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病房门突然被人打开。
孟浩望着眼前的老院长,面色大变的拉开门。
严老院长抬步进门,进门前还往边上苏晚茵看去一眼,才挺直腰背进了屋。
苏晚茵:……
她总感觉这老头像是在炫耀。
不过跟她炫耀个什么劲儿啊,她就是个扫地的嘛。
随后她又在走廊座椅坐下,从包里掏出本书看。
这本不是医书,是她考试结束特意给自己买的放松心情的小说。
还是本言情小说。
看的人心黄黄的。
她正看的有滋有味的时候,远处突然传来一嗓子,“苏晚茵,里面叫你!”
她收起书起身,疑惑的看向微微开了一条缝的门。
杨红幸灾乐祸的把手里的扫把和簸箕扔给她。
苏晚茵皱了下眉,拎着工具进了病房。
一进门,一股浓郁的腐臭味和酸臭味扑面而来。
病床四周围满了研究组的人。
严老院长指着床头那块地,说:“过来把这儿扫干净。”
苏晚茵点头走过去,不经意便瞧见了床上人搭在床边的胳膊。
现在刘显整条胳膊都呈暗褐色,肿胀处鼓起大小不一的水疱,部分水疱被挑开,渗出黄色液体,边缘皮肤软烂发黑。
比送来前更严重了。
严老院长警告道:“现在你看到的一切都不准泄露出去,否则你别想再在医院待下去!”
苏晚茵淡淡收回眼神,点点头,默默清扫地面的药剂盒子和呕吐物。
扫完后,她看着簸箕里的药渣,走了两步后,还是没忍住提醒,
“他现在最好不要使用刺激性药物,例如生川乌,会让他病情更加严重。”
“另外水疱不要挑开,”
孟浩冷笑一声,“你个臭扫地懂什么,需要你乱说话?”
苏晚茵也没反驳,提起簸箕就走。
反正她提醒过了,他们爱听不听。
结果她刚走没两步,刘老突然出声:“等等,为什么水疱不能挑开?”
苏晚茵脚步微顿,“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应该是感染了糜烂性毒剂,这水疱有毒,破裂后会加重感染,严重时还需植皮。”
“最好的方法应当是用消毒针筒抽去疱内液体,保留疱壁,破裂后用生理盐水冲洗。”
她不紧不慢的话让所有人不自觉听了进去,等反应过来时,认真思考后居然真像那么回事。
孟浩已经惊的张大了嘴巴,不可思议的望着她。
刘老继续问:“你有什么治疗方法吗?”
严老院长却皱眉:“她能知道什么,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刘老却依旧看着苏晚茵。
苏晚茵本不想说了,但想着他们这项研究也是为了前线战士,她本不想耽误那些战士们的性命。
“我建议前期用五味消毒饮,中期用龙胆泻肝汤解毒消肿,后期再用八珍汤补气血。”
“期间水疱由针筒吸掉脓液,涂抹抗生素。”
说完,她转身就走。
室内却静的落针可闻,只声大门开合关上的“啪嗒”声。
所有人直到女孩的背影消失,才反应过来。
包括严老院长。
除了第一个他不知方子,后两个他确实听过得,也正是他们刚刚研究的出来的治疗方法。
可惜却估不好药量,所以他们才一直在商讨。
而这小丫头就这么瞧了这一眼,居然就立马能说出治疗方法,这当真不是周隼说的假把式。
严老院长想到自己刚刚还在门外看不起人家小丫头,老脸一时有些骚红。
刘老更是惊愕不已。
他原以为只是有些天分的小丫头罢了,却没想到人家医术也不差。
小小年纪居然有此成就!
片刻后,他连忙吩咐孟浩:“你去把那丫头请回来。”
请?
孟浩错愕的望着他,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还不快去!”刘老大吼。
孟浩浑身一哆嗦,再也不敢犹豫的跑了出去。
他连跑了三层楼,才在楼下花坛边上找到人。
“你……你快跟我回去。”他撑着腿,连喘了几口气说。
苏晚茵怪异地看他一眼,没理他。
孟浩气的够呛,却想到刘老的交代,不得不好声好气说:“是刘老叫你回去。”
苏晚茵烦躁的低叹一声,才转过身。
孟浩没错过她那一声叹息,并且还夹杂着浓浓的烦躁和不耐烦。
他一时又气又怒,“刘老叫你回去是你的荣幸,你居然还敢不耐烦?”
“那这个荣幸给你吧。”苏晚茵当即掉头往回走。
孟浩一噎,连忙上去阻拦:“别闹了,那么多人等着呢。”
“那你去呗,这个荣幸给你呗。”苏晚茵都纳闷了,打扫个破卫生还要抢着干。
孟浩胸口一堵,又不得不憋着气,道歉:“刚刚是我口误,抱歉,你快跟我上去。”
他话落下,便看见苏晚茵震惊的望着他,接着又看向他身后。
孟浩转过身,正好看见站在不远处的虞青青转身离开。
他面色微变,却没跟上去。
上次食堂的话他铭记于心。
既然她只当他是普通同事,他也懒得再舔上去。
“走吧?”孟浩收回眼神,催促苏晚茵。
苏晚茵又惊了下,才抬步朝楼上走。
而远处的虞青青走了几步,没听见身后有脚步声。
她脸色骤青,转头一看,那里哪儿还有人啊!
她再抬眼看向楼梯口,便看见孟浩和苏晚茵两人一起上楼的背影。
可恶!
虽然她不喜欢孟浩,但她也见不得孟浩被苏晚茵勾引了去!
接着,她快步跟了上去。
……
病房里。
苏晚茵精神萎靡的走进门,手里提着清扫工具。
刘老一瞧,连忙朝孟浩吼:“你怎么还让她拿着扫把过来?”
“……”孟浩尴尬的将苏晚茵手里的工具拿过来。
苏晚茵这才知晓不是让她来打扫卫生的。
接着,刘老颇为亲切的朝她走来,还给她安排了个椅子,笑着问:“晚茵丫头,你再具体说说你刚刚说的那几个方子。”
苏晚茵敢说她从见刘老,就没见过他露出这么慈善的笑容。
还挺渗人的!
苏晚茵没坐椅子,回想了一下,才把后两个方子一一说出。
刘老听完,眼里闪过欣赏,又问:“那份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