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的雪花如轻盈的精灵，从铅灰色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
起初，只是稀稀疏疏的几点，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芒，悠悠荡荡地飘向大地。
渐渐地，随着两人的深入，雪越下越大。
地面很快就被一层洁白的雪毯覆盖，原本杂乱的世界变得纯净而静谧。
远处的山峦也被雪染成了白色，与天空融为一体，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山。
整个世界都被这漫天的大雪笼罩。
看着走在他前面的那个男人，林新时心中的想法越发强烈。
这些雪花就像是在迎接它们的主人般，不断在他的身边环绕。
似是想让他与这个世界融为一体，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他从不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尤其是在接触到这一行后。
看着前方那个有些孤寂的身影，林新时紧了紧手中的背包，收起自己的思绪后，继续跟在他的身后，朝大山深处进发。
直到两人走了大概半个月后，张小北仰头看向那座熟悉的山峰道。
“我们到了。”
这里就是他的终点吗？
带着这个疑惑，林新时观察四周，背在身后的右手不断掐算着什么。
当他算到这里就是整片山脉的最中心后，心中一沉。
在跟张小北相处的这半个月里，对方虽然跟他交流的不多，但从对方的举动不难看出。
他应该不是什么坏人。
而且要不是有他的缘故，就凭自己带的那点子干粮，完全不足以支撑他来到这里。
但这不足以打消他的猜忌。
在想到爷爷所说的那个卦象后，林新时瞬间坚定了自己的内心。
他走到对方的身旁装作不经意道。
“这里是有什么问题吗？”
张小北听到对方的提问后，也没有拆穿对方的伪装，直接道。
“上去吧。”
说完，张小北开始往山上进发。
林新时见状赶忙跟上。
过了大概四个小时后，两人终于来到那处熟悉的建筑。
“这里竟然还有座小寺庙？”
林新时有些惊讶道。
听到这话的张小北只是沉默不语，率先进入其中。
三年的时间早已抹去他们来过的痕迹。
最中心的那座麒麟雕像上也落满了灰尘。
看着面前有些瑟瑟发抖的少年，张小北没有犹豫，直接从空间中掏出炭火点燃，然后烧了壶热水。
等热水烧好后，倒了一杯递给林新时道。
“喝吧。”
林新时见状赶忙接过，喝了几口后，感觉身子渐渐回暖，这才感慨道。
“你这个芥子空间还真是方便啊，能跟我说一下你是怎么弄出来的吗？”
张小北沉默了一瞬后，还是说道。
“献祭。”
林新时错愕了一瞬，有些不敢置信道。
“献祭？”
“没错。”
说是献祭也没错。
系统虽然救了他，让他可以重活一世。
但天底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既然接受了新生，也就默认的选择背负起这具身体的责任。
空间虽然是系统赋予的，但总归还是用了终极带给它的能量。
而自己也与系统达成了交易，这具身体最终的结局早已注定。
既然本就要当成一个祭品的，那他用这个理由搪塞林新时，本就合理。
看着面前这个自从说出献祭的那一刻，就变得沉默的男人，林新时犹豫道。
“你是供奉了仙家吗？”
听到这个词，张小北皱眉道。
“仙家？”
林新时有些疑惑，“没错，在我们东北很出名的，你不知道？”
见对方依然没有明白自己的意思，于是他跟对方解释道。
“虽然世人常说东北有五仙，分别是胡黄白柳黑。”
“但其实真正的仙家只有四位，它们统称为保仙家。”
“也就是胡，黄，常，蟒，在道上，我们都叫它们常莽家族。”
“老鼠可不配吃我们的供奉的。”
“我家就是供奉的黑老太太，也就是你们口中的长虫。”
听到对方的解释，张小北瞬间明白过来，这些所谓的保家仙，应该就是因为靠近终极所修炼成型的妖了。
“你为什么会以为我是供奉了仙家？”
林新时放下茶杯，不自觉的打量了对方两眼道。
“你的情况很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什么人？”
“他叫刘世喜，不过他已经死了。”
张小北有些疑惑道。
“怎么死的？”
“算命算死的。”
“要不是他的那一卦，我也就不会被上面招安，吃上国家饭了。”
林新时见这样都不能引起对方的好奇心，只好提前揭晓了答案。
“他在算出这一卦之前，特地请了仙家助阵。”
“只是他所算的这一卦牵扯太多，应该是触及到了什么不可为的秘密。”
“所以在算出这一卦后寿元尽失，苍老而死。”
张小北这些话后，瞬间激起了自己的好奇心。
于是他看向林新时道。
“你说了这么多，是知道他算的什么了？”
见对方终于感兴趣了，林新时这才缓缓吐出了两个字。
“国运！”
“国运？”
当张小北在听到国运两个字后，也不得不佩服那人的胆大了。
“没错，当时有人找到他，想要测算出自己今后的运势。”
“可能是因为对方给的报酬够多，刘世喜就接下了这个活。”
“也正是因为这个人，他从对方的身上感受到一股特别的阻碍。”
“再加上好奇，于是他就借用了仙家的力量，想要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算不出对方的未来。”
“但这也导致他最终探知出一丝关于这个国家的危机。”
“后来呢？”
张小北忍不住出声道。
林新时回想起他幼年时见到的场景，表情渐渐凝重了起来。
“后来为了能够算出，到底是什么样的威胁，可以动摇整个国家的。”
“于是他召集了四大家族的其他人，请出了其他三位仙家为他助力。”
“也正是那一次的召唤，他终于算出了一个结果。”
“在未来的五十年内，全国的龙脉将会发生动荡，甚至是消失。”
“当他想要进一步去寻找，是什么样的存在能影响整个国家的龙脉时，却不曾想光是演算，就让他的生机迅速流逝。”
“仅仅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我就亲眼看到对方的头发迅速变白，并且快速衰老。”
“最后留下一个字后就死了。”
“你想知道他留下的那个字是什么吗？”
林新时语气突然转变，故作神秘道。
“什么字？”
林新时看着面前的男人，得意的说道。
“想知道啊，只要你加入我们，我就告诉你这个秘密怎么样？”
听到对方的话，张小北先是沉思了片刻，然后这才缓缓吐出一个字。
“好。”
见对方竟然这么轻易的就答应了，林新时有些不敢置信道。
“你就这么痛快的答应了？”
“嗯。”
“既然我已经答应加入你们了，那你是不是该揭晓答案了？”
见对方这么轻易的答应了自己，林新时有些兴致缺缺道。
“其实那个字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数字，虽然刘世喜死了，但为了能搞清楚到底是什么秘密，我们就再一次的请了仙家帮我们，但始终都无法知晓他留下的那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数字？”
“嗯，就是0，数字中的开头。”
张小北在听到那个数字后，呼吸凝滞了一瞬。
要是他猜的没错的话，那个0应该就是初始系统代号中的第一位。
当初系统就跟他讲过，主神在最初创造出系统时，为了能够体现出它们的独特，所以它们编号的第一位都是用0来命名的。
他没想到竟然能有人算出它的存在。
想到这，张小北突然出声道。
“当时刘世喜是给谁算的卦？”
林新时回想了一下后说道。
“那个人没有透露出自己的名字，只给了刘世喜一个生辰八字。”
张小北语气中不自觉的带了一丝焦急道。
“那生辰八字你还记得吗？”
林新时见状摇摇头道。
“时间太久远了，那个时候我才六岁，连字都认不全。”
说到这，林新时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补充道。
“我想起来了，我爹曾跟我说过，被测命的那个人好像姓汪。”
听到这张小北瞬间恍然大悟。
那个刘世喜能通过一个名字就算到初始系统。
当时也只有汪家人才会跟它有点关联。
“后来呢？”
“后来啊，刘家的人也不知是不是受到了天罚，他那一脉的人也受到了波及。”
“而他们也发现，自己所供奉的仙家也无法再次显灵。”
“于是他们就把这件事告诉了国家，祈求通过这样来保护他们这一脉还能留下一线生机。”
林新时说完这些后，有些感慨道。
“最后你应该也能猜到了，我们为了能够找到到底是什么在影响着整个世界，一直在调查关于龙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