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沈眉庄的甄心中无比担忧父亲甄远道的病情。
可她如今仍然是笼中鸟,走不出这块地,到哪里都是需要文书的,只等祈求允礼早日回京。
更何况她如今,甄嬛抚摸小腹,她再一次有了孩儿,是她与允礼的孩子。
而回到皇宫的沈眉庄,还没回碎玉轩,就在宫门被李英强制请到了端妃的延庆殿。
沈眉庄心中不安,她是如何给温宜下发热药的,他自己清楚,心中预感不好,怕是被发现了,可为何是昭皇贵妃身边的太监李英过来?
难道是端妃告知了昭皇贵妃?
沈眉庄脸色发白,额头细密的冷汗冒出,在正月底的大冷天格格不入。
端妃这个时候已经猜到,温宜被沈眉庄下药的事情暴露了,她不知该庆幸还是失望。
庆幸皇贵妃发现了,要给温宜一个公道,失望自己失去了拿捏沈眉庄的机会。
敬妃和欣贵人,以及其余低位妃嫔也接到通知,都先后到了,延庆殿一时有些显得狭小。
自从文鸳独宠以来,妃嫔们从吃醋嫉妒,最后无可奈何的麻木,现在都已经没了争宠的心思。
何况文鸳让她们好吃好喝的,也不差那点子熬心费力挣来的宠爱了。
扎心的是,皇上压根不看别人一眼,等昭皇贵妃年老色衰,她们这些年纪大的妃嫔,怕是已经一脚踏进棺材了。
欣贵人自从被景泰打了两巴掌后,对文鸳还是心有余悸,平日都是躲着文鸳走的,文鸳也没有故意拦着不让欣贵人去看女儿,算是相安无事。
欣贵人对着敬妃说道:
“敬妃姐姐,你可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下午这个时辰了,怎么还把所有人叫过来。”
敬妃也不知,只是她略一思索,就猜到和温宜生病有关,除此外,最近后宫一片太平。
“本宫也不知,不着急,咱们问心无愧,等着就是了。”
敬妃的心态是在场大多数妃嫔的心态。
文鸳这时已经带着要用到的人手,坐着暖轿过了御花园,马上就到端妃住的地方了。
这次文鸳就没有盛装打扮,她现在肚子里又揣了两个,就怎么舒服怎么来了。
“昭皇贵妃娘娘到——”
随着李英的通传声,所有人,包括疲惫的端妃也要出来迎接行礼。
众人:“昭皇贵妃娘娘万福金安,娘娘千岁!”
文鸳出轿,迈步走入。
“都免礼,起来吧。”
一段时间不见昭皇贵妃,众人只觉皇贵妃通身的尊贵比她昳丽的容貌更吸引人,让人丝毫不会因她的年轻而敢怠慢。
进入正殿,分主次坐下。
文鸳看着端妃,似笑非笑的说道:
“端妃,好一片慈母心肠!”
端妃听文鸳语气不对,心里千回百转,可面上保持微笑,说道:
“这是臣妾该做的,当不得娘娘夸奖。”
文鸳将茶盏一扔,瓷器和地砖碰撞,清脆的声响带着四溅的茶水,让所有人都跪下:
“娘娘息怒!”
“除了端妃和沈答应,其余人都起来吧。”
文鸳只针对端妃和沈眉庄。
其余人都提着心起身归位,坐的坐,站的站。
文鸳肃着脸,威严的气势让在场的人心惊。
跪着的端妃和沈眉庄这一刻好似开了窍,彼此心知肚明了皇贵妃今日的目的。
只听文鸳问责说:
“沈答应,你为了去看在甘露寺修行的莫愁,竟然敢给温宜公主下药,还勾结宝华殿法师,使鬼魅技俩。
而端妃,原本我以为你同敬妃一样,虽然不是亲生的,可也是视如己出的疼爱。
也是,人与人是不同的,敬妃做到的,你端妃可差远了。”
文鸳看到端妃不停眨动的双眼,知道她是在心中谋算脱罪的办法,可文鸳不会给她机会,故意说道:
“可惜,有些人就爱丢西瓜捡芝麻,聪明反被聪明误。
端妃,你可知,皇上同我说,看在齐家子弟上进的份上,你又是宫中老人,温宜公主生母也没了,想着等温宜出嫁的时候将她正式记在你的名下。
这是考虑到襄嫔生前的爱女之心,不好让温宜过早遗忘生母。
哪知,温宜在母女缘分上,到底浅薄了些。”
端妃顿时瘫软在地,咳出一口血,她后悔不已。
文鸳看到端妃这样,直接没有留面子,将心中所想说出来:
“端妃,你是个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什么都算计。
分明已经知道温宜发热是沈答应下的药,可你想着拿这件事拿捏沈答应和沈家,好给你齐家铺路。
本宫告诉你,你的算计只会落得一场空,你现在后悔也晚了!”
文鸳这话一出,不知今日为何被皇贵妃召到延庆殿的妃嫔们,此时全都明白了。
一时间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端妃,都意外端妃的态度。
文鸳又看向同样瘫倒在地的沈眉庄,说道:
“我说沈答应,你每次都是这副死样子,事发前一副聪明样,事发后就只剩一副死狗赖皮的死样!
景泰,给我好好教训她,也不知是什么给了你勇气,给温宜公主下药。
你倒是远近亲疏分的亲!”
景泰立马上前抬起手开始扇沈眉庄,而且是拿木板扇,文鸳可不想景泰伤了手。
在啪啪的声音中,伴随着沈眉庄的痛哼,才几下,沈眉庄已经牙齿松动,嘴角出血。
文鸳转头对敬妃道:
“好在胧月这次逃过了,下次就不一定了,就算不被下药,怕也是少不了被利用。”
敬妃一听就明白了,这宫中女人利用子嗣争宠,可以说是常见的,只在于对孩子下手轻重。
有的只是让皇上看到孩子,借此联想到孩子生母,可有些,不惜伤害孩子来借此攀附皇恩,获得盛宠,毕竟小孩有个着凉不舒服生病不稀奇。
“臣妾多谢娘娘提醒,定当防范周密,保护好胧月公主。”
等景泰二十个巴掌打完,沈眉庄已经痛到说不出话,口中牙齿也只差掉落,眼泪将妆容糊成一团,让人嫌弃的不去看。
文鸳看着众人眼中也都没有多少同情,心中满意。
果然还是正常人多,沈眉庄这是自己找死,分明家世不低,却不知好歹,没心没肺,沈家还是会被牵连。
在文鸳的示意下,景泰和另一个宫女抓着沈眉庄,让她抬头,文鸳幸灾乐祸,杀人诛心的说道:
“沈家也是倒霉,生了你这么个祸害,沈答应你知道吗,沈家已经被你害惨了,呵呵。”
沈眉庄听到后,晕死过去了,文鸳不屑的翻白眼,果然够“聪明”,遇事只会逃避。
沈眉庄就是个蠢的,她知道入宫是为了家族,可她的行动却处处背道而驰。
沈眉庄的母亲其实没有教错,以她的家世,正常来说,日后少不了高位,自然不可能从小就当小妾养,高位妃嫔和普通人家的小妾有本质区别,妃嫔都是有品级的。
尤其沈母提醒过沈眉庄,她是入宫做妃妾,给皇上绵延子嗣的,结果,沈眉庄朽木不可雕也,当柴火烧都嫌不好看。
文鸳都同情沈家,只能呵呵了。
文鸳当众宣告了对这件事的处置结果。
沈眉庄谋害皇嗣,贬为罪人,杖毙。
端妃保护皇嗣不周,降为嫔,不再抚养的温宜公主,温宜公主送去阿哥所,和淑和公主一起住在阿哥,端妃不得私自去探看。
此时的端嫔睁大双眼,不可置信,边咳着血边求情:
“娘娘开恩呐,温宜是臣妾的命啊,臣妾以后一定将温宜公主放在心上,求娘娘成全臣妾的一片爱女之心吧,求求您了。”
这场景凄凉悲伤的让人同情,可文鸳不会,她还会落井下石,说道:
“端嫔,你怕是误会了,温宜只是交由你抚养,玉牒未改,温宜始终是襄嫔之女,你和敬妃可不一样,胧月已经上了玉牒,她的生母就是敬妃。
谁让你自己不真心呢?”
端嫔心中的怒火和愤恨让她恨不得去撕碎文鸳,无比想回到事发前,可她只能勉强保持清醒,拖着病弱的身体继续给皇贵妃磕头。
文鸳置之不理,对着众人警告道:
“皇嗣珍贵,不可轻视。望尔等以沈罪人和端嫔为诫,日后安守本分,勿使皇上和本宫忧心。”
众人:“谨遵昭皇贵妃娘娘懿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