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饼已经冷了,握在手心里,就好像平时陈菲握着她的手,有点黏腻。
傅星兮看着青饼许久许久。
薄夜寒的看着她的动作,低眸瞪着她。
“你干什么?”
难道她还准备把掉在地上的青饼吃了不成?
傅星兮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了擦青饼上面的脏东西。
下一秒,薄夜寒再次拽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你发什么疯?不就是死了一个助理,大不了我帮你报仇就是了。”
在薄夜寒的眼中,动了她的人,他肯定是要报仇的,但不是像傅星兮这样伤心地在这里吃什么破青饼。
闻言,傅星兮却掀起了眸子,冷冷的,毫无感情的。
不就是死了一个助理……
反正你们这些贫民区出来的,命如草芥。
薄夜寒站在她的面前,被她眼中的红血丝给震撼到,他本来觉得她这样闹很不讲理,但是还是服了软,“好了,我给你报仇。”
既然她和陈菲的关系那么好,她不爽,他就给她报仇。
“我自己来。”她继续捡着地上的青饼,“我自己报仇。”
她的人,她自己护着。
“不许捡!”薄夜寒再次拽住了她的手。
可这一次,傅星兮狠狠甩开了她的手,“我不用你管。”
“你是我老婆,我不管谁管?”薄夜寒实在是拿她没有办法,将她拉着抱进了怀里,然后对着门口的赵磊说道:“把这些青饼全部都真空低温保存,让她这一辈子都能保存。”
“是。”
赵磊立刻就安排佣人过来一起搞。
见状,傅星兮整个人都软了下来,也没有再弯腰下去捡。
看来她是满意自己的安排的。
薄夜寒有点吃醋,也有点受伤。
“阿兮,我要是也死了,你也会这么伤心吗?”他捧着她的脸,语气中满是无奈。
傅星兮问自己,她会吗?
她肯定会的。
但陈菲是不一样的,她把自己当做妹妹一样的疼,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她却可以为自己掏心掏肺。
“薄夜寒,你和她不一样。”傅星兮只能这么说。
佣人已经在装青饼,很快,现场就被清理完毕。
薄夜寒将傅星兮放回到了轮椅上,知道她这样坐着会比较舒服一点,他抱着她,反而束缚住了她。
傅星兮也冷静了下来,她皱眉,“为什么颜子豪知道我在那个医院里?”
她的行踪应该是很保密的,不会有人知道。
赵磊刚从外面进来,心颤了一下,他赶忙解释,“薄总,是这样的,我们几个手下对颜子豪折磨的时候,不小心说漏嘴了。”
是这么一回事?
傅星兮抬眸看向了薄夜寒。
薄夜寒也有点心虚,他手底下的人,那么不靠谱?
“查清楚到底是哪个,以后不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傅星兮抿着唇,她没有想到薄夜寒手底下的人也这么不中用。
可现在也不知道该责备谁。
“我要操办陈菲的丧礼。”她开口。
薄夜寒打量着傅星兮,“你现在这个鬼样子,怎么去操办?”
脸色苍白得没有一点血色,整个人又瘦了很多。
好像风一吹就会飘走。
“不准搞。”
“我就要!”傅星兮厉色瞪了回去。
薄夜寒咬牙切齿,“我是为了你好,你的身体经得起你这么折腾?”
傅星兮咬着唇,“薄夜寒,我必须要操办陈菲的丧礼,我欠她的。”
薄夜寒手握在沙发边缘,呼吸都沉了下来。
赵磊站在一边,瑟瑟缩缩的,真怕薄夜寒的怒气会跑到他的头上来。
毕竟那陈菲会出事,夫人的行踪会暴露,也是他没有管好手下的人的原因。
下一秒,只见薄夜寒的手重重放在了桌子上。
然后冷冷丢下一句话,“随便你。”
薄夜寒生气了。
傅星兮很清楚他是为了她好。
但是那是陈菲啊,那是把自己当做亲妹妹看待的,为了她挡了两次的菲菲。
她做不到因为身体不好就不去主持陈菲的丧礼,那样她会一辈子都内疚的。
赵磊错愕地看去,可薄夜寒已经越走越远了。
薄总不是来这里安慰夫人的吗?
怎么还自己走了?
他只好跟上了薄夜寒的脚步。
……
夜色静谧,傅星兮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大床上。
胃痛,胃是那种在搅的痛。
她整个人缩在床上,缩成了一团,仿佛这样就可以让自己好受一点。
她的体质原因,一般的止痛药对她都没有什么效果。
她也想要自己早点好,所以并没有吃那些止痛药。
此刻,冷汗遍布了她的额头,她死死攥着床单,指甲都攥得发白。
不知道什么时候,男人沉重的呼吸声传进耳膜。
薄夜寒躺在了她的身边,大手一捞,将她捞到了自己的怀里。
傅星兮再也控制不住,从床上匆匆下床,趴到了卫生间的洗水池里,开始呕吐。
可她什么都吐出不来,胃在扭动着,又痛又酸。
她感觉自己是那种死了一样的难受。
整个人都仿佛沉溺在海水中,逼仄,无法呼吸,甚至连动一下都是一种奢望。
身后,一阵脚步声响起。
薄夜寒站在她的身后,俯下身,双手扶住了她的肩膀,将她的脑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声音担忧,“很难受?”
傅星兮还以为他会一直生气呢。
她已经痛得没有力气了,只能任由他抱着。
“很难受。”
她以为自己不会感受到任何的痛意了呢,想不到这一次胃伤得厉害,让她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痛。
薄夜寒的目光沉沉的,就这么看着她,“我让医生过来。”
傅星兮却拽住了他的手,力道很轻很轻,她整个人都瘦了,仿佛手也瘦了很多。
“不用,止痛药对我没有什么效果。”
薄夜寒抱起她,“那我抱你回床上。”
傅星兮却知道自己是睡不着的,她扯着薄夜寒的衣领,“你带我去楼顶,我想看星星。”
薄夜寒面色沉重,“好。”
庄园楼顶上的风景很好,有一个很大的玻璃房,玻璃房的玻璃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里面放着许多蔷薇花,还有一张很大的床。
傅星兮困惑,“这里怎么还有一张床?”
“为了提供情趣用的。”薄夜寒毫不避讳。
傅星兮愣住,那她说来屋顶,还是遂了薄夜寒的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