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的太阳越见热烈,陈娅静待不住,说是要回房间睡午觉了,等起来再吃午饭。
服务生很有眼力见,上前把遮阳伞打开。
耳边只有海浪的声音,魏婷独自坐着,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是斐文顷。
他穿着灰白色的高领毛衣,羊绒围巾松散的垂落两道,右手插在深色大衣口袋里,眼尾微微下弯,带着细碎的波光。
在魏婷冷淡的眼神中,斐文顷从兜里拿出一根写着不知名外文的药管,递给她。
“你早上很晚才出门,需不需要药膏?”
他眉眼堪比松雪,俊美却不刺眼,眼底却浮着层幽暗的黏腻,缠得魏婷透不过气。
魏婷抬手巴掌就要落在他的脸上,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现在不行。”
他没用很大力气,虚虚地将她手腕收拢,声音轻的像是情人的低语。
“等下我还要见人呢,等没人的地方,我随你打,嗯?”
右手被握住,魏婷反手就扬起左手,扇在他脸上。
斐文顷偏着头,舌尖舔舐了下发麻的嘴角,笑得愈发温柔。
他骨相优越,挺直的鼻梁上还有驼峰,为深邃的脸型更显英气,嘴角总是扬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真是脸皮厚。
魏婷感觉自己掌心火辣辣地疼,快速地将手放在口袋里,警惕地盯着他的动作,生怕被他捉着手再舔一次。
看她如此紧绷,斐文顷斐文顷掏出手机,将屏幕对准她。
“昨天走的急,话还没说完。”
“边浩南本只需要赔偿一千五百万的仪器费用,但是关嘉星一番操作,提交到我面前的数字却有三千万。”
“你为了救边浩南,每一步都那么艰难,而关嘉星呢?小家子气,为了他那点狭隘的猜忌,将你好不容易挽救的生命重新推到崩溃边缘。”
“这样阳奉阴违的男人,你确定还要他吗?”
斐文顷语调轻柔,每一个字都浸着毒,精准地戳在魏婷的痛处上。
她早该想到的。
唐天勤是他的好朋友,关嘉星都下了狠手,何况是边浩南呢?
他现在的占有欲是越发严重了,等到以后,说不定真的会做出伤害她的事。
看见魏婷表情飘忽,眉眼越发阴沉,斐文顷嘴角噙起一抹胜券在握的弧度。
关嘉星劣迹斑斑,魏婷是个聪明人,一定会知道他更好。
“和他分手吧。”
斐文顷的话让魏婷回过神来。
她看向眼前的男人。
斐文顷宽肩窄腰包裹在大衣里,他是极英气又俊美的长相,眉骨如山,鼻梁似岭,一双眼睛黑得纯粹,眼神又专注又清透。
魏婷以前真被他这副清雅高华的模样给骗了。
关嘉星是表里不一,他斐文顷又是什么好东西?
道貌岸然、伪君子。
魏婷毫不退让地迎上他粘稠的目光。
“这些就不劳你费心了。”
“你不打算和他分手?”
斐文顷向来从容的面色终于掀起一丝波澜。
“你对关嘉星的感情没有唐天勤那样深厚,为什么?”
魏婷会和关嘉星在一起,更多的原因是被他一步步软硬兼施。
为什么不分手?
无人开口,只剩下哗啦的海浪声在两人之间蔓延。
魏婷站起身,开始收拾桌面上的盒子,并不答话。
不过一会,她就收拾完了。
“让开。”
斐文顷仍堵着出口,不让她离开。“告诉我,为什么?”
“自然是因为我讨厌你。”
魏婷唇角带着嘲弄的笑。
“但你的身体不是这样说的。”
“认出我不是关嘉星后,简直是水漫金山......”
“你闭嘴吧!”
魏婷被他无耻的话气到满脸通红。
不过是身体的自然反应,她才不会喜欢斐文顷!
魏婷咬着牙,夸张地挑起眉,目光从他的发丝一路慢悠悠的滑落,领口、腰腹。
“你那么帅,又是白送上门,我为什么要拒绝?我们之间到底是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定呢。”
“你当我是什么?”
明知道她是故意刺激他,但斐文顷还是被激怒了。
“你真以为我是非你不可吗?”
斐文顷只有在小学时,和杨以崇争第一体验过挫败感。
关嘉星行事轻狂,他凭什么比不上他?
魏婷用肩膀撞开他,快步离开。
斐文顷伸出手,指尖刚要触碰到她手腕,又收了回来。
“魏婷。”
他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魏婷脚步愈发快了。
斐文顷盯着她的背影,嘴角绷成一条冷硬的直线。
算了。
她年纪还小,分辨不了是非很正常,没必要把她的话往心里去。
他会让她看见,他比关嘉星更好用也更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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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空无一人,魏婷盯着桌上的礼盒,坐了好一会儿,才整理好烦乱的心情。
她走回卧室,发现关嘉星坐在阳台的宽椅上,左腿屈起,笔记本斜斜地架在他的长腿上,手搭在躺椅扶手上,姿势吊儿郎当的。
听见脚步声,关嘉星仰起脸,冷白的皮肤在阳光下近乎透明。
他摘下墨镜,好奇地看了眼魏婷手里的东西:“买了什么?”
“.......不是买的。”
魏婷带着不可名状的心情在他身边坐下,将里面的金条给他看。
“你朋友说送我伴手礼,底下藏着这个。”
金条每条都有1000g,上面刻着的还是连码。
关嘉星扫了一眼,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
“不过是些小恩小惠,你收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