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侧妃过门之后,因为手中有钱,非常舍得出手收买人心,因此清王府上下都很喜欢她。
清王也很满意宁家的财富以及年轻美貌的、善解人意的侧妃。
金陵城中的三家高档酒楼,日经营流水那也是相当大的,不说日进斗金也差不多。
现在全没了,宁家除了损了大半的家底,就只有两千亩左右的良田产出了。
这够什么的?
勉强够自家日常的奢靡用度罢了,想要让清王满意,只有一个办法,继续掏家底。
可家底能坚持几时?
宁侧妃不知道,根本不敢想。但她知道,王爷对她已经颇有不满了,说她爹是不是年纪大了,怎么尽干糊涂事儿,就连酒楼都经营不好,一下子闹得这么大,惨败收场。
清王怎能不生气?他对宁家的财富寄以厚望,结果兴兴头头的才刚刚尝到个甜头,便没有后续了。
这算什么?
宁侧妃也觉得好没面子,以及不安。
越接触她便越有种感觉,清王并不像表面上表现出来的那样淡泊名利、温和随和,她下意识的有种感觉,这是个冷漠无情、贪婪残酷的人。
可惜,就算隐隐有这种感觉她也不敢深想,反而每次一忍不住想了便告诫自己不要多想。
因为她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而眼下,如果宁家不能继续为王爷提供巨额财富的话,她在王府的日子恐怕也不会好过。
这是宁侧妃不能忍受的。
她禀明王爷王妃,回了一趟娘家,一边哭诉一边软硬兼施逼迫她爹赶紧找个有钱的生意投入进去,最好要见效快的,速速赚钱。不然,王爷就要怀疑他们家的家底和本事了。
事实上......宁老爷哪儿有多少经商的本事?从前之所以顺风顺水,无非都是得宠的宁皇后所带来的。
皇后娘娘的亲爹,谁敢不给面子?加上他们自己足够蛮横不讲理,旁人也不敢找他们理论,少不得忍气吞声,天长日久的,宁老爷有了种自己做生意很厉害、堪称天才的错觉......
如今,退潮了,风口没有了,见真章的时候了,谁有几斤几两自然也就藏不住了。
但是偏偏宁老爷不觉得。
他的思想还沉浸在过去的自信中。
他认为只要他想,没有什么生意是他做不来的。
饶是如此,听到女儿这么说、想到清王对自家的态度,他还是有些心塞。
可心塞归心塞,这生意还是要做的、银子还是要赚的。哪怕不为清王,也是自家啊。
况且,被清王看低,他心里憋着一口气,暗暗发誓一定要迅速站起来做出名堂,让清王好好看看他的本事!
“你回去让王爷放心,只要咱们宁家的人还在,做什么生意都能赚到银子。少不了王爷的那一份。”
宁侧妃觉得这话不太好听,忙又解释掩饰一二:“王爷没有别的意思,更不会贪图咱们家的银子,王爷是盼着爹好、盼着咱们宁家好。别像这样闹出笑话,王爷也脸上无光呢。”
宁老爷更气闷了,胡乱点点头:“爹知道了......”
宁侧妃也觉好没意思,连饭都没在家吃,便起身回去了。
她心里烦躁,但仍然强打精神吩咐马车拐个弯去桂香斋买绿豆糕,桂香斋的绿豆糕是清王素日里颇为喜欢的点心,既然出门了,宁侧妃少不了要体现体现自己的贤惠。
柳采春和徐云驰已经从城外庄子回来了,今日正好在桂香斋对面的鸿客来酒楼用午饭,这家酒楼正是柳采春盘下来的,她想出了好几样大菜让主厨还原,主厨如获至宝,没几天功夫便都做出来了,稍稍改良,比柳采春以前尝过的味道更加好。
一经推出便大卖特卖,销售火爆。
鸿客来宾客盈门,红红火火,赚得盆满钵盈。一家的流水比原先宁家的两家加起来更多。
宁侧妃多少也了解些,心里本来便嫉妒着,这会儿再看到他二人,更是忍不住妒火怒火蹭蹭的冒。
她没忍住带着个婢女跟着他们进了酒楼,直跟到包间。
“这不是宁侧妃吗?不知有何贵干?”
宁侧妃忍不住看了一眼徐云驰,徐三公子生的一副好皮囊,身形修长,气质脱俗,英俊的眉眼神采飞扬,让人见之难忘。
清王或许年轻的时候也英俊,但年过四十的人早已中年发福,哪里比得上徐三公子半点儿?
他待自己,更无半分尊重,更不用说体贴温柔了,反倒自己每每需要打起百般精神奉承陪笑讨好。
宁侧妃盛气凌人:“我家酒楼突然出事儿,不知柳夫人可知道?”
柳采春好笑:“这事儿满金陵城似乎无人不知了吧?我当然知道啊,宁侧妃让宁老爷想开点儿,毕竟事情已经发生了,即便想不开也没办法呀。”
“你!”
“忠言逆耳利于行,我是好心。”
宁侧妃忽然脑中灵光一闪:“这件事是不是你们干的?”
柳采春心道你猜的还挺准,果然是心里有鬼。
“莫非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儿?”
“你什么意思!”
宁侧妃万万料不到她会这么问,心虚吓了一跳。
柳采春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她,进一步咄咄逼人:“宁侧妃反应这么大,看来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儿了?”
“胡说八道!”
宁侧妃恼羞成怒:“你莫名其妙说的是什么,怎么怪的我反应大?你、你若是莫名其妙被冤枉,不也一样?”
柳采春:“宁侧妃不觉得自己所问也很奇怪吗?难道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们的事儿,所以自家倒霉了便下意识的觉得是我们在报复。所以,我会这么问,岂不是很正常?”
宁侧妃咬牙:“荒谬,荒唐,一派胡言!”
她顿觉有些不妙,“所以......我们家酒楼的事儿,真是你们干的?”
“所以宁侧妃真的做了对不起我们的事?”
“没有!没有!”
“你们家酒楼的事儿,自然也同我们无关。”
“......”
宁侧妃一时语塞,瞪着他们,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