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风雨,清晨的宁海村空气格外清新,带着泥土的芬芳。
张芬起得早,在院子里拾掇着昨夜被风雨打落的枝叶。白洁也醒了,只是昨夜种种,让她有些心神不宁,在床上辗转反侧。
“咚咚咚!”院门被敲响。
张芬有些疑惑,这么早会是谁。她走过去打开院门,只见周骏和他母亲李丽芳站在门口。李丽芳脸上堆着笑,手里还拎着一小篮鸡蛋:“阿芬,我们娘俩来看看洁洁,听说昨天山上出事了,没吓着吧?”
张芬脸上勉强挤出笑容:“是周家兄弟和丽芳姐啊。洁洁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她没准备让人进来,心里却有些打鼓。这李丽芳是村里有名的快嘴,周骏又是个游手好闲的,这娘俩上门,怕是没好事。
白洁听到动静,从房间里出来,看到周骏母子,眉头不自觉地蹙了起来。
周骏一见白洁,眼睛就亮了,直接挤开了张芬,三步并作两步凑上前,嬉皮笑脸道:“洁洁,你没事太好了!昨天可把我担心坏了!你看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没休息好?”他说着,手就不规矩地想去拉白洁的胳膊。
白洁厌恶地侧身躲开,声音冷了几分:“我没事,不劳你挂心。”
李丽芳见状,笑呵呵地打圆场:“哎呀,洁洁,我们家阿骏就是太关心你了。你们从小一起长大,这情分不一般嘛。”她说着,把鸡蛋往张芬手里一塞,“张大姐,这是我们家自己养的鸡下的蛋,给洁洁补补身子。”
张芬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李丽芳拉着周骏在堂屋的椅子上坐下,目光在白洁身上转了一圈,话锋一转:“洁洁啊,你也老大不小了,一个人带着青青也不容易。我们家阿骏对你可是一片真心,我看你们俩就挺合适的。阿骏虽然现在还没个正经事做,但他以后肯定会对你好的。”
白洁脸色更冷:“李大婶,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和周骏不可能。”
李丽芳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拉下脸,语气也尖刻起来:“白洁,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一个离过婚的女人,还带着个拖油瓶,我们家阿骏不嫌弃你,愿意娶你,那是你的福气!你还挑三拣四的?别不识好歹!”
“你……”白洁气得浑身发抖,这话说得也太难听了!
张芬也听不下去了,帮腔道:“李大妹子,话不是这么说的,洁洁她……”
“阿芬,我这可是好心!”李丽芳打断张芬,眼睛一翻,“现在这社会,二婚的女人想找个好人家多难啊,更别说还带着个孩子。我们阿骏要模样有模样,要不是真心喜欢洁洁,什么样的黄花大闺女找不到?”
周骏在一旁得意洋洋地看着白洁,附和道:“就是!洁洁,你就从了我吧,以后我保证让你吃香的喝辣的。”他又想去拉白洁的手。
“你放开!”白洁猛地甩开他的手,气得眼圈都红了。
张芬护在白洁身前,急道:“周骏,你别乱来!”
母女俩被李丽芳和周骏这番无赖的言语和举动气得不行,却又说不过这对泼皮母子,只能干着急。
堂屋里的争吵声,终于还是吵醒了里屋的陈潇。
他本就浅眠,加上昨夜消耗不小,此刻被这尖锐的吵嚷声惊醒,眉头紧锁。他隐约听到白洁带着怒气和委屈的声音,还有男人猥琐的腔调。
陈潇起身,随意套了件衣服,沉着脸走了出去。
一出房门,就看到周骏正拉扯着白洁的胳膊,白洁一脸抗拒和愤怒,张芬在一旁急得团团转,而李丽芳则叉着腰,嘴里还在喋喋不休地数落。
看到周骏那只咸猪手又想往白洁身上凑,陈潇眼底闪过一丝厉色。
“放开她!”
周骏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上的动作一顿,循声望去只见陈潇面沉如水地站在那里,眼神冰冷。
周骏看到陈潇,想起昨天在山上被他捏住手腕的剧痛,心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突,但仗着他妈在身边,还是梗着脖子道:“你谁啊?我们家的事,轮得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陈潇没理他,径直走到白洁身边,目光扫过周骏那只还悬在半空的手,声音冷得像冰碴子:“把你的脏手拿开。”
周骏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但嘴上还不服软:“我跟我未来媳妇说话,关你屁事!”
陈潇懒得跟他废话,直接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抓住了周骏那只还想去拉白洁的手腕,猛地一拧!
“咔嚓!”一声轻微的骨节错位声。
“啊——!”周骏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整张脸都痛得扭曲起来,“我的手!我的手断了!”
“阿骏!”李丽芳见儿子被打,尖叫一声,张牙舞爪地就想去挠陈潇:“你个小畜生!敢打我儿子!我跟你拼了!”
陈潇眼神一寒,反手一拨,李丽芳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再不滚,下一只手也给你废了。”陈潇看着疼得龇牙咧嘴的周骏,声音平静。
周骏手腕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人绝对不是善茬,那眼神,跟昨天在山上时一模一样,甚至更吓人!他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纠缠下去,对方真的会拧断他另一只手。
“妈……我们走……快走……”周骏疼得直抽冷气,拉着李丽芳就想往外跑。
李丽芳虽然心疼儿子,也被陈潇那股狠劲吓住了,不敢再撒泼,扶着周骏,怨毒地瞪了陈潇和白洁一眼:“好!你们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母子俩狼狈地冲出院门,周骏还在外面骂骂咧咧:“小贱人,给你脸不要脸……还有那个小白脸,你给我等着……”
声音渐行渐远,但院门口已经聚了些早起的邻居,对着张芬家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显然,刚才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左邻右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