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草原西部。
辽西骁骑营吴老六率领的胡人仆从军仅剩下了三百余人。
吴老六他们作为吸引敌人的偏师,他们遭遇到了胡人的围追堵截。
他们每天都在生死边缘徘徊。
与胡人不断厮杀,兵马损失很大。
还有一部分意志不坚定的胡人仆从军,偷偷地脱离队伍独自逃跑了。
可是面对金帐汗国骑兵的围追堵截。
那些单独脱离队伍的胡人仆从军,力量更加弱小,几乎都被围杀掉了。
吴老六他们的处境越来越艰难。
幸好呼延腾为他们每人凑了两匹战马,这才让他们没有全军覆没。
可即使如此。
随着战马不断损失,随着粮草不济,情况在不断恶化。
现在。
吴老六他们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
他们被一支金帐汗国烈焰部的小股部队缠住了。
这一支烈焰部的兵马不多,仅仅只有一两百余人而已。
如今这样的小股兵马就分散在草原上各处,负责对吴老六他们进行围堵。
一旦发现吴老六他们的踪迹,他们马上就会向周围的友军求援。
四面八方的金帐汗国烈焰部骑兵就会蜂拥而至。
“不要恋战!”
“赶紧离开这里!”
吴老六这位骁骑营的将领挥舞着长刀,奋力地与烈焰部的骑兵拼杀着。
长刀刺入一名胡人的胸膛,胡人一声惨叫,随即从马背上重重摔落。
劲风袭来。
吴老六稍稍侧身,锋利的长刀砍在了他的左手臂上。
“啊!”
这一刀又凶又狠,吴老六的左手手臂当即被长刀砍断,血流如注。
剧烈的疼痛让吴老六几乎要晕厥过去。
正当那胡人欲要挥刀结束吴老六性命的时候。
一名胡人仆从军从旁边策马掠过,将那烈焰部的胡人拦腰斩杀。
吴老六趴伏在马背上,没有让自己跌滚下去。
可是一条手臂被砍断,剧烈的疼痛让他几乎连马都骑不稳,更别说作战了。
几名骁骑营骑兵冲到了吴老六跟前,将他护在了中央。
面对烈焰部胡人的凶猛攻击。
他们想要摆脱对方,逃离此地。
可是对方却死死纠缠,让他们寸步难行。
在几里外的草原上,金帐汗国的烈焰部万骑长达瓦正率领着他的骑兵部队,如同潮水般涌向交战的地点。
他们追了这么多天。
终于咬住了这些该死的大乾人!
虽然紧紧咬住了一小股。
可达瓦相信。
这些大乾人的大队人马肯定就在附近。
这些人杀进草原,搞得草原上鸡飞狗跳。
他们烈焰部也损失了不少部众。
万骑长达瓦此刻想将这些人剁碎了的心都有!
“报!”
正当达瓦率领大队兵马奔向发现大乾兵马的方向的时候。
不远处有斥候兵飞奔而来。
“万骑长!”
“不好了!”
“乾国的军队朝着烈焰城杀过去了!”
万骑长达瓦听到这话后,满脸惊愕。
“唏律律!”
他勒住了马匹,将那斥候兵唤到了自己跟前。
“你方才说什么?”
“乾国的军队杀向烈焰城了,怎么回事?”
面对达瓦的询问。
这斥候兵气喘吁吁地喊道:“万骑长,我们中了敌人的计了!”
“我们追击的只是乾国军队一支吸引注意力的偏师!”
“他们大队人马已经躲过了我们的查探,掉头杀向烈焰城了!”
万骑长达瓦闻言,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怎么可能!”
“我们有那么多的斥候探马,他们怎么可能瞒得过我们的眼睛?”
“万骑长,此事千真万确!”
“我们部署在后方的斥候游骑已经连续数日失去了联系。”
“我家千骑长大人觉得不对劲,朝着后方增派斥候查探。”
“这才发现我们的斥候游骑都被乾国的人杀死了,他们的大队人马已经冲烈焰城去了!”
“我们从一名死里逃生的斥候口中得知,至少数千乾国的骑兵向东而去。”
达瓦知道,自己的斥候游骑是没有胆子欺瞒自己的。
“该死的乾狗!”
意识到自己这些日子被一支小股部队牵着鼻子走,达瓦就怒不可遏。
现在大乾的大队人马向东奔烈焰城去了。
那烈焰城危矣!
烈焰城可囤积着无数的财货,是他们烈焰部最重要的城市。
当初得知大乾军队窜入阿尔草原,他急匆匆地掉头北上就是担心烈焰城的安危。
如今大乾军队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掉头向东,杀向了自己的老窝。
这让达瓦这位万骑长顿时心急如焚。
“传令,全军掉头回烈焰城!”
达瓦心中挂念着烈焰城中金银财宝的安全,更牵挂着家中妻儿老小的安危。
烈焰城是他们烈焰部的治所,一旦被敌人攻陷。
对他们烈焰部而言,将会是一个极大的打击。
“万骑长,那小股的乾国人怎么办?”
看达瓦要掉头回去驰援烈焰城,有千骑长当即开口询问。
“不要理会他们!”
“烈焰城要紧!”
“快,全部回去增援!”
达瓦说完后,带着兵马急匆匆向东疾驰。
那些正从四面八方冲向吴老六所部的金帐汗国烈焰部骑兵。
在得到军令后,也都纷纷掉头,向东而去。
他们意识到自己上当了。
他们已经没有时间去理会吴老六他们这一支小部队了。
他们的当务之急就是回去救援烈焰城。
正在与吴老六他们纠缠的烈焰部骑兵得到军令后,也都脱离了接触,纷纷向东而去。
“这些胡人怎么突然撤了?”
“是啊?”
“怎么回事?”
血战余生的骁骑营仆从军众人看烈焰部骑兵突然走了。
这让他们都疑惑不解。
“先,先离开这里。”
吴老六失血过多,虚弱不堪。
他已经懒得去想为何烈焰部骑兵放弃对他们的绞杀。
现在他只是想带人离开这里。
众人匆匆地捡拾了一些阵亡的烈焰部骑兵干粮和草料后,急匆匆又向西奔逃。
直到天黑。
他们这才找到一处背风的河谷停下了。
这一路奔袭,众人早已经到了强弩之末。
不少人已经战马都骑不稳了,直接从马背上滑落了下来。
好在烈焰部骑兵急匆匆撤离,他们从战场上捡拾了一些干粮和草料。
一整个下午。
都没有再遇到烈焰部骑兵的追剿,让他们赢得了喘息之机。
若是烈焰部骑兵再追剿,他们余下的这两三百人怕是谁都活不了。
半夜。
昏迷的吴老六这才醒来。
他那被砍断的手臂已经被人用布包裹了起来。
他还闻到了一股子草药的味道。
“吴头儿!”
“你终于醒了!”
吴老六醒来时,几名骁骑营的军士脸上显露出惊喜之色,迅速围拢到他身边。
吴老六艰难地看了一眼周围,又看了看这几张熟悉的面孔。
“这是何处?”
“我们也不知道是何处。”
“烈焰部的追兵呢?”
“不知何故,晌午的时候就向东走了。”
吴老六闻言,挣扎着想起来。
有骁骑营军士忙搀扶住了他。
“吴头儿,您伤得很重,躺着别动。”
“你的左手已经被斩断了。”
“有胡人兄弟方才去弄了一些药草敷着呢。”
“多亏了他们,不然我们还不知道怎么办呢.......”