叮当乱响,他走进厅堂,见桌前吃饭的两人,先是一愣,随即快步走到跟前,扯着聒噪的嗓子,说道:“你们有好吃的居然不叫我?够意思吗?”
项辰川瞥了他一眼,问道:“你还没吃吗?”
“吃了,吃了我就不能再吃点?”沐子岚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夺过项辰川的筷子,调转筷头夹起桌上的菜吃起来。
沐子岚边吃边嘴还不闲着,坏笑道:“辰川,余娘子被你哄好了?我说的没错吧!只要你死缠烂……”
项辰川忙截住他的话头,强行转移话题,“你这是从何处过来的?”
“我还能从哪里过来,宫里呗!唉,太后娘娘这几日犯着邪门事了,惊得夜夜睡不好,这几日我都得进宫。”
余初音关切问道:“太后怎么了?宫里发生什么邪门的事?”
“嗐!这事说来也真是邪门。”沐子岚放下筷子,神色骤然严重,压低声音说道:“太后娘娘素来礼佛虔诚,在东侧殿小佛堂里供奉着一副观音圣像,可在七日前,那观音圣像居然开始流血泪,就从眼眶里流出来,殷红殷红的,可把太后娘娘吓坏了。她忙派人去宝佛寺请法师,法师来后做了一通法事,又重新为太后请了一副观音圣像,谁知那新请的观音圣像,昨晚又流出血泪来。你们说邪门不邪门?”
项辰川开口道:“宝佛寺的观音圣像名动四方,似乎很难求取。”
沐子岚点头肯定,“没错,那观音圣像是宝佛寺的方丈亲笔所画,一个月只画四幅,画成后需在佛前供奉七七四十九天,算是开光。因数量极少,京城达官显贵争相请供,所以极难求取。圣像出异象后,太后遣人到各官家问了一圈,其他圣像都没异常,只有太后娘娘手里的圣像才流血泪。”
“会不会是有人进入小佛堂动了手脚,故意将血泪画上去?”项辰川提出一个假设。
“绝无可能。”沐子岚一口否定,“那画卷挂得极高,不借助梯子是够不着的,而且小佛堂挨着太后娘娘寝殿,门边时刻有宫女轮值,且不止一人,若有人蓄意为之,绝不可能不被发现。”
项辰川看了一眼余初音,又问沐子岚:“你的意思是,血泪是凭空出现的?子岚,你信鬼神之说吗?”
“我信不信不重要,但太后娘娘深信不疑,自认罪孽深重,笃信这是‘天罚将至’的凶兆,所以每日精神恍惚,夜夜梦寐不安。”
两人不再说话,陷入沉默中,此时余初音却开口道:“我不信鬼神之说,这肯定是人为的。”
沐子岚颔首表示赞同,“起初我也觉得是人为的,可第二幅观音圣像奉入小佛堂时我在场,那画卷确是完好无损的。”
余初音问道:“第一幅画卷发生异象是什么时候?两次异象之前,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
“第一次…”沐子岚细细思索起来,“第一次异象好像是四月的最后一日,那日酉时我回了太师府,当时天正下雨。第二日宫里急召我入宫,我才知道前晚观音圣像的事,这异象是一早打扫小佛堂的宫人发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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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子岚接着道:“第二次异象是在昨晚,太后娘娘夜半惊梦,心神不宁便去了小佛堂诵经,结果亲眼见到观音圣像流出血泪。太后娘娘当场吓晕了过去,经太医救治,凌晨时分才醒转过来。”
“昨天晚上…”余初音想起昨天晚上的大雨,脑中突然灵光一现,“昨天晚上也是雨天,也就是说,两次异象的相同点是发生在雨天?”
“你这么一说,的确都是在雨天,不过这个和观音圣像流血泪有什么关系?现在是大晟的雨季,雨水多,下雨不是很正常吗?”
“不正常。”余初音摇摇头,低头细细思考起来,良久她抬头问道:“请问太后的小佛堂有窗吗?”
“有扇小窗,窗外是一片小竹林,但那小窗只是用来换气,窗棂只有十寸宽,哪怕是个孩子,也不能通过。”
“有窗即可,不用人通过就可以让异象显现。”
“此话怎讲?”沐子岚惊讶问道。
“我需要看过流血泪的画卷,才能确定我的推断是否正确。但此事绝不是神鬼异象,也不是天心示警,而是人为的。副统领,你若进宫,能否向太后转达一下我的意思。”
“好,我一会儿就进宫去。”沐子岚午后是不打算进宫的,但听余初音说有破解之法,便迫不及待想进宫将这消息告诉太后。
项辰川听余初音有意进宫为太后解惑,不免心底担忧,便有心劝道:“太后现下已如惊弓之鸟,你的解释万一不能令她满意,恐会迁怒到你,不如我们再好好商议一下。”
“你放心吧,这个事我有九层把握。”余初音露出一个胸有成竹的微笑。
沐子岚即刻进宫向太后禀报了余初音的话。太后一听有人能找出观音圣像异象的原因,那还等什么,当即命宫人备马车去接余初音。
余初音进入寿宁宫,在左侧殿内给太后行了礼,太后坐在罗汉床上,面色比上回见时憔悴了许多。
“余娘子,快请起。”太后说完,又命锦玉搬来软凳赐座。待余初音落座后,太后迫不及待问道:“听子岚说,你有异象破解之法?”
“回太后,大致已有眉目,但我需要先看一下那幅观音圣像。”
“好。”太后点头,吩咐道:“锦玉,带余娘子去小佛堂。”
原挂于小佛堂墙上的观音圣像已被取下,装入锦盒锁在柜中。锦玉取出画卷,平铺在小佛堂的香案上。做完这一切,她向余初音行了个礼,说道:“请娘子过目。”
余初音上前细细查看画卷,这画是用素白宣纸作底,由淡墨勾勒线条,采用朱砂青石等颜料分层晕染,画技并不高超,但因在佛前供了七七四十九天,未近鼻端就能闻到一股檀香。
她又翻过画卷,观察覆背纸,发现一处有条细如发丝的痕迹,用手触摸还有略有鼓起,而这个地方对应的正面是观音的眼睛处。她又将画卷翻回到正面,用指尖粘了点观音眼眶中流下的血泪放入口中,顿时心中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