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嘶吼着，试图用声音驱散那逼近的死亡寒意。
“心理变态？也许吧。”
夏江南毫不在意的耸耸肩，眼神里闪烁着一种非人的冷酷光芒。
“但系统告诉我，成功者往往需要一点‘非常规’的手段。李总会欣赏我的‘果断’，总部…呵，他们更需要一个能‘解决问题’的人，而不是一个靠裙带关系上位的废物女婿。”
他刻意加重了“废物”和“女婿”两个词，像刀子一样剜着孙强最后的自尊。
孙强的手在身后胡乱摸索着，指尖触碰到办公桌边缘冰凉的金属—是他常用的一支沉甸甸的万宝龙钢笔。
这是他唯一能摸到的“武器”。
求生的本能瞬间压倒了恐惧。
“夏江南！你想想项家！项家是整个江东势力最大的家族，项贝贝她也不会放过你的！她一定会查到底的！总有一天，她会查出真相，你杀了我，就是彻底和项家为敌！”
他试图搬出最后的护身符，声音因激动而颤抖。
夏江南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刺耳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办公室里回荡，显得格外瘆人。
“孙哥啊孙哥，死到临头还在做梦呢？你真以为项家把你当回事？你不过是个门面，一个联姻的符号，项家要的从来都是你的身份！你捅出这么大的篓子，让项家跟着蒙羞，你以为他们是想保你，还是想尽快把你这个污点抹掉？我替你‘体面’的结束，说不定项家还要感谢我，帮他们省去了清理门户的麻烦！”
“至于项贝贝…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都懂得审时度势。一个死了的、背负污名的丈夫，和一个能替项家继续赚钱、解决麻烦的‘得力助手’，你说她会选谁？系统分析她的行为模式和利益取舍，成功率高达91.7%。”
“91.7%…”
孙强喃喃重复，心彻底沉入冰窟。夏江南的每一句话都像毒液，侵蚀着他最后一丝希望。
他明白了，在这个被夏江南称为“系统”的冰冷逻辑里，他早已被精准地判定为“最优牺牲品”，连他自以为是的靠山，也成了加速他死亡的推手。
“好了，孙哥，时间差不多了。”
夏江南的声音恢复了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平静，他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他再次向前，动作迅捷如猎豹。孙强只看到白手套在眼前一晃，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扼住了他的喉咙，将他死死抵在敞开的落地窗边缘！冰冷的夜风瞬间灌入，吹乱了他的头发，也吹散了他最后一点体温。
“呃…嗬…”孙强拼命挣扎，双手胡乱地抓挠着夏江南的手臂，钢笔在混乱中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无声无息。窒息感如潮水般涌来，眼前开始发黑。
夏江南的脸在模糊的视线中扭曲变形，只剩下那双冰冷、毫无人性的眼睛，如同深渊凝视着他。
“别怕，孙哥。”
夏江南的声音近在咫尺，却像从地狱传来，带着一种诡异的安抚，“系统说，这很快。
你的“牺牲”，会成就我的“传奇”。下辈子，记得别挡“主角”的路。”
孙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喉咙里发出不成调的嗬嗬声，绝望地看向下方遥远如星河般的城市灯火。那光芒，冰冷而遥远，正如他迅速流逝的生命。
夏江南手臂肌肉贲张，猛地发力。
“永别了，踏板。”
他的声音轻飘飘地落下，最后一个字音消散在呼啸的风中。
下一秒，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将孙强推出了窗沿。失重感瞬间攫取了他所有的感知。
风声在耳边凄厉地尖啸，城市的光影在急速下坠中拉成模糊的线条。
没有惊呼，只有风灌满口腔的窒息。
但他终究是没有落到地面，他的身体被大楼的门廊稳稳接住，就连鸟儿都没有惊动。
视野彻底黑暗之前，孙强最后看到的，是办公室窗边，夏江南模糊的身影正从容地戴上另一只白手套的手套，然后平静地，拉上了那扇巨大的落地窗。
隔绝了室内的灯光，也隔绝了孙强坠向深渊的最后景象。
办公室内，瞬间恢复了死寂，只剩下中央空调低沉地嗡鸣。
一阵蓝光扫过，一切仿佛恢复了原状，地垫上的发丝突然像被什么点燃一般化为了灰烬，就连楼下那就面容扭曲的尸体脖子的痕迹也恢复正常，就连扭曲的表情也逐渐变得祥和释然。
就连那根万宝龙钢笔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稳稳插到办公桌上的笔筒里。
【李总，目标实现已“自我了断”，现场干净。小胡案，终幕。】
……
深夜。
江东分公司灯火通明。
办公区的一个小套间的门被敲响了。
“夏主任，我的差旅费单子麻烦您给签一下吧。”
办公室的一个女生将差旅费单子递到夏江南面前。
“小刘，这个制度是孙总制定的，趁孙总还没被免职，赶紧去找孙总签字吧。”
……
“硕哥，为啥咱们不住江东安排五星级酒店，非得在这如家过夜。”
“以防万一吧，对了你用你那奇怪的手段帮我查一下那个夏江南到江东以后发生的所有命案。”
“啊，都没听过江东这边有过命案啊，和这个夏江南有关系？”
“不知道，查一下吧，以防万一。”
“对了，硕哥，按您的要求，总部给您的日结的工资2000块钱到账了，然后全用于赔追尾的赔款了。”
“行了，知道了。”
这先知的代价能消减到这个程度已经差不多可以接受了，不过这样一天天打义工也不是事啊，挣一分钱就得花掉一分钱，得赶紧解决夏江南这个事，让系统尽快升级，别的不说至少能把这个代价先给抵消了。
“硕哥，查到了。那个夏江南来江东以后，江东一共发生过4起命案，都是自杀，也都被总部给按下来了，其中3起已经查明原因了，2起是同一个主管霸凌，第3起，是这个主管畏罪自杀，就一起是近期的，死者叫做小胡，是跳楼自杀的。”
“是这样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