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给多少?”
“百分之十。”
李国强咬牙说了个数。
“百分之二十。”
韩云逸直接翻倍。
“什么?你疯了?”
“厂长,这单生意是我拉来的,设计也是我出的,拿百分之二十不过分吧?”
韩云逸很清楚自己的价值。
“您要是觉得不合适,那我就把张科长介绍给别的厂子,反正他们肯定愿意给这个价。”
李国强深吸一口气,看了看赵明,又看了看韩云逸,最后无奈地摆摆手。
“行行行,百分之二十就百分之二十,你赶紧把设计方案拿出来!”
“放心吧厂长,三天之内保证交稿。”
韩云逸转身出了办公室,嘴角忍不住上扬,这年头敢跟领导谈条件的人不多,但他就是要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回到车间,几个工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问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谈成了笔生意。”
韩云逸随口敷衍过去,心里却已经开始盘算起设计方案来,这批办公家具可不能马虎,得拿出真本事才行。
傍晚下班时,芸芸在厂门口等他,脸上还带着些许担忧。
“听说我哥今天来找你麻烦了?”
“嗯,不过没事,已经解决了。”
韩云逸推着自行车,语气轻松。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说什么傻话呢。”
韩云逸打断她。
“你哥那德行我早就料到了,这种人就得硬碰硬,他才不敢乱来。”
芸芸抬头看着他,眼里闪着光。
“韩云逸,你真好。”
“走吧,送你回家。”
韩云逸笑着说,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第一章质检风波
韩云逸推着三轮车穿过那扇古旧的门框，眼前的景象瞬间变换。
70年代末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木料特有的香气。这家濒临倒闭的家具厂车间里堆满了各种半成品，几个工人正无精打采地坐在角落抽烟。
“韩师傅来了！”
一个年轻工人看见韩云逸，连忙掐灭烟头站起来。
韩云逸点点头，从三轮车上取下几张图纸铺在工作台上。这些都是他根据现代家具设计理念改良的方案，既保留了70年代的审美特征，又融入了后世流行的实用元素。
“老张，把厂长叫过来。”
没过多久，一个微胖的中年男人小跑着过来，脸上堆满笑容。
“韩师傅，您的设计方案我们都研究过了，真是绝了！这要是做出来肯定好卖。”厂长李建国擦着额头的汗，“就按您说的办，咱们立马开工。”
韩云逸却摆摆手，收起图纸。
“先别急着开工，我有个条件。”
李建国愣了愣：“您说。”
“进货这块必须由我来把关。”韩云逸语气平静，“质量不合格的板材，一块都不能进厂。”
这话让李建国脸色有些僵硬。厂里的木料一直都是他小舅子王德财在供，虽然质量参差不齐，但胜在便宜，而且是自家人好说话。现在韩云逸这么一提，等于是要断了王德财的财路。
“这个……”李建国犹豫了，“韩师傅，咱们厂一直有固定的供货商，突然换人怕是不太合适吧？”
韩云逸早就料到这一出。
“我没说要换人。”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各种木材的规格标准，“谁送货都行，但必须达到这个标准。做不到的话，这生意咱们就别谈了。”
说完他转身就往外走。
“诶诶诶，韩师傅别急啊！”李建国赶紧追上去，额头汗珠更密了，“行行行，就按您说的办！质量这块我保证没问题！”
他可不敢真让韩云逸走。这段时间厂子接连亏损，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好不容易遇到韩云逸这么个懂行又有路子的人，要是错过了，厂子真就只能关门大吉。
韩云逸这才停下脚步，重新回到车间。
“那就这么定了。三天后我来验货，合格的留下，不合格的全退回去。”
李建国连连点头，心里却在盘算着怎么跟小舅子解释这事。
……
当天下午，王德财就找上门来了。
这家伙三十出头，穿着件皮夹克，头发抹得油光锃亮，一副暴发户的架势。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看见韩云逸正在那儿检查木材样品，脸上立刻挂起笑容。
“哟，这位就是韩师傅吧？”王德财掏出根烟递过去，“久仰大名啊！我是厂长的小舅子，王德财。”
韩云逸没接烟，继续摆弄手里的木板。
“听我姐夫说，以后进货要您把关？”王德财也不恼，自己点上烟，“韩师傅您放心，咱们合作这么多年了，质量绝对没问题。这次的货我明天就能送过来。”
“送过来也行。”韩云逸放下木板，抬起头，“但丑话说在前头，质量不合格的我一块都不要。”
王德财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秒，随即又恢复正常。
“韩师傅真会开玩笑，我王德财在这一行干了十几年，什么时候砸过招牌？”
韩云逸没再说话，低头继续研究图纸。
王德财在旁边站了一会儿，见韩云逸压根不理他，只好悻悻地离开。走到门口时他回头看了一眼，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这小子不识抬举。
……
三天后，王德财果然送来了一车木料。
韩云逸站在货车旁边，随手抽出几块板材检查。刚看了两块，他就皱起了眉头。
这些板材表面看着还算平整，但仔细看就能发现不少问题。有的有明显的虫眼，有的开裂严重，还有几块干脆就是拼接的边角料。
“这批货不合格。”韩云逸直接下了结论，“全部退回去。”
王德财脸色一变。
“韩师傅，您这话是什么意思？”他走上前，声音提高了几分，“这可都是上好的木料，我特意挑出来的。”
韩云逸也不废话，直接拿起一块板材展示给周围的工人看。
“你们自己看，这虫眼能有黄豆大小，这种料子做出来的家具能用几年？还有这块，裂纹都快贯穿整块板子了。”
几个工人凑过来一看，纷纷点头。他们常年跟木料打交道，自然看得出好坏。
王德财脸上挂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