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医院
周玉躺在床上，挣扎着要起身将宋欢的话全部说出来，但刚刚捅了赵子俊一刀已经消耗了她所有力气。
挣扎了半天仍然纹丝不动。
甚至连声音都累的有些发不出来。
司红见她这个样子，眉头皱了皱：“不然，你还是休息一下再说吧！”
虽然对方故意杀人，但她仍然有最基本的人权。
这是法律赋予她的权利，司红哪怕是警察，也改变不了这一点。
“不……我现在就说……”
周玉声音虚的几乎只剩下气声，但她仍然坚持道：“早一点说完，早一点了事。
在这之前，司警官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司红：“你说。”
“宋欢……现在……怎么样了？”挣扎着把这句话说完，她便累的气喘吁吁。
这具身体比她想象中衰败的要快多了。
不过，这也是拜宋欢所赐！
若不是因为宋欢那么殴打她，她就算生命所剩无几最起码还能下床走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如同废人一般，只能在病床上苟延残喘。
“暂时还没他的消息。”
司红道：“不过前两天传出来他跳楼的消息，好像是跟宋家二小姐闹了点小矛盾。现在应该已经解决吧！”
她把媒体上报道的消息大概说了一遍。
“所以……宋二到底还是没有把他残害宋毅的事情说出去……”
周玉扯了扯唇，眼神带着一丝讽刺。
就这样，还是没搬倒宋欢，这宋家人对宋欢的宠爱程度倒是比宋毅这个真少爷要好的多。
“宋毅可真是个小可怜……被遗弃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找到亲人竟然还是爹不疼娘不爱……呵呵……”
“你说什么？”
她的声音太轻，司红要努力凑近去听才能听到，刚刚周玉嘟哝的那两句，她还真没听清楚。
“没什么……只是感慨这个世道还是坏人过得滋润……”
周玉嘲弄一笑，继续道：“来吧！关于宋欢的事情，我一五一十的告诉你……”
宋家没有传出来一丝宋欢不利的消息，有两种可能。
一种是宋家人知道了，但舍不得处理宋欢，宁愿让宋毅忍下这口气。
二是宋诗韵没把这件事告诉父母，宋家夫妻还不知道宋欢残害宋毅的事情。
但无论是哪一种，宋欢都不可能再留下她这条命了。
“……事情大概就是这些……”
周玉说到最后，几乎失声。头脑也一阵阵的眩晕，死死抓着司红的手臂失力的滑落在被子上，司红赶紧道：“如果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后续你再和我们说。现在，你需要休息。”
周玉想点头，但已经没有力气。
她的眼睛几乎控制不住的想要闭合，却仍然蠕动着唇，似乎想说些什么。
司红见她都这样了仍然坚持要说，只得用耳朵凑近她的唇边去听那些只剩下气流的声音。
“……如果……我死了……凶手……一定是……宋欢……”
只有她死了，死无对证，宋欢所做所为就可以被掩藏下去。
有宋家做后盾，他依然可以稳稳的当他的宋家小少爷。
可，凭什么？
他把她害的那么惨，凭什么还能完好无损的坐拥富贵？
“好，我知道了。”
司红听她说完这句，应了一声。
周玉这才安心的闭上了眼睛，彻底昏死过去。
“安排两个人守在这里，遇到可疑人员直接带回警局调查！”
司红安排警员守着周玉，一是为了保护证人，二是若宋欢真的让人来杀人证，她也好抓个现行。
“是！”
“赵子俊那边怎么样了？救回来了没？”
司红一想到赵子俊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杀，又是一阵头疼。这事儿若是说出去，她绝对又得挨一顿骂。
“还在抢救，不过医生说刀子刺中了心脏，救回来的可能性不大，让我们做好心理准备。”
“行了，我知道了。”
司红有些烦躁的摆摆手，抬脚离开了。
她这边离开，全然没注意到走廊的拐角处，一个人头正默默地观察着病房的情况。
……
“你们好，我们宋先生派来的人，想要找周女士了解点事情。”
宋峰安排的人进了医院，这才发现周玉门口守着俩警员。
“病人现在昏迷中，暂时不便见外人。”
一名警员道：“要么，你们等人醒了再说吧！”
来人想了想，也不急于一时，反正人已经到了海城，周玉又昏迷着，现在就算进去了也做不了什么，当即点点头。
“好，那我们晚些时候再来。”
送走了宋家的人，看守的警员直接给司红打了个电话，把宋家来人的消息和她说了一遍。
司红正在翻查案卷。
之前宋毅可没少报警，很多案子还没消息。可刚刚周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了之后，司红将那些案子跟宋欢联系起来后，发现意外的符合。
若这些事情都是宋欢安排人做的，那就合理了。
他有动机，也有能力去抹去一些痕迹。
“这个宋欢，真是个法外狂徒！上次被保释还没追究完他犯的事儿，没想到他私下竟然还做了这么多违法乱纪的事情。
也不知道宋家是怎么养的孩子。”
司红从周玉口中已经知道了宋毅才是宋家真少爷的事情，一时间也是感慨不已。
底层长大的宋毅为人倒是正直，反而是被宋家亲手培养长大的宋欢，却是这副德行！
从某些层面来说，宋毅幸亏没在宋家长大，要不然兴许就是第二个宋欢呢？
“嗡嗡嗡……”
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司红看了一眼手机屏幕，快速按下了接听键：“喂？头儿。”
“什么？要我给宋家广开方便之门？”
她皱了皱眉：“头儿，没搞错吧？周玉现在可是我们的重点保护证人。
万一宋家来人对她做了什么该怎么办？”
“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还能看不好？上面跟宋峰有些交情，卖他一个面子只是让人见一下周玉算不得什么事儿。
据说宋家人也是想调查周玉犯的事儿跟他们家那个小少爷有没有什么关系，不会对她做什么的。”
“那若是做了什么怎么办？”司红语气有些冲，之前抓了宋欢，就是因为上面的指示，让她不得不放了宋欢。
如今又是这副态度！这让她一个当警察的十分不爽！
这个宋家，手伸的也太长了吧？！
“若是在宋家看人期间，周玉有个万一，这个锅我可不背！”司红坚持道。
“行了行了，你这个臭脾气！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儿我担着行了吧？！”
“那行。”
司红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当即将手机挂断，然后又给下属打了个电话过去。
“周玉醒来之后，可以让宋家人探视，但你们不能离场，必须紧盯他们！”
“是！”
又是半天过去，周玉迷迷糊糊的醒来。
窗户外面的天色已经全黑了，只在病房开着灯。
她刚睁眼，就看到一群人走了进来。
“你们是谁？”
“周女士你好，我们是宋峰先生派来向您询问一些事情的律师，麻烦你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