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VIP病房，单间有配套护工。
三楼403的病人有发疯了。
好端端地吃着饭，忽然将饭碗摔在护工脸上，声称自己是真命天女，让护工叫自己公主大人。
“哎呀苏小姐！你怎么又犯病，公主大人快把刀放下。”
“叫我女王！苏夏，你给我跪下叫我女王！”
“还有你，叫时月是吧，你就是我的丫鬟，凭什么你才是小公主？都该死！”
“我是尔善大师！让我把苏夏咒死，都给我死——”
鸡飞狗跳半小时后，护工骂骂咧咧地走了。
这已经是第四个被赶走的护工了。
苏父苏母一直等病房中的摔打声消失后，这才敢探出头，小心翼翼地试探。
“慕秋啊。”
“你，你现在……”
苏慕秋乖巧地坐在床尾，对周围的一片狼藉仿佛无知无觉，闻言扬起温软的笑容。
她歪着头问：“妈妈，怎么了，我为什么还在医院啊，我好害怕。”
“是不是我做错什么了？”
苏慕秋一副黯然伤神的模样。
这一幕，让苏父苏母瞬间心软得一塌糊涂。
自己好端端的女儿被折磨成这样，全都是苏夏的锅！
他们二话不说又请了一个护工，并小心翼翼地和苏慕秋商量：“慕秋啊，你还记得你姐姐吗？”
尽管苏家三人谁也不乐意。
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苏慕秋继续这样活下去。
好在现在的苏慕秋脑子不正常，被苏父苏母三言两语哄了过去，答应会在直播的时候配合。
向苏夏道歉。
这日，直播间高调开播。
苏慕秋巴掌大的小脸被乌发笼罩，一身单薄的病号服，将她本就瘦弱的身形衬得更加轻盈，仿佛脆弱的蝴蝶即将飞走。
“大家好，我是慕慕秋秋，好久不见啊。”
她温声笑着，气质柔软又单薄，身上镀了一层落日的光环。
【天使坠落人间……】
【好美，秋秋好久不见。】
【好心疼，怎么会在医院啊。】
【呵呵，终于肯出来了？敢不敢回应一下劣质代言的争议呢。】
【还有你找的大师其实是阴师，还想给玄染下咒。】
【在病房难道不是因为遭报应了吗，活该。】
苏慕秋咬了咬唇，继续说：“我今天来，就是给——”
【给玄染道歉！】
【给消费者道歉！】
【还有被你欺骗过的粉丝和网 友，向支持过你的人道歉！】
弹幕激愤的语气，仿佛传到苏慕秋耳中。
她眼神恍惚一瞬，眼底失去光彩，笼罩了一层憎恨的荫翳。
苏夏……
玄染……
都怪她！不管是苏夏还是玄染！都是一个人，都是她害自己变成这样的！
苏慕秋道歉的话再也说不出口了，她气血上涌，浑身被孽力笼罩。
孽力放大了苏慕秋的嫉恨。
她眼眶充血，一反常态，脸上再也没了温柔的笑容，反而狰狞丑陋。
随手抄起手边的玻璃杯，砸向摄像头怒道：
“你们算什么东西！也敢对本小姐指手画脚，我不需要向任何人道歉，苏夏的东西本来就是我的。”
“她的命都是我们家给的，就算是还给我又怎么样？”
“我就是要苏夏死！要玄染死，她要是死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哈哈哈哈——”
骂着骂着，苏慕秋沉浸在自己的想象中，张开双臂纵 情狂笑。
“太好了，苏夏，玄染，时月……还有那些不长眼敢骂我的贱 人，你们所有人都要死！”
“还有那些跪舔的贱民，什么粉丝，他们都是我的奴才！我高兴了才搭理他们！”
“都给我死！”
【傻眼了。】
【她疯了还是我没睡醒。】
【第一次见直播发疯。】
【挺好……我早就觉得苏慕秋就是这种扭曲的性格，她终于决定放飞自我了。】
【虽然但是，这也太放飞了吧。】
【她是不是还咒我们了？】
【……好像是，骂我们粉丝是奴才来着。】
【笑疯了，已转发，大家都来看乐子。】
很快，‘苏慕秋精神失常直播间发疯’的词条登上热搜。
苏夏得知消息的时候，正在远程教导陆沉如何暂时封闭阴阳眼。
随手点开苏慕秋发疯的视频后，她一阵沉默。
那尔善大师的降头这么厉害？
旋即，苏夏否认了自己的想法，降头只是一股阴邪的力量，同时能激发心中恶意。
看来是苏慕秋自己都控制不住她的嫉恨了。
苏夏无奈，摇着头作壁上观。
但她不打算插手，不代表苏慕秋那些忠实老粉不会来挑事。
【我相信慕秋不是这种人。】
【是的……她之前经常直播抽奖，给我们做手工也甜点。】
【一个内心深处觉得我们是奴才的人，会做这种讨好我们的事情吗？】
【我更相信她被人做局了。】
【是的，玄染有这个能力。】
所有不相信苏慕秋那番话的人，都是死忠粉。
死忠粉战斗起来格外强悍。
他们指哪打哪，见网上苏慕秋的事情已经传开了，立马将脏水全部泼到苏夏身上。
一口咬定是因为苏夏，苏慕秋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他们一窝蜂地涌入苏夏的直播间，要求苏夏尽快解开对苏慕秋的咒术。
【你这样害人，难道不怕遭报应吗！】
【慕秋那么美好的一个女孩子，你都忍心对她下手。】
【现在好了，慕秋变成了你想要的样子，你满意了？】
弹幕几乎被这些红着眼的死忠粉刷屏。
苏夏只好暂停连线，挑眉看着那些指责的言论，忽然问道：
“你发一条这样的评论，赚多少钱？”
【两块啊，怎么了？】
用户‘慕秋一生推’撤回一条评论。
【你少带节奏，我们都是慕秋的忠实粉丝！】
苏夏当然知道其中的确有所谓的忠粉。
但大多数，都是和苏家有合作，早就签了合同的公关团队，他们会在第一时间为苏慕秋制定洗白方案。
至于大多数水军，则按照评论和影响力计算收益。
苏夏耸耸肩，不再回应那些质问，因为弹幕已经回过味来。
虽然撤回得很快，但不少人都看到了那个：一条评论两块钱。
【妈呀，做苏慕秋的粉丝这么挣钱！】
【玄染从来不给我们发钱呜呜呜……】
【老板带带我，我也可以是慕秋的粉丝！】
【我也是死忠粉啊！我也可以是慕秋的死忠粉啊！】
【我现在骂玄染还来得及吗，能不能给我打钱，我有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