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雅芬沉默了一会儿,闷声道:“阿丽,你之前提过的那个投资公司,是不是快成立了?
我之前攒的5万小金库,拿出了1万买股票,现在1万变4万,加起来就有8万了。
你看……能不能凑个份子,到时候帮我投到那个投资公司里?”
“可以是可以,就是……那姐夫那里,会不会有意见?”宋丽丽有些担忧道。
前世的时候,姐姐存在私房钱跟做贼一样,甚至连自己名字的存折都不敢有,每次都把钱存到她的账户上。
据说是姐夫一旦发现,就会直接收走。
表面上说“要用钱随时问我要”,但实际上却并没有那么大的自由度。
宋雅芬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沙发上:“阿丽,自从开始存私房钱之后,我才发现,手头有点能自己支配的钱,有多开心!
这次的股票,我跟你姐夫说了,我刚入职不久,没分到。所以这笔钱,都是我自己的!”
宋丽丽看着姐姐眼中的自信,心中无比动容。
看来,前世那个唯唯诺诺的姐姐,也终于要勇敢做自己了!
“行!那你先存银行,等回头公司成立了,我来问你收钱!”宋丽丽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两姐妹随即又闲聊了一会儿,说了些周围人的家长里短。
正聊得开心呢,王虹突然敲门进来了:
“丽丽,雅芬姐,你们听说了吗?咱们东海桥直街那一块,要拆迁了!”
宋丽丽闻言,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
前世明明到2000年之后才拆迁来着,怎么现在才96年,就要拆迁了?
王虹顺势坐到了沙发上,挽着宋丽丽的手臂说道:
“我也是听我家袁局长说的,据说市里正在开会研究,要出台一个越州城的保护和开发的十年规划。
第一期要恢复的,就是护城河。护城河里打头阵的,就是原来的四个进城水门。
咱们原来住的那一片,要全拆了,建水门、公园和新小区!”
宋丽丽猛然想起高宇提过的那个提案,难道因为那个提案的缘故,原本在4年后发生的事,提前了?
王虹还在一旁絮絮叨叨地说着:“听说啊,这次全部是货币补偿。
只不过,拿的钱可能只够买普通的小区,凤翔开发的那些楼盘,估计还得自己添点。
但不管怎么说,总归是一笔入账。
说起来,丽丽,这次不仅你爸妈家要拆,你婆婆家那个老房子,也要拆吧?能赔几十万呢!”
宋丽丽想起前世拆迁的时候,闹得不可开交的样子,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消息一出,事情很快就提上了议程。两周后,拆迁办就派人挨家挨户地上门量尺寸,核算面积,确定补偿方案。
确实如王虹所说,高家和宋家的房子都要拆迁,只不过两家的氛围却截然不同。
先说高家,那房子最后核算下来,一共能补偿33万。
叶茹珍直接把两个儿子和儿媳妇都叫上,打开天窗说亮话:
“这笔钱,我留3万块当养老钱。剩下的30万,你们兄妹3个,每人10万!都没意见吧?”
4个小辈都摇了摇头,表示没意见。
这房子毕竟是高宇爸那个时候挣到的,怎么分配,理应是婆婆说了算。
而且,3个人平分,也算公平,没有厚此薄彼。
只听叶茹珍继续说道:“既然说到分钱的事,我就顺便把我的身后事安排一下吧。”
高宇想着这事不吉利,正想出声阻止,却被叶茹珍抬手制止了:“我知道你们觉得现在说有点太早了。
但是,我这个年纪了,指不定哪天就没了。
原来一直跟我一起去买菜的那个胖婶,你们知道吧?
据说家里几个子女,为了争拆迁款,大打出手,胖婶一口气没上来,脑溢血,走了。”
宋丽丽闻言,思绪不禁飘到了自己第一次见胖婶的时候,她跟高宇的缘分,也是从听胖婶说八卦开始的。
没想到,那样一个和蔼的阿姨,居然这么突然就走了。
叶茹珍叹了口气,继续说道:“我现在住的房子,是老大家买的。
一直让我住着,也不收我房租。所以,等我死了之后,留下的那三瓜两枣,就都归老大家。
雷子,你和小姜,没意见吧?”
高雷急忙摇了摇头:“没意见!咱家能有现在的好日子,全靠大哥和大嫂,您就是33万拆迁款全给大哥,我也没意见!”
叶茹珍看着小儿子,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自家这个小儿子,虽然读书不怎么好,但是心眼好,肯吃苦。
看来,自己百年之后,也能挺直腰杆去见老头子了!3个孩子,都被她养得好好的!
高家这边的拆迁款分得干净利落,而到了宋家这边,一整个鸡飞狗跳。
有了前世的经验,宋丽丽直接给高宇打了预防针,表示自己家重男轻女,大概率分不到钱了。
但要说直接放弃,全给儿子,又觉得太便宜他们了。
所以宋家谈分钱的时候,自己去一下就好了,让高宇不用去了。
毕竟,她还是会下意识地不想让高宇见到自己家那些扯皮的事。
可高宇听完后,非但没同意老婆的提议,反而坚持要跟老婆一起去。
“你那兄弟,万一急眼了跟你动手怎么办?尤其你弟弟,上次带孩子的事上,让你给摆了一道,估计心里憋着气呢,我得去保护你!”高宇一脸认真道。
宋丽丽:“我又不争财产,就是过去骂几句出出气!让他们这样轻松就分到了钱,我可不甘心!”
高宇拉住了老婆的手:“那我更要一起去了!万一你骂不过他们,我可以帮你一起骂。
否则你要是没骂过,回到家,会越想越生气的!”
宋丽丽看着高宇一脸真诚的模样,最终还是心软了。毕竟,要是真的没骂过自家哥哥和弟弟,她估计真的会一晚上都睡不着觉!
周六晚上,宋家4个子女连带两个儿媳和两个女婿,都整整齐齐地坐到了一起,每个人都神情严肃,好似在上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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