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罗大姐的哭泣,陆西辞厌烦至极,却极有忍耐力,完全无视这吵闹,对腾明远道。
“过会儿让向景行送你们回去,还是按之前说的,明天玉贞姐休息,后天去教你们。但玉贞姐是个讲究规矩的人,怕是要正式拜师才能真正传授一些门道,你们自己琢磨清楚:愿拜师的就学厨艺,不愿的就做些跑堂看门的活计,拿份工钱也行。”
陆西辞这话,没有一个字是废话!
话里话外都在点明——杨玉贞对你们有恩,若拜师便是正经师徒关系,即便年纪相仿,也得论辈分,别在背后说她坏话,他听不得这个。
罗砚洲盯突然开口:"我听说嫂子不在了!"
陆西辞端着茶杯的手猛地一僵,喉结滚动着应了声:“嗯。”
腾明远绞尽脑汁,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安慰他,只能干巴巴地道:“老陆你别太难过,嫂子肯定盼着你好好的。”
然后眼睛余光一扫,我草!
四个男人都注意到,罗姐姐的眼睛亮了,是真的眼睛珠子亮了一个度,盯上了陆西辞。
操!陆西辞在心里暗骂!
陆西辞的人生中,不止一次见到女人对她露出这种贪婪的,把他当成红烧肉的表情,好像随时要扑上来咬一口。
甚至江夫人也曾经对他这样色情露骨的看过。
陆西辞很讨厌这种眼神,看着就想把对方的眼睛珠子扣下来,扔地上,踩个响!
他玉贞姐从来就不会这样,大大方方的,有时候也会欣赏一笑,但完全没有占有他的想法,似乎她还没有从失败的婚姻里走出来,再开始一段新的感情!
罗砚洲欲言又止:“你家是不是缺个……”
陆西辞神情郑重地道:“不合适!我并无再婚打算,因此不会雇单身年轻女人在家做保姆。我一生行事正直,从未有过绯闻,但担忧旁人胡乱揣测,毁了你姐姐的清白,那就不好了。老罗,我把你当兄弟才直言,此事绝无可能,就别再提了!”
罗大姐的眼泪骤然止住,眼底泛起亮光。
她本想脱口而出“不在乎被陆西辞毁了清白”,却又碍于情面,只得柔声说道:“人家说什么便由他们说去,嘴长在别人脸上,咱们自己行得正坐得端就好!”
她自以为高明的言辞让四个男人瞬间怔住。
腾明远猛地转过头,指尖狠狠掐着大腿,望向窗外墨色的夜空,缓缓吸气、吸气,试图平复心绪。
乔云霆脸上的厌恶几乎藏不住,低声自语:“这算什么人啊!”
陆西辞则看向罗砚洲,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却未作声。
罗砚洲的脸色瞬间变得黑里透红。
陆西辞并非不懂报恩 —— 他将这群并肩上过战场的兄弟都叫来,不论是否救过他,都为他们安排工作、传授技能,自认为已尽到报恩的极致。
他并非世人眼中“伟光正”的圣人,从他愿意娶江小姑便能看出,他深知部队里快速晋升的潜规则,也愿意牺牲婚姻融入其中,绝非天真之人。
若罗大姐是另一类性格,哪怕像包打听那般干练,陆西辞都愿为她养老送终,给自己博个好名声,不愧对良心。
但罗大姐不行 —— 她正如包打听所言,是个事儿精,又懒又爱哭,浑身都是陆西辞的雷点。
更关键的是,她心思不正,眼神里透着贪婪,一眼看出灵魂的脏污!
陆西辞绝不可能为了报恩将自己置于两难境地 —— 那是只顾眼前利益的愚蠢行为,真正的智者都懂得拒绝。
有时候拒绝,才是最不破坏友谊的方法。
虽然暂时看着不那么好!
罗砚洲率先打破沉默,沉声道:“对不起,家姐给你们添麻烦了!”
罗大姐闻言,脸色涨得通红,带着怨怼的哭腔道:“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四个男人陷入沉默,唯有罗大姐的啜泣声在空气中回荡。
只听“啪嗒”一声,厨房门被轻轻关上,包打听与杨玉贞轻笑着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对于老闺蜜们来说,美好的一天结束了!
陆西辞人在这里,神已经走了,倾听着外面的动静。
小肥崽儿奶声奶气的说话,杨玉贞哄了一会儿,大概是不耐烦了,让小肥崽儿唱歌哄她睡,小肥崽儿声音又清亮起来,一会儿没电了,估计把自己哄睡着了。
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十分钟悄然流逝。
腾明远彻底折服 —— 换作他处在陆西辞的位置,恐怕早已按捺不住,主动出面帮罗大姐解决工作或婚嫁之事。
可陆西辞始终端坐不动,一言不发,立场鲜明:罗大姐是罗砚洲的责任,与他无关。
此刻的陆西辞,显得既冷静又近乎无情 —— 毕竟若不是罗砚洲当年将他推开,他早已殒命,如今罗砚洲的要求虽有些过分,换作旁人多半会应承下来。
腾明远忍不住开口:“陆哥,你看能否想想办法?”
陆西辞语气平静地说道:“我已给出解决方案。罗砚洲,你姐姐必须由你自己负责。我给你找份工作,弄套房子,你们姐弟同住。你尚未有孩子,日后结婚生子,有你姐姐帮衬多好。”
“是啊,这也是个办法。”腾明远连忙点头,应和,心里奇怪的想,明明这也是好方法,罗砚洲还想什么呢——估计罗砚洲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也不想带着这个负累吧。
陆西辞此刻显得格外周到:“若你姐姐性格刚硬些,自理能力强,像包大姐那样,完全能当军嫂留下来。但她这性格实在不适合,我担心她日后会吃亏。这是我为你们姐弟考虑的最佳出路。”
罗砚洲并非不知自己此刻有些无赖 —— 除了爱国大事不计个人得失外,生活中人人都会从自身立场考量,罗砚洲救了陆西辞,让陆西辞办点事,无可厚非,并没有错。
他本想利用往日恩情向陆西辞施压,毕竟以陆西辞的能力,定能妥善安置可怜的姐姐。
却未料陆西辞平日那般仁义,在此事上却如此抗拒,那显而易见的排斥,让他不得不正视现实。
他再次看向身旁柔弱不堪的姐姐,瞬间明白了陆西辞的顾虑。
这特么的不是仁义不仁义的事,这是要出丑闻的节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