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哪里漏出来的风，从陆骁的身上吹过。
让他五代超级基因的体魄竟然都感觉到了一股阴冷。
卡尔兜帽下的两只眼睛虽然死死的盯着他，可是其中却并没有任何的灵动，反而是一片的死寂。
眼前的人太强，他的幻体甚至稍微受到点刺激，就有种消散的感觉。
这种仿佛随时都可能被别人弄死的感受，卡尔有些不可置信。
双眼里的死寂，是自己大费周章抛弃了肉体，转变成为幻体后，现在还能感受到致命威胁的绝望。
“阁下不愿告知来历，那你总该告知目的吧？”
卡尔不敢动手再次追问。
他的隐忍让陆骁此时也不敢小视他，双眼紧紧的盯着他，试图从他身上看出一些东西，自然没空回答。
“太无礼了，阁下。”
卡尔的声音逐渐的变得飘渺，甚至连身影都开始虚幻。
根本打不过动手就会死，不跑干嘛？
“这是想要跑？要不要这么怂！”
“别急着走啊。”
洞察之眼一直在分析卡尔幻体的数据，见到卡尔要跑，陆骁一边说，轻轻一挥手就更改规则，瞬间恒定周围能量和空间，不允许能量传播，也更不允许空间传送。
卡尔原本虚幻的身体又开始凝实。那一对死寂毫无波澜的眼神，也出现了波动。
“规则更改，这和我的虚空不一样。”
“但是阁下对我出手，是真的要和我鱼死网破吗？”
“不不不不不，我只是来和你探讨一下虚空，并没有想要弄死你的想法。”
“刚才只是好奇，好奇！”
见卡尔有些被逼急了，陆晓连忙摆手。
说完之后，见到卡尔被自己说的一愣，原本的戒备都放松了不少，甚至还露出了一个学者对未知的激情。
陆骁脸上带着一抹笑意，坐到了卡尔原本的座椅上。
“我就知道卡尔这家伙绝对忍不住任何未知的诱惑。”
“只要有未知诱惑，卡尔绝对不会跑路。”
“他的幻体虽然废物，但融入宇宙能量之中却也是不好找。”
“咦，这是什么东西？笔记还是日记本？”
坐在椅子之上，扭了两下屁股，让自己坐的舒服点。随后又看到了桌子上竟然有一本笔记。
心中有点儿好奇，也不管礼不礼貌，伸手就朝其抓去。
感觉看一看说不定有惊喜。
见到陆骁的动作，就连陆骁坐到他椅子上，都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卡尔突然暴动。
“住手！”
开口阻止的同时，瞬间出现在桌子前面，并且把笔记先一步拿走。
直到将笔记拿到手中，眼里的寒光才散去，可还是表露出了几分的愤怒。
“呵呵！”
陆骁尴尬的笑了一声，将抓了一空的手缩了回来。
他实在是太好奇了，大厅之中凉冰的画像他也看到了，他实在是想看看那笔记里写的究竟是学术理论冰，还是写的对凉冰的思念，或者是一些其他的东西。
“不好意思，纯粹是好奇。”
“不要放在心上，来坐下，咱们好好聊聊。”
一本笔记就能这么紧张，这让陆骁更加的好奇，但现在并不是时候。
卡尔现在的幻体，陆骁想要对付他轻而易举，所以即使在对方的主场，却表现得仿佛他才是主人。
卡尔想要发怒，但能清晰的感觉到，眼前这陌生人带给自己那剧烈的致命感。
在让他无比厌恶的笑容下，也只能缓缓的坐下，同时一张能量形成的椅子也正好接住他。
“很好，既然坐下来，那就证明我们有的谈。”
“这态度我很满意。”
“虚空！你了解多少？”
…………
两人经过了数个小时的虚空学术辩论，此时，卡尔接收了太多的信息，差一点儿被他当做自己大脑使用的大时钟都有些宕机。
就连他的幻体都有些不稳定，像是出现干扰之后的撕裂跳动感。
“阁下，你确定你说的是真的？我所研究的虚空一直是他们给出的假象。”
陆骁点了点头。
自己研究的虚空是宇宙的底层规则。
但是卡尔研究的不是。
虽然其中也有一些规则的浅层表现，但大部分却是伪装成规则，具备强大的污染性和干扰性的意志能量。
并且大时钟可不一定是好东西，也不只是一个单纯的超级计算机。
“那些老家伙强得可怕，宇宙一次次的文明纪元轮回，他们也一次次的收割信仰。”
“足够的信仰能量，让他们对底层规则拥有了侵蚀的能力。”
“底层规则超乎你想象的强大。”
“你的一切认知都是依托在它们的身上。你说被侵蚀之后，会不会对你进行误导？”
超神宇宙被定义为虚空的东西究竟是什么？陆骁早就已经研究透了。
自然不可能只是单纯的宇宙底层规则，其中还有无数数不清的东西，比如宇宙意志，曾经存在过的文明残留集体意志。
甚至是现在所有存在文明的集体意志。
虚空在这个世界真正的定义本来就是一个统称。
但这些东西并没有必要告诉卡尔，也没有告诉他，刚才用大时钟当做大脑时，自己已经发现了大时钟的存在，并且看到了里面的异常。
他想要的只是让卡尔对他自己的认知产生怀疑，然后不停的去寻找真相，帮他找到那群老逼灯。
卡尔很聪明，稍微一回过神就明白了陆骁的算计。
知道自己有利用价值，也没有像刚才那般的紧绷和严肃。
甚至语气都恢复到了以前那种柔和。
“你就这么确定，我能替你找到他们？”
陆骁一摊双手无所谓的说道。
“我又不急。”
“你是一个学者，未知对你拥有着致命的诱惑。”
“我不相信你不去做。这个宇宙也就只有你和他们的联系最深，你都找不到，其他人更不可能。”
“但他们藏得很好，甚至拥有太多的未知，想要真正的找到他们也不容易，所以我可以慢慢的等。”
他那一副吃定了自己的态度，让卡尔有些烦躁。
但还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未知对我拥有着致命的诱惑，他们是如此，而你也是如此。”
“我会去找他们，但同时我也对你很感兴趣，你说怎么办？”
这是挑衅吗？
陆骁心头这般想，但是却并没有在意，带着轻笑的站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就朝大门走去。
双手推开大门，外面阴冷的风灌进大厅，带有一些鄙夷的声音，被风带到了卡尔的耳旁。
“不要好奇我，我比虚空更加的恐怖。”
“大时钟只能维持你的存在，根本无法计算比虚空更庞大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