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王妃说了好几户人家。
应当是商量过的缘故,正好是柳婵手中的银票钱数。
六千两银子,对应了六户人家。
柳婵看了珍珠一眼。
珍珠会意,匆忙离开,没多会儿就拿了一本指肚厚的书过来,送到了晋王妃的手中。
“这是要……考试?”晋王妃试探问道。
若是考试入学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她随意地将书翻了一下,就皱了眉头,这分明是一本佛经。
佛经的内容本就晦涩难懂。
虽说世家中的夫人一个个都以爱好佛学自居,可真拿出一本佛经让其默出来,也是极少有人能做到的。
大家都是抄一抄,以表心意。
这怎么考?
晋王妃将疑惑的目光落在柳婵身上。
“婶婶说的对,就是要考试。”柳婵笑容淡淡,眼中却分明带了狡黠,“这本佛经,十五日之内,若是有人能一字不差地默写出来,本宫不收学费,若是不能,便每半年一千两银子。”
前半句晋王妃还没等反应过来,就听到后半句她说半年一千两。
半年,一千两!
寻常的官员一年的俸禄也不过才几百两而已。
她想着那一千两银子,是私下里塞的……人情。
“这学费……”晋王妃说了一半,又顿住了,她差点忽略了刚刚柳婵说的,谁能将佛经默出来,才能减免学费的。
这可真的是。
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晋王府一年的支出,大概是多少呀?”柳婵像是闲聊。
晋王妃犹豫了下,到底也说了出来,“若是没有额外的情况,里里外外,大概三万两银子左右。”
话音落下,她一抬头,才瞧见柳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晋王妃的心口处猛地紧缩了一下。
她匆忙站了起来。
冲着柳婵就行礼,“臣妇知罪。”
她刚刚竟然认为一千两银子可以收买当朝皇后,晋王府中的人少,一年支出的银子,尚有三万两。
而一年两千两银子的读书费用,竟然觉得多。
晋王妃的膝盖屈着,背后皆是冷汗,都不敢自己站起来。
柳婵慢慢悠悠地从椅子上起来,走到晋王妃的面前,将手搭在了她的胳膊处。
她语气闲的像是聊八卦,“婶婶应当知晓,本宫是没有太多银子的,女学建起来的银子,是挪用了凤仪楼两年的收入,可日后的夫子月奉,学生们的吃喝,馆中的修缮,哪一出都需要银子……”
总而言之,她需要银子,银子,银子。
家中的贵女若是自己足够上进,就好好将佛经背下来,她绝对不收银子。
十五日内能将佛经默下来的,要么是天资过人,过目不忘,要么是足够努力,心性沉稳的。
这两者,无论前后,她都要。
那其他的,便是家中考虑用银子买进来一个名额,也未尝不可。
“婶婶,帮帮本宫吧。”柳婵的语气软了些。
晋王妃不自觉地点头。
她咬牙,“臣妇知道娘娘的意思了,娘娘办个花宴,其他的让臣妇来。”
替皇后办事,不亏!
晋王妃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珍珠端着新冲泡的茶水进门,就见屋子里已经没了晋王妃的身影。
“人呢?”
“许是被咱们娘娘打动了,跑去筹钱了。”春杏在旁边笑道,她冲着柳婵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
自然是贺喜她达成目的。
柳婵想了想,决定半个月后,先考试,考完后直接在宫中办一场菊花宴。
秋日里赏菊,甚是自在。
念及此,柳婵的嘴角勾勾的。
萧临下午忙完了过来的时候,就见自家的皇后慵懒地倚在贵妃榻上,半眯着眼的同时,嘴角也是喜滋滋的。
他从后面搂住人,“什么事情如此高兴?”
这些日子,柳婵虽然不说,可她的紧绷和忙碌,还是能看出来的。
她没有朝自己开口,他也就装看不出来。
“多谢皇上为女学颁的圣旨。”柳婵早就察觉到他过来了,睁了眼,依旧忍不住笑眯眯的。
尽管她解决了一些难题,可那道圣旨才是真正的点睛之笔。
萧临总能做事做到她的心坎里。
她细长白皙的手指探进萧临的衣服里,缓缓向下滑动,语气却是再正常不过,“臣妾马上就发财了。”
之前萧临曾提过可以从国库中,或者是从他的私库中出这一笔银子。
只是拒绝了。
萧临低头看了眼她不安分的手。
他出声,却不知何时声音已经沙哑了半分,“都出去。”
这是吩咐屋里的人。
柳婵的动作隐蔽,屋里的人也瞧不见刚刚两人的“互动”,在萧临吩咐后,这才一个个地转身离开。
屋里也被关了门。
昏暗之下,柳婵将手拿出来,拉了萧临的脖领处,将脑袋往上凑去。
她今日心情真的很好。
最近两人都忙的厉害,萧临为了派人调查荆州前两年的水灾,当朝发了一次火,处置了不少人。
都是些大胆吞没赈灾银子的。
他曾免去荆州三年赋税,也只是传达了下去,然而荆州那边的赋税被当地的官员还加重了一层。
这才造成百姓们流离失所,卖儿卖女。
事情了解清楚了,就直接从最底层开始询问,一个个地往上,连朝中的人都带出来不少。
柳婵这回很是主动。
她一边想着,一边抬胳膊搂住他的脖子,将人往自己的怀里带。
萧临见她勾的过分,索性直接就把人抱了起来,丢去了床上。
两人很是一番天雷勾地火。
临末了,柳婵哎呦着叫着轻点。
“忍一忍。”萧临捂了她的嘴。
柳婵下意识地去掰他的手,又不知道过了多大会儿,她才浑身疲惫地躺在床上。
半点形象都顾不上了。
她是许久没有勾引萧临了吗?
似乎是。
柳婵狠狠地瞪他一眼,她倒是想伸手在这人的腰间扭一把泄愤,可萧临腰间的肉紧实,上一次扭人家的时候,差点将自己的指甲劈了。
最终萧临是得了好几眼的“恨意”。
他吩咐人进来收拾。
柳婵都要把被子蒙住头了。
萧临好笑,“刚刚硬勾着朕的脖子,朕还没觉得羞涩,你这会儿倒是害羞了。”
被子里弱弱又娇嗔的声音传来,还像是带了点后悔。
“白日喧淫,这不该是帝后所为。”
萧临哼笑。
珍珠跟春杏进来收拾的,两人都使劲低着头,生怕自己笑出声。
两刻钟后,柳婵换了新衣裳坐在了床边。
萧临也是。
柳婵将刚刚晋王妃来过,她如何跟晋王妃说的,给萧临讲了一遍。
而萧临则是给她讲了讲最近有关于荆州的事情。
“朕知道苏家不干净,可也不知道苏家的胆子也太大了。”萧临的声音骤然就冷了些,“荆州的刺史,是苏成和。”
苏成和,正是苏美人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