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问你会嫁给我吗?”邓岩看着她,眼里满是期待。
陈幼柠这下终于听清楚了,不知所措地垂下眼帘,“岩哥,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大哥,我希望我们以后出来不要再聊这些好吗?”
她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浇灭他心里的光亮。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而他每次都盼望着她不一样的答案,可每次都是一样的回答。
他失笑,唇角带着一丝苦涩,“如果有一天,我的生命走到尽头,我有个愿望,那就是希望你能跟我举办一场婚礼,在牧师面前许下对彼此的承诺,你会帮我实现吗?”
陈幼柠愣了愣,她没有正面回应,而是疑惑地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干嘛说这样的话?”
“你会帮我实现吗?”邓岩再次问道。
“我,”陈幼柠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不是说了吗,不要讲这些话题。”
邓岩再次受伤,“好吧!”
她就是这样,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会因为对方对她好,就忘了个人立场。
不过说白了,她始终忘不了柯嘉恒,也没办法真正去接受下一个人。
她的心思敏感又谨慎,对很多人有防备之心,不是谁都可以轻易进入她的世界。
吃完饭,走出酒店。
邓岩送陈幼柠回家。
路上,陈幼柠看着车窗外面。
霓虹灯光掠过她那张漂亮的脸上,忧郁沉静。
邓岩没有打扰她,只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戒指,神情复杂。
接下来的日子里,陈幼柠照常上班,邓岩每隔一段时间飞往上海。
自从上次事件后,他没再带她出现在媒体面前,也会刻意跟女明星保持距离。
有媒体会问到他跟陈幼柠的感情,他永远都是那句,“我们很好”,媒体很喜欢搞事情,见没什么可曝料的,也就没再问。
周六这天早上,陈幼柠睡得迷迷糊糊的。
一阵手机铃声响起。
她伸手摸过,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柏玉皎,接过,“喂。”
“还没起?”
“什么事?”
“今天是你爷爷的忌日,我们得回老家一趟,我正在路上,你赶紧准备一下。”
陈幼柠差点忘了还有这事,她坐了起来,揉揉太阳穴,起身到卫生间。
半个小时后,她走出公寓,坐上停在前面的一辆黑色车子。
柏玉皎一身小香风打扮,戴着墨镜,她透过黑色镜片,上下打量她一番,见她穿着白T黑裤,素面朝天,眼底的嫌弃不言而喻。
不过她没说,她怕她脾气一来,就不陪她回去。
她只是幽幽地怨了一句,“我原本还想着你叔叔会陪我们一起回去,没想到他今天有要事。”
陈幼柠充耳不闻。
柏玉皎突然叹了一口气,“以前我去哪,他都会跟到哪,现在好了,各睡各的房间,连吃饭都见不到面。”
陈幼柠看向车窗外面,事不关己。
他们老家在从化区,柏家村。
由于外来人口居多,里面成了名副其实的城中村。
抵达的时候,已是下午的两点钟。
再往里走,多年未见的舅舅柏郑立正在老宅门外等着她们。
看到她们来了,柏郑立挂断手机,扔掉手里的烟。
走下车,柏玉皎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上下打量他一番,“好多年没见,你是一点都没变。”
“哪有,也老了。”柏郑立将视线移向陈幼柠身上。
“幼柠,喊舅舅。”
“舅舅。”
陈幼柠跟柏郑立不是很熟,就小时候跟着外公外婆的时候,见过两次面,而他绝大部分时间都在外省,现在一家人移民到马来西亚,在那边有他们的公司。
“我记得她小时候才这么高,没想到二十几年没见,一下子变成大女孩了。”柏郑立上下打量她一番,感概时间。
“就是不听话。”柏玉皎向他抱怨道。
陈幼柠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家那个也不听话,一放假回来,就锁在房间里,除了吃饭,基本上都不出门,我这愁得很啊!”
“现在的孩子都是这样,他们有他们的想法,你要是说多了,他还呛回你。”柏玉皎说这话的时候,瞥了她一眼。
陈幼柠始终不作声,随她怎么说。
“……进去吧!”柏郑立从后备箱取出柏玉皎的行李。
陈幼柠跟着柏玉皎进入老宅。
这里长年没什么人住,但柏玉皎姐弟俩人会每个月请人过来打扫修缮,所以除了旧点,但基本上没什么太大的问题。而他们清明节,重阳节,父母的忌日,基本上都会回来一趟。
“阿海不回来吗?”柏玉皎放下手里的墨镜,环顾四周。
“他近段时间要研学。”
“你老婆呢?”
“我岳父生病住院了。”柏郑立将她的行李放到二楼的房间,然后走下来,“正光呢,他不陪你一起回?”
“出差。”柏玉皎给自己倒了杯水。
陈幼柠坐在旁边。
柏郑立看了下时间,拿出已经准备好的祭拜东西。
这还没坐多久,陈幼柠就跟着他们俩人坐车到安陵山上祭拜外公。
安陵山陡坡很多,加上蚊虫又多,爬上去需要一个多小时才找到外公的墓地。
那里杂草丛生,陈幼柠跟着柏郑立清理了好久才清理干净。
“你今天没在公寓吗?”邓岩来电。
“没,”陈幼柠坐在一边,喝着水,“我跟我妈回了老家。”
“什么时候回的?”邓岩问。
“早上。”
“回去做什么?”
“祭拜外公。”
“那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吧!”
她周一得回去上班。
“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坐我妈的车子。”
接下来,两人没有说话。
突然间,变得有点尴尬。
以前的他们,不会这样子的。
自从他向她表白后,很多东西都变了。
她看着外公的坟墓,又看看这周围葱郁又茂盛的山里,她多希望他们能像刚开始那样,他按柏玉皎的意思,负责她出国的一切,而她呢,把他当成朋友,当成大哥一样。
“我现在在医院。”邓岩突然说道。
“你生病了?”陈幼柠微讶。
“对,”邓岩发出一声轻笑,“人老了,身体机能有所下降,从去年开始,感觉断层,有点力不从心。”
说着他叹了一口气。
陈幼柠也发现他最近白头发增添了不少,而且还会说出生命到尽头这种话,她顿时感到有些不安,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你还好吧?”
“我没事,吃点药,打点针就好了。”
“没事就好。”
“幼柠,过来帮你舅舅摆这些。”柏玉皎打断她。
“不好意思,我得做事,回头我再给你电话。”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