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孩儿不孝,不能为您守灵。待孩儿救回念雪,定当率领北山军,踏平北狄王庭,用蛮夷的头颅,祭奠您的在天之灵!”
说完,他霍然起身,破军枪一横,好比一尊即将踏上征途的战神。
“出发!”
苏砚白带领着王五和二十名麒麟卫精锐,以及苏媚娘,没有片刻停留,再次踏上了征程。
只是这一次,他们的目标,是那片号称“生命禁区”的北境雪原!
死亡与机遇并存的凶险之地!
“吼!”墨麒麟仿佛也感受到了主人心中那股焚天煮海般的焦急与不惜一切的决绝,四蹄之下仿佛生出风雷,竟比来时更快了三分,漆黑的鳞甲在风雪中闪烁着幽冷的光泽,每一次踏地,都引得冰面微微震颤!
苏媚娘更是手段惊人,玉手轻扬间,一声穿云裂石的鹰唳响彻!
旋即,一头通体雪白、翼展足有三丈开外的神骏巨鹰破开风雪俯冲而下,其羽翼扇动间,卷起的气流竟将周遭的雪花都排开数米!
正是罕见的飞行异兽——雪羽海东青!
她轻盈地落在鹰背,与苏砚白并驾齐驱,速度竟丝毫不逊于墨麒麟!
“媚娘,这雪羽海东青,莫非也是你降服的?”苏砚白眼中闪过一抹惊异,这女人的底牌,当真层出不穷!
苏媚娘红唇勾起一抹魅惑众生的弧度,嗓音更是酥媚入骨:“咯咯,苏大人见笑了,此乃‘雪羽海东青’,是奴家早年在北境历练时,它不长眼想将奴家当点心,反被奴家打服了,勉强当个脚力罢了。”
苏砚白剑眉微挑,心中对苏媚娘的忌惮与好奇又深了几分。
这女人,看似柔弱无骨,实则手段通天,身上究竟还藏着多少惊天动地的秘密?
怕不是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吧!
一行人如离弦之箭,直插北方!越往北,寒意越是刺骨,风雪也从一开始的零星飘落,化作了此刻的漫天狂舞,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吞噬!
沿途,断壁残垣、焦土尸骸不时映入眼帘,那是被北狄蛮族铁蹄践踏过的村落,空气中弥漫的血腥与绝望,令人作呕!每一个被毁的村庄,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苏砚白心上!
他的心,比这北境的风雪更冷!杀意,比这万载的寒冰更冽!
三日之后,当那道蜿蜒如垂死巨龙的北境长城出现在风雪尽头时,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萧杀与悲凉。
这里,曾是无数大坤将士用血肉铸就的防线,如今却残破不堪,城墙上布满了刀劈斧凿的痕迹,更有被巨力轰塌的豁口,尚未干涸的暗红色血迹在白雪映衬下,触目惊心!
空气中,血腥味、焦糊味、以及一种蛮族特有的膻臭味混合在一起,令人窒息。
“苏大人,过了这道长城,便是真正的北狄蛮境了。”
苏媚娘玉容凝重,指着那在风雪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崩塌的残破长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北狄蛮子对我们中原人恨之入骨,一旦被他们的大部队发现,便是插翅也难逃!”
苏砚白眸光如万载寒冰,没有任何废话,丹田气海猛地一催,胯下墨麒麟发出一声低沉咆哮,化作一道黑色闪电,率先冲过那象征着死亡与绝望的残破长城缺口!
他的行动,已胜过千言万语!
苏媚娘看着他那孤傲而决绝的背影,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凶剑,美眸中异彩连连,无奈又带着一丝钦佩地摇了摇头,叱咤一声,雪羽海东青振翅高飞,紧随其后!
“吼!”王五和麒麟卫们更是热血沸腾,自家大人都身先士卒,他们岂能落后?一个个爆发出最强的气势,如虎狼般冲了过去!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踏入北狄境内,风雪陡然间变得更加狂暴!鹅毛般的大雪劈头盖脸砸下,能见度瞬间降至三尺之内,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白茫茫的暴雪吞噬!
地面上,厚厚的积雪深可及膝,甚至有些低洼处足以没过大腿,每一步都异常艰难,仿佛陷入了无底的泥沼。
若非墨麒麟天生神力,雪羽海东青翱翔九天,他们这支队伍恐怕刚一进来就要寸步难行!
“媚娘!那大雪山腹地,究竟在何方位?!”苏砚白顶着几乎要将人吹飞的暴风雪,运足真气,声如洪钟般吼道。
苏媚娘从怀中取出一张不知是何种兽皮制成的古旧地图,上面用朱砂歪歪扭扭地绘制着一些山川河流的标记。
她迎着风雪,眯着美眸仔细辨认了半晌,才指着西北方向,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若这地图所载不差,我们需向西北,连翻三座平均海拔超过万仞的雪山,再穿过一片被北狄人称为‘狼嚎冰原’的死亡地带,方能抵达大雪山腹地!
此路九死一生,妖兽遍地,蛮族巡逻队更是无孔不入,即便一切顺利,预计也至少需要五日时间!”
五日!苏砚白心中咯噔一下,时间,太紧迫了!女帝陛下的身体,等不了那么久!
“出发!”他没有任何犹豫,一声令下,队伍再次顶着能将钢铁都冻裂的寒风,向着那未知的西北方向,艰难跋涉!
这片土地,是名副其实的蛮荒绝域!
放眼望去,除了肆虐咆哮的风雪,便是无尽的苍茫冰原和一座座如剑插天的陡峭雪山,连一丝人烟都见不到。
偶尔,雪地中会窜出一些体型庞大、散发着凶戾气息的耐寒妖兽,但在感受到苏砚白等人身上那股毫不掩饰的凝练煞气。
尤其是墨麒麟那与生俱来的神兽威压后,皆是发出一声惊惧的低吼,夹着尾巴远远遁走,根本不敢靠近!开玩笑,这群人一看就不好惹!
如此行至第二日傍晚,漫天风雪奇迹般地暂时停歇了下来。
他们来到了一片地势相对平缓开阔的冰原。
“苏大人,天色已晚,风雪暂歇,我等不如在此扎营修整一晚,恢复些体力,明日再继续赶路吧。”苏媚娘哈出一口白气,娇声道。
连续两日不眠不休、时刻紧绷神经的极限赶路,即便是苏砚白这等修为,也感到了一丝疲惫,更遑论其他人。
苏砚白点了点头,锐利的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没有危险后,沉声道:“好!抓紧时间休息!王五,警戒!”他也明白,磨刀不误砍柴工,必须让众人保持最佳状态,以应对接下来更严峻的挑战。
“是!大人!”麒麟卫们令行禁止,迅速取出随身携带的特殊材料,三下五除二便搭建起数顶能抵御极寒的简易帐篷,并用特制的火石升起了几堆驱散寒意的篝火。
苏砚白则独自一人,负手走到冰原边缘的一处百丈断崖旁,寒风吹动他的黑发与衣袍,猎猎作响。
他眺望着远方在暮色下更显狰狞巍峨的连绵雪山,深邃的眸子中,充满了对苏念雪安危的刻骨担忧,以及对林相那帮奸贼深入骨髓的滔天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