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晌午。
禁卫军都督赵野这才勉强集结了十五营近五万人的禁卫军兵马。
皇帝赵瀚可是给禁卫军下达了死命令。
限令他们在三日内剿灭曹风所部的辽西军叛军。
这不仅仅是对曹风挑衅朝廷权威的强硬回应,更是要杀鸡儆猴给那些公侯大将看的。
要他们知道。
胆敢违抗朝廷的下扬!
要知道那些公侯大将在各州府的势力盘根错节,影响力不小。
哪怕现在拿掉了他们的兵权。
可皇帝赵瀚的心里还是对他们不放心的。
这些人万一暗地里指使人对抗朝廷,那面对这么多州府,朝廷也力不从心。
所以现在曹风既然敢跳出来闹,那就必须将这一股歪风邪气打下去。
赵瀚采取武力镇压曹风,就是想给那些被解除兵权的公侯大家看的。
赵野身为禁卫军都督,自然明白自己皇上的用意。
定州的这一扬大胜。
他们禁卫军是既得利益者。
他身为禁卫军都督,自然要全力支持皇上,维护朝廷。
前一日定州驻扎的禁卫军得令后,自行朝着柳树湾方向包围镇压叛乱。
可随着禁卫军定边营的覆灭,吓得各路人马裹足不前。
禁卫军都督赵野也意识到。
他们轻敌了。
原本想的是各路人马一起压上去,曹风肯定会望风而逃。
可曹风现在非但不逃,反而是胆敢和他们开战,还赢了。
各路兵马都渴望平叛立功。
可他们也不愿意当出头鸟先扑上去和辽西军作战。
与此同时。
各部太过于分散,很容易被辽西军各个击破。
所以禁卫军赵野马上吸取了教训,调整了部署。
他将各部兵马收拢了起来,自己亲自带着去平叛。
各部禁卫军良莠不齐,直到晌午。
拖拖拉拉地这才集结了十五营兵马。
还有许多兵马或集结太慢,或道路泥泞,还在赶来的路上。
时间紧急。
赵瀚也懒得去等还没赶到集结点的兵马了。
反正现在十五营兵马近五万大军,已经足以和辽西军一战。
哪怕辽西军有一万多骑兵,他们禁卫军补充了大量的军械,也有一战之力的。
看到旷野上旌旗招展,兵马如云。
禁卫军都督赵野的心里莫名多了几分底气。
“出发!”
赵野大手一挥。
禁卫军当即开拔,朝着柳树湾的方向压了过去。
现在曹风率领的辽西军就在柳树湾和禁卫军田明杰所部对峙。
看辽西军的意思,似乎有攻打田明杰所部的想法。
赵野现在率领十五营兵马五万人从后方压上去。
到时候和田明杰的一万多禁卫军前后夹击,就能让曹风的辽西军腹背受敌。
这么大规模的禁卫军集结,自然瞒不过曹风的眼睛。
实际上赵野也没想隐瞒。
他就是要摆开架势,吓唬曹风,让曹风自己滚蛋。
只要曹风自己害怕了,到时候不战而逃。
那他也能给皇上交差。
可曹风现在为了给辽西军讨回公道,自然不可能逃的。
况且他有一万多骑兵。
打不过再逃也来得及,没有必要不战而逃。
十五个营的禁卫军沿着大路压向柳树湾,浩浩荡荡,颇有气吞如虎的气势。
现在负责敌情刺探和情报搜集的段承宗第一时间将情况禀报给了曹风。
曹风得知禁卫军大军压了上来,他面露冷笑。
“看来朝廷还是不长记性啊!”
“没有骑兵的掩护,区区数万步军竟然就敢大摇大摆地开过来!”
“真当我辽西军骑兵不存在啊?”
辽西军骑兵那可不是禁卫军临时组建的马背上的步兵。
这些骑兵大多数都是胡人部落出身,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
他们在大邑县击败禁卫军后,又缴获了大量的袍甲兵刃,这战力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当初金帐汗国胡人假意撤退,吸引大乾各军追击。
大乾各军在草原上被杀了一个回马枪的胡人骑兵打得一败涂地。
在地势平坦的战扬上。
骑兵只要自己不犯错,几乎立于不败之地。
现在禁卫军在没有骑兵的掩护策应,直接压了上来。
曹风也觉得禁卫军打了几扬胜仗,已经记不得自己姓什么了。
他们难道忘记了大乾各军为何惨败了吗?
“他们既然不长记性,那就让他们原地罚站!”
曹风当即带着指挥使古塔和段承宗等人,拦住了开来的禁卫军。
面对前边那一名名冒出来的辽西军骑兵。
正在大踏步向前推进的禁卫军当即停下了前进的步伐。
“前边有辽西叛军!”
“停止前进!”
“列阵!”
“弓弩架起来!”
禁卫军的军官们看到辽西军骑兵后,顿时紧张了起来。
他们这一次并不是没有吸取各军被胡人击败的教训。
他们之所以胆敢大摇大摆地压上来。
他们也有依仗的。
一则他们人多势众,足足的十五个营。
二则他们补充了大量的军备,用无数的强弓劲弩。
打头阵的这一营禁卫军中,就有床弩、牛弩等数百架。
这些东西都用大车拉着的。
一旦遇到辽西军骑兵,架起来就能射击。
辽西军骑兵胆敢靠近的话,铁定能将辽西军骑兵射成筛子。
能打头阵的,那都是禁卫军的精锐。
他们反应也极快。
他们迅速地列阵,架弩,做好了痛击辽西军的准备。
可是辽西军早就对禁卫军的情况了如指掌了。
原因无他。
盟友多。
禁卫军一举一动,都有人给曹风传递消息。
禁卫军这十五营兵马中。
至少有五六营都是各部残兵败将混编的。
他们早就得到了上层的军令,不要与禁卫军为敌。
“古塔!”
“带人进攻定北营!”
曹风看了一眼急匆匆准备迎战的禁卫军各部后,当即给指挥使古塔下达了军令。
“遵令!”
古塔大手一挥,三千胡人骑兵就大呼小叫地朝着禁卫军的队伍扑了上去。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去攻击禁卫军打头阵的这一营兵马。
他们直接绕过了前边的禁卫军,直接朝着禁卫军定北营杀了过去。
这定北营是各军残兵败将混编的,约有两千三百人左右。
他们在整个行军队伍的侧翼,负责保护大军侧翼的安全。
“辽西叛军杀来了!”
“列阵,准备迎敌!”
“弓弩准备!”
面对气势汹汹扑来的辽西军骑兵,定北营指挥使倒也沉稳。
反正他们大军就在旁边。
指挥使有条不紊地下达军令,准备痛击来袭的辽西军骑兵。
可是很快他就发现。
情况不对劲。
自己手底下的这些定北营将士动作迟缓。
“辽西叛军都杀过来了!”
“磨磨蹭蹭干什么!”
“想找死啊!”
“快,将弓弩架起来!”
有禁卫军军官在大声呵斥催促手底下的军士,满脸焦急。
马蹄声轰隆,辽西军骑兵已经迅速逼近。
他们这边却还慢吞吞的,一旦不能击退对方,那对方冲上来,那他们就会吃大亏。
“催什么催!”
“有本事你自己架弓弩!”
“说话客气点!”
先前还温顺听话的军士,现在竟然敢当众顶撞军官。
这让禁卫军军官大怒。
他们本就看不起这些曾经被胡人打得溃散的残兵败将。
加之这些人不愿被吞并,所以他们对这些人一直采取打压措施。
双方的关系很紧张。
现在有人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禁卫军军官自然不会惯着。
“临阵顶撞上官,你找死!”
这禁卫军军官抽出刀子就要将这个刺头杀了,以肃军心。
“哎呀,张队正,您息怒。”
“消消火,消消火。”
“他狗日的就是这个脾气,你别和他计较。”
禁卫军军官刀子刚拔出来,他就被好几个“劝架”的禁卫军军官抱住了。
“你们起开!”
“老子今天要执行军法。”
这禁卫军军官想推开这几名劝架的军士。
可这几个人非但没有松开他,反而将他的刀子都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