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长,你要不要?”
听到耳边传来的声音,钟小艾面色微变,不禁感到有着几分慌张。
她想让祁同伟躲一躲,祁同伟却面不改色。
“我们清清白白,不过只是相互之间谈工作,你慌什么?去开门吧。”
他扣好外套坐了下来,从容不迫的点了一支烟。
钟小艾满是无奈,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表和凌乱的秀发,穿上拖鞋,这才前去开门。
门外,秦明一脸惊慌失措,在他身边还站着程度、陈海、侯亮平。
“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钟小艾面色冷清,倒也是很疑惑,才过去一个晚上,秦明这个二代怎么就成这样了?
在她讶异之余,身后传来一道沉稳的声音。
“让他们进来说话。”
门外的四人齐齐一愣,谁在里面?
钟小艾掩饰好自己的心虚,面无表情的侧身让开道路。
“进来吧。”
等到他们神色古怪的走进房间,这才见到坐在套房沙发上的祁同伟。
见到他,四人又是一怔。
“我也是刚到,有什么事?”
祁同伟面色平静,姿态懒散的坐在那里,手里夹着一支点燃的香烟,好奇的抬头望向前方。
秦明脸色隐隐发绿,不禁想入非非。
程度和陈海眼观鼻鼻观心,倒是没敢胡思乱想。
唯有侯亮平一脸心碎的模样,怀疑又不敢怀疑,矛盾的内心深处,不时响起一声不甘的咆哮。
我就知道!
“学长........”最终还是陈海打破了这该死的沉默。
祁同伟纠正道:“说了多少级遍,工作的时候称职务。”
“抱歉常务,是这样的......”陈海及时改口,选择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原来,昨天散会后,秦明仍不死心。
说他利欲熏心也好,别有用心也罢,总之,在没有当地领导的配合下,他想提审魏东方遭拒。
于是,秦明将目标放到了身在医院疗养的戴力仁。
两人不知道说了些什么,戴力仁竟选择自杀........
“戴书记的情况怎么样?”
祁同伟熄灭烟头站了起来,高大的身影将秦明笼罩,眼神冷厉,语气冰冷。
钟小艾同样觉得离谱至极,好在程度在此时给出了答复。
“还好,没有酿成大祸。”
当时是他及时发现了不对劲,冲进病房,将戴力仁拦了下来,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戴力仁还未经审判,组织上也还没对他做出处置,既然这样,他就还是吕州的市纪委书记。
这个秦明不遵守组织规定,险些逼死一位副厅级的领导干部。可想而知,他内心有多么慌张。
“小艾同志,既然这是你们中纪委工作组的人,就由你们自行处置吧。”
“不过.......我得提醒你们一句,查案归查案件,若是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损失和影响,我不出来说话,省里的领导也不会听之任之的!”
祁同伟移开目光,对于秦明这种废物点心,实在看都懒得看一眼。
他将目光看向钟小艾,交代几句,便径直迈步离开。
程度紧随其后,陈海也跟在了后面。
侯亮平犹豫了片刻,脸色变化不停,可又见钟小艾自始至终都没望过自己一眼,也就不再自讨没趣。
几人走后,秦明嘴唇蠕动,脸色惨白。
正当他准备说些什么时,钟小艾已是冷冰冰的开口道:“吴书记今天就到,你自行解释吧。”
当天上午10点,吴爱国亲自来到吕州,这位副部级的纪委领导无意参与他们之间的争斗,没想到还是被扯进来了。
等到他和秦明碰面,办公室里,双方四目相对,再也克制不住内心怒火的吴爱国,一巴掌就抽了过去。
力气之大,秦明都被抽懵了,半边脸也肿了起来。
“你,你敢打我?”
他疼的眼泪都快掉出来了,同时,也感到不可置信。
吴爱国眼神冰冷,压低声音道:“你老子让我抽你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让你来是将功补过,你还装上了?还想着遮掩!”
“这次行动雷厉风行,说抓人就抓人,你以为跟你开玩笑呢?”
吴爱国说完尤不解恨,又狠狠踹了他一脚。
“废物点心!你前妻为什么跟你离婚,心里没点数吗?没了你爷爷撑着,不知道低调也就算了,还敢这么猖狂,你不死谁死!”
秦明慌了,他总算意识到了什么,当即便恐慌的哀嚎起来。
“吴叔,我,我错了,我错了,我当年不该和黄仁那孙子合伙儿做生意,您帮我跟我爸求求情!”
“晚了!”吴爱国没有给他半分面子。
而秦明口中的黄仁,正是黄明良的儿子,也是黄明礼最为疼爱的侄儿。
当时这帮公子哥,趁着改革开放的浪潮为所欲为,以往也就罢了,今年是什么年份?
在这即将迈入新世纪的关键时期,又恰逢加入世贸的成功率大大增加,为了这件最为重要的工作,十几年来,多边谈判都进行了多少次?
今年是最有希望取得美方支持的一年,原定计划于11月举行双方之间的最后一次会谈。
换句话来说,全世界的目光都看了过来,这是希望,也是挑战!
“在这样的格局下,你们还敢顶风作案,秦叔,你们有没有大局观,有没有大格局啊?”
京城某处地点,钟平笑着给面前的男人倒了一杯茶,语气虽波澜不惊,想要表达的意思却不言而喻。
“小钟,我和你父亲关系一向不错,我们两家还打算结亲家呢。”被称之为秦叔的男人想打感情牌。
钟平虽然在笑,内心却满是鄙夷。
“小妹不结婚,我们家里人虽然着急,却不会怎么逼她。至于您儿子秦明,按照两家的情分,我们也给过机会了,是他自己不中用啊。”
“小钟,非要这么上纲上线吗?”
钟平不动声色的取出一份红头文件,轻描淡写的放在桌上。
“秦叔,国法难违,我们也是遵照法律行事。”
“我理解,不如让我和你父亲谈谈,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对方看到那份文件的时候脸已经白了,但还是不愿放弃。
钟平也不说话,只是对着这位正部级的领导亮了亮证件,随即无奈叹气。
“秦叔,去年换届,不是已经有人提醒过你了吗,不该想的东西不要想。事到如今,上面让我来,不也是给了你最后的体面吗。”
言尽于此,对方也终于明白了,不禁感到心如死灰。
“原来如此,成王败寇,我没什么好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